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随着眼睛的移動,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唯有聚精會神的盯着才能移動。怪不得師父眼睛布滿血絲,原來是不眨眼導緻的。
我使勁眨了眨眼,然後猛地瞪了起來。這次我的眼睛沒有動,就死死的盯着一個小孔,終于,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雲往左右散開,露出了光秃秃的天。下面的河流也仿佛起了大浪一樣,四散奔湧,我心裏突然已然有了一個明悟,因爲我想起來一句話:天陣十六,外方内圓,四爲風揚,其形象天,爲陣之主,爲兵之先。善用三軍,其形不偏。
這不正是天覆陣的陣圖嗎,如果說這個棺椁并沒有問題的話,那諸葛亮就是單純的利用了人的視覺錯覺形成的這一切,那簡直就是太可怕了。因爲現在就有很多視覺欺騙的圖,在各種雜志上很是流行。
閑話不提,我繼續盯着,漸漸的發現剛剛消散的雲,又四面八方彙聚而來。甚至這次的雲漫過了山河,一時間竟然成了雲的天下,瞬間一切琢磨不定,變化莫測,實實虛虛,這正是在天覆陣之後的地載陣:地陣十二,其形正方,雲主四角,沖敵難當,其體莫測,動用無窮,獨立不可,配之於陽。
眼睛看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有點發酸了,我知道如果眨一下眼說不定就前功盡棄了。咬了咬牙,繼續看了下去。剛剛充斥整個眼睛的雲,漸漸的變得細長起來,圍繞着山蹭蹭環繞了起來,同時河水又鼓動了起來,想起來八陣圖裏面的鳥獸形狀,細長如蛇一般,莫不是那風揚陣?恰如:風無正形,附之於天,變而爲蛇,其意漸玄,風能鼓物,萬物繞焉,蛇能爲繞,三軍懼焉。
漸漸的環繞着整個山的大蛇,緩緩的往山底下降落,突然又有如鳳凰一般,沖天而起,而後消散,彼此轉換,一明一黯之間,殺機浮現,除了那雲垂陣,還有什麽陣法有此陣之威能:雲附於地,始則無形,變爲翔鳥,其狀乃成,鳥能突出,雲能晦異,千變萬化,金革之聲。
終于在雲鳥之間,變化漸漸的停了下來,雲開霧散,卻見山拔地而起,直插雲霄。而後自左往右,飛快的閃過一個幻影,可是我隻能盯着正前方,生怕如果追着這道幻影,一切就泡湯了,就在我心急的時候,終于從右往左,浮現出來一個龍頭,然後遨遊山川天地之間,慢慢的貫穿了整個畫面,就連天空仿佛都承受不住這條龍的威壓,這麽明顯,自然是龍飛陣無疑,畢竟一條龍這麽明顯的東西都出來了,正是那天地後沖,龍變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潛則不測,動則無窮,陣形赫然,名象爲龍。
山川河流變化利用視覺欺騙完成,可是這個龍居然也能利用視覺欺騙做出來,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呢。我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這樣子眼睛或許會舒服一點,畢竟我的淚已經止不住了,甚至右眼的淚水已經流到了嘴裏面,但是我沒有擦掉,依舊死死的盯着這條龍,終于等到這條龍徹底的在視線内消失。
這次雖然消失在了左邊,但是沒一會,又從中間的山脈下面蜿蜒而上,待到半空中之後,龍頭漸漸的變大,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虎頭,原本的五爪金龍是沒有翅膀的,而後漸漸的從背部浮現出來六扇翅膀,如垂天之雲一般,不知道比虎大了多少倍,翅膀一扇,瞬間整個天地都充滿了翅膀,甚至連虎都不見了,好一個虎翼陣:天地前沖,變爲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淮陰用之,變爲無極,垓下之會,魯公莫測。
漸漸地從這翅膀造成的震動中,緩了過來,畫面中又有了了山川河流,之前的六扇巨大的翅膀,也漸漸地縮小,化成了衆多鳥獸,從天空中俯沖下來,鳥獸雖小,但是看着架勢,沒有鑿不穿的牆,如果用他來突圍,簡直是如同利劍一般!如此迅速鋒利的陣法,當真是除了鳥翔陣,天下任何陣法都不敢并列其左右:鸷鳥将搏,必先翺翔,勢臨霄漢,飛禽伏藏。審之而下,必有中傷,一夫突擊,三軍莫當。
這些鳥如同利劍插入地下,頓時山崩地裂,随着山崩地裂,我的腦海中也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我咬住了舌尖,讓自己堅持下去。終于在碎石裏面,冒出一隻巨虎,這次卻沒有翅膀,而虎出現之後,又出現一條巨蟒,纏繞着山峰而上,蛇頭直指天空,看着有此蛇虎守護,這蛇蟠陣必定是堅不可摧:風爲蛇蟠,附天成形,勢能圍繞,性能屈伸。四奇之中,與虎爲鄰,後變常山,首尾相困。
現在爲止,八陣盡顯,然而畫面卻并未終止,此刻我眼前,基本上能見的視野,不足剛剛的二分之一,我知道,我撐不了太久了,在幾分鍾眼前真的隻是擺設了,我現在就像一個毒瘾犯了的人一樣,真的隻想眨一下眼!
卻見那虎從平地跳了起來,直直跳到了蛇頭上面,一弓背,翅膀從背部噴湧而出,數秒間那個老虎變成了一朵巨大的花,而剛剛的巨蟒也變成了花莖。雲沒了,山沒了,河也沒了,一切都消失了,天地間隻有那一朵花,仿佛亘古就存在了。
自此以後再無變化,又堅持了一會委實沒有變化了,終于閉上了眼睛,唯一的感覺就是,真的好舒服!
緩了大概三分鍾,眼睛才好受一點,睜開了眼睛,卻是師父還在目不轉睛的盯着看,師父看了這麽久了,難道看出來别的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了嗎?而且最後的那朵花,不正是棺材前面的那朵花嗎?
突然之間,寒流盡去,莫非四師叔已經搞定了?我趕緊從棺材後面退了出來,果不其然,看着四師叔已經癱坐在了地上,而在這朵花一左一右,已然完美的還原出來了陰陽兩陣,之前偏移的花朵,又回到了棺材的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