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後一仰,往旁邊一滾,就站了起來。我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了句:“好他媽險!”
四師叔問道:“小康,從哪兒弄得這東西,這是什麽啊?”說完就湊了過來。我把玉竹葉遞給了他,就說:“一會兒說。”就不再搭理他,安心看着石棺的變化。
石棺終于完全打開。我們大家圍了過去,這石棺裏并沒有預想的屍體,而是一個特别大的木盒。木盒通體鮮紅色,正中間十個黃色的眼睛圖騰,看樣子特别的新。
師父說:“正主看來應該在這裏頭了,大家小心點啊。”說完就上去摸索了一圈,擡頭看着我們點了點頭。我感覺我攥着銅錢劍的手微微有些發潮,師父緩緩地把上面那個蓋子打開,一道特别亮的藍光從裏面映了出來。要知道我們在這都是開着手電,哪怕來到這個洞裏,螢石非常密集顯得比較亮,還是被石棺裏突如其來的光刺的眼睛有些生疼。
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感覺舒服了點,慢慢的眯了一條縫。漸漸适應了這個光的亮度,才睜開了眼睛。這個時候,我就看到師父站在旁邊目瞪口呆的樣子。我好奇的三步上前,木棺兩側布滿了燈泡,中間是個水晶棺,水晶棺周圍布滿了機器,但具體是幹什麽用的,就有待考證了。燈光透過這些機器的縫隙射到了水晶棺上,再由水晶棺折射出來。怪不得這麽刺眼。
因爲我在水晶棺的尾部,所以我從上往下看的,等當我看上去的時候,我瞬間理解了師父爲什麽是那副表情。
當我看到那具屍體的臉的時候,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手電筒也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要不是有五師叔扶着我,說不定我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這,這是?
這,這,這分明是小奇的臉!
如果說這張臉僅僅是跟小奇長得很像的話,我還沒有這麽震驚。真正讓我确定他是小奇的是,這具屍體上密密麻麻的紫色的小點。
這是當年小奇被食髓蛾當做食物時留下的痕迹。可是,事後已經被師父處理過了,開學的時候小奇身上什麽都沒有啊。
我扶開了五師叔的手,又仔細看了一下這個水晶棺,果然,路上撿到的那零零碎碎的手臂殘骸是小奇的。
等等,不對啊?
這分明是小奇小時候的樣子,我們小學畢業的時候,小奇都已經很大了,絕對不是面前的樣子!
那跟我同窗多年的小奇到底是誰呢?
我的腦子突然有些轉不過彎兒來,我有些艱難的看了下師父:“老頭,這咋回事兒?”
師父沒有搭理我,自己還看着這個水晶棺。
我突然在想,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我媽跟小奇他媽呢?想了想還是算了,估計他們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但是從這裏出去,調查現在的小奇就成了最高優先級的事情。
這些年經曆了這麽多,原本以爲是長大了,現在想想一個人的友情不會變的那麽快。當年開學的時候,小奇一個人在教室的角落,我還當是他在後怕當年山洞裏發生的事情。現在想來,怕是當時小奇就出問題了。
我按照這個思路想了下去,腦門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怪不得當年師父給小奇處理完之後,小奇到開學都沒有再找過我。我也終于記起,我第一次去南溝,碰到的盧敏才二人。一個小孩兒對陰氣甚是敏感,小奇爲什麽當時偏偏帶着我往陰氣那麽重的地方跑,當時我還以爲是我的體質招惹這些。現在看來,這明明就是他自己喜歡陰氣重的地方吧!
我的心沒由來的一陣好痛,胖子這個朋友是我心性逐漸成熟之後認可的。但是小奇不是,小奇是我在心智還未成熟之前,心裏認爲最重要的夥伴,這個結果我有點接受不了。
我就呆呆的看着水晶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表情,隻記得我沒有一滴淚留下。但是心疼的感覺應該能反應出我或許是難過的吧!
這是個石棺,還有個水晶棺,還有個小奇。
旁邊人不解的看着我,四師叔走過來拍了拍我。三師叔問:“老四,咋回事兒?”
“師兄,這個小孩兒當初跟小康一起在這個山洞裏遇難,後來被小康他師父救了。按照小康的描述,他應該跟小奇一起上完了小學。你還記得他跟你講過盧敏才的事情嗎,就是小奇跟他一起遭遇的,可現在的屍體的情況來看,這分明是上學之前就死掉了。你說那個跟小康一起上小學的人是誰?”四師叔一邊拍着我一邊跟三師叔說。
“這……怪不得小康跟他師父是這個表情。這遭完了,看來是要去一趟小康他朋友家了。”三師叔嘟囔了一句。
這時候,我的手被人抓了起來,感覺到了一股力量。我歪頭一看,是胖子。他給我一個堅定的眼神,我沖他點點頭,把手拿了出來,畢竟我沒有什麽惡趣味。
“師父,開棺嗎?”我努力平靜地說。
師父搖搖頭:“等等,現在還不清楚爲什麽把小奇放的這麽詭異,還放在了門口的石棺裏。而且,一路上他被肢解的部分還被擺放的那麽神秘。最主要的是,那些小的部分被安置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儀式裏面,卻沒有一點點的異常,現在看來,這個水晶棺,肯定有大問題啊!”
“難道不會是惡作劇嗎?”我想着一路過來的場景。
“小康,讓你好好學望氣術你不學吧!這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卻是怨氣逼人,怕不是什麽善茬啊!”四師叔笑着說。
不是什麽善茬的意思是什麽呢?難不成小奇會變成僵屍,然後我們隻能除掉他嗎?僵屍跟鬼不一樣,僵屍可是不能輪回的,除掉之後再也不能轉世了,我的心裏難受到了極點。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面對的。”師父對我說道,我卻不知道師父讓我面對什麽,是開棺面對小奇的屍變,還是讓我面對失去朋友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