“這你還沒看出來。”師父指了指前面的墓碑對我說:“看到前面的墓碑了嗎?”
我白了師父一眼:“我又不是瞎子,怎麽可能看不見啊,這密密麻麻的!”
師父笑着說:“你是不是看着一片坦途,然後墓碑林立啊?”随後看着我肯定的點頭,師父才給我解釋道:“眼睛是會騙人的,你自己從小就知道的事情,現在還把看見的東西當做真的,這是用了視覺欺騙,其實這塊墓地,高的很,如果你現在往這些墓碑那邊走,你就能發現端倪了。”
我當然不信這麽鬼扯的話,這裏一馬平川的,哪裏高了?趕緊沖着墓碑那邊走,果然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雖然眼前的所有東西都沒有變化,但是我明顯感覺到比走平的路費力多了,就類似在上樓的感覺。
“老頭,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大奇,趕緊回頭沖着師父問道。
“看我自然是看不出來的,隻是感覺罷了。你的靈覺很強,隻是太依賴自己的眼睛了,慢慢就好了,不用心急。”師父搖着頭沖我說。
我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了這些墓碑前面。
一排排的墓碑,凡是視線所及的地方,所有的墓碑都是穆開頭的,那些女人們,死後也隻留下了穆李氏、穆張氏這種名字,或許是太過于封閉的原因,這個地方應該很多地方,還保留着之前的習慣,女人是不配有名字的,所以隻能結合丈夫和自己娘家的姓。
而且所有的墓碑上隻留了一個姓名,還有死亡時間,居然都是一個格式的,墓碑的大小都一樣,隻不過從外往裏開始,每一排的墓碑都更加新一點罷了。
如今,這穆家人也算是徹底斷絕了,他們曾經貪圖的富貴,已經用這累累的墓碑還了蒼天的債,再也不用背負着詛咒了,昨天穆剛的父親嘴上說傳承斷了的時候,我隻是感覺到了悲傷,現如今,這些墓碑一個個的站立在我面前,給我的那種感覺,完全是不能描述的悲壯。
我往前走着,發現所有墓碑的中心,居然像地下凹下去了一個正方形的凹槽。這個地方居然一點沙子都沒有,一個光滑平靜的石台,上面放着一個一個多高的正三菱錐的石頭,這個三棱錐的石塊跟石台不同,上面已經坑坑窪窪的,滿是歲月的痕迹。
我很奇怪,這麽凹下去了,居然還是沒有是一點沙子,風難道吹的沙子都不往下面落嗎?
果然師父說的對,我還是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當我要走向這個石台的時候,我發現更加費力了起來,我恍然明白過來,這可能是整個墓地的最高點了吧。
一步步的走了過來,手不自覺的撫摸了一下這個石台。一股凄涼出現在了我的心中,似乎在訴說這百年來穆家之人的不甘,而我隻能在此感歎曾經滄海難爲水了。
擡頭看着上面的石頭,正前方的一面上刻着:“貪戀浮華,不懼人性,終得惡報!”我看如此,趕緊跑到另一邊看,果然還有:“懷璧無罪,若得罪贖,莫辱穆名。”最後我來到了最後一面,這次沒有字了,而去隐約看見了一根胳膊,還有一把刀把手砍掉了,我不太理解,但是猜測是,如果再濫用秘法就剁手?想到這裏不禁有些莞爾,恐怕真的不是這麽簡單的意思。
看了看除此之外沒有别的什麽東西了,我就來回到了師父前面,說了一下這個事情,師父隻是搖頭,沒有說話,回到了穆剛家。
吃過晚飯,師父對穆剛的父親說:“我們明天一早就走了,你打算怎麽辦?”這是師父第二次問穆剛的父親将來的發展了。
不過穆剛的父親還是有自己的堅持,他隻是默默的喝着茶水,良久之後才對我們說:“其實,我有感覺,随着我兒子的死,整個詛咒已經消失了,可惜我兒子死了,這一族隻剩下我了,我也不想再帶着這些所謂的秘術去開枝散葉了,因爲我又預感,就算将來家族發展壯大了,飽暖思**,遲早有一天,還會有有人因爲再去做這些事情,那将來又是一個痛苦的輪回,罷了,還不如随着我的死,讓我們徹底煙消雲散。”
對此我跟師父都感覺到十分的默然,但是我感覺他的選擇,似乎是最正确的,對于人的劣根性,穆剛的父親已經看透了。
大家在晚上就相互道别,師父告訴他,他們穆家的曆史,會被載入史冊,讓他好自爲之。随後我們打包好了一切的書籍,才回到房間睡覺。
第二天天剛亮,師父把我叫起來,大包小包的扛着抱着,離開了這個荒涼的沙城。本來非常平靜的村子,在我們離開的那一刹那,突然黃沙漫卷,但是把沙子吹到我們的腳下就停了下來,似乎在做着最後無力的送别。
我們還是走了,不過心裏沉甸甸的,再回到北京已經兩天後了。
不過短短的一周時間,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太适應這個人潮湧動的社會了。想一下穆剛的父親,獨自一人生活在全是墓碑的村子裏面,買賣食物都要走好久,而我們自始至終也不知道他是靠什麽換取那些食物的。
師父帶着我來到雜物間,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了一個新的大榆木箱子裏面,而且非常慎重的警告我:“小康,這些傳承将來可能要靠你才能傳承下去了,你切記,人的心性才是審核他的最高标準,我知道你不懂,但是我的話你記着!”
“好,師父我記下了。”看着難得嚴肅的師父,我應了下來:“師父,這些東西,不是你親自去找傳承之人比較好麽?”
“這裏面,牽扯到太虛的消息。所以暫時能洩露其中的事情,是任何事情,懂麽!”師父又一次的警告于我。
太虛的線索果然任何一丢丢,都能引來軒然大波,師父這種人對此都如此的看重,我深知其中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