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我十分不解的問道,前一刻還要幫他的師父,怎麽這一刻好像就要殺了他?
我師父沒說話,他倆不動我也不敢動,于是我們三個就保持着這個姿勢大概五分鍾,師父才把竹條抽了回來。然後才對盧敏才說:“我讓竹條,附帶着你的氣息,找到衛和玉後,然後給你們合墳,随後你滿足了心願投胎去吧。”
盧敏才馬上給我們跪下了,使勁磕了三個頭,沒有說話,就那麽消失了。
我師父拉着我手一言不發的往回走,快到家的時候才對我說:“衛和玉看情況已經化身厲鬼隻能讓他魂飛魄散了,用衛和玉的八字做一個替身娃娃,騙過盧敏才,讓他和善的轉世,就當爲師送你一場功德吧。”
“師父你那不是騙鬼嗎?還有替身娃娃是啥?”我有些不解。
“不是騙鬼,而是用最省力的方法,超度他們,你想如果盧敏才知道衛和玉回不來了,他一激動會變身厲鬼,就隻能把他除去了,這樣還能投胎轉世,也是你的一場功德。盧敏才最大的心願是啥?就是和衛和玉厮守終身,所以你要解開她的心結,這替身娃娃就是代替衛和玉的意思,也可以把它當做衛和玉,去陪伴盧敏才。”
“一個娃娃能代替嗎?”我還是想想不通,鬼又不傻。
“一個娃娃當然不能,還必須根據衛和玉的八字來做。剛剛那根竹子,還有根據衛和玉的骨重來裁剪,相傳我們的前輩袁天罡,他除了可以根據骨重來推算八字,而且他做的鳥能飛,虎能跑。隻不過這骨架不好做,還必須要用靈魂轉化符融入在這竹條中。”師父不厭其煩的給我解釋着。
到家以後師父囑咐我,好好睡覺,明天安心上學,他白天要跟很多人去考察那個山洞,晚上放學他來接我。
我躺下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是那個凄慘的故事,隻是不懂,爲什麽男的會愛上男的。結果直接導緻我第二天白天瞌睡了一天,終于熬到放學,找到了在學校門口吃着辣條的師父,這種高人還吃辣條?每次他在我心中的形象要偉岸起來的時候,總能自己破壞掉。
師父把最後幾根辣條吃完,随手垃圾一扔,然後把油往我身上一擦,示意我帶路。我一邊給他個大白眼,一邊往南溝走,我跟着師父。我媽是一百二十個放心的,所以也不限制我。
剛來到這個地方,師父就搖了搖頭,皺着眉頭。
“師父,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看師父的樣子我心頭一緊。
“之前我就想,衛和玉大概身化厲鬼,毫無度化的可能,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本還想多送你一點功德,看來沒辦法了。”師父歎了一口氣。
“師父我要那麽多修爲幹啥?”
“帝星轉生,步步劫難。也就是說,你成長起來是多災多難的,多點功德,能好過一點。”師父摸着我的頭,充滿慈愛。
“好了,站遠點,我來會會他!”師父說完一人往南溝邊走,我就踏實站在那裏看着師父。
師父走到水前,點了一根小拇指粗細、二十厘米長的香。這香冒的煙随着師父掐着的手決,竟然靜而不散,往水塘中央飄去。不多時,看見水塘中央泛起了波紋。之前我看見的那個鬼就那麽站在了水面,面無表情的盯着我師父。
我師父見他出來,取出昨天那根竹條,一端放在了香上,慢慢燃燒起來,竹煙随着香煙緩緩飄向那個鬼。就在這個時候,鬼好像瘋狂了。我記得師父說過,所謂開天眼看見的鬼,不過是鬼自己幻化出來的樣子,并不是原本的樣子,真正觸發到他生前的痛楚,他失去理智,才會現出本來形态。
我發現衛和玉現在隻有四分之一的腦袋,說白了,就隻是脖子上面帶着一點骨頭,然後手指都生生短了一截,往下滴着鮮血。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你們逼死我的愛人,你們都要死。死。死。”
我的眼前隻剩下紅色,所有景色都不見了,滿眼都是紅色,連師父都看不到,隻能看見自己處在一個紅色的海洋裏。然後耳邊傳來衛和玉的一連串死的聲音。
“喂,老頭,交給你了。”我喊了一句,我知道雖然看不見,但是我師父一定能聽到。
連我自己都好奇,第一次處在這種環境裏面,居然一點恐懼都沒有?難道是最近看見的多了,所以免疫這些了?或許是因爲我師父在,師父這麽厲害,沒人能傷害我吧,更何況,我身上還有一道師祖的庇護。真正有危險的時候,那個陰器是有反應的,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就是肯定沒問題。
我閉上眼睛想等師父處理,結果剛閉上眼睛,迎接我的不是師父的回答,而是他的一個腦瓜崩,狠狠的敲在了我的腦袋上。也不知道他咋敲得,聲音又想又疼,我氣得睜開眼睛要站起來跟他理論,睜眼卻發現一片清明,哪還有平時的死氣沉沉。
“小兔崽子,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對我不敬,對我來說也是放屁。可你不行,尊師重道懂不懂?”猥瑣老頭把我訓斥的莫名其妙,可我捂着腦袋也不敢說話,我就忍了,不敢回嘴。
可訓斥完後,師父又給我解釋到:“私底下無所謂,外人面前不行,知道不,臭小子!”聽他說完我就知道我白挨一個腦瓜崩了。想打我直說,找一堆理由。
“師父,咋紅了。”我指了指師父手裏的竹條。
“哎,衛和玉也是個癡情的人,本來我以爲要有一番惡鬥,就在他形成怨念空間,要作惡的時候,生生的停下,看了一下這跟全是盧敏才氣息的竹條。以爲盧敏才在裏面,便不顧仇恨,沖了過來,我就順勢把他封印在了裏面”。師傅一邊說着,手沒停下,用一根竹條紮了一個十幾厘米的小人。
“師父,衛和玉死了嗎?”我看着那個小人問師父。
“還沒有,厲鬼是無法度化的,所以一會我把他的魂魄轉化成替身娃娃的骨架靈符,融入在這跟化魂竹中,他就真的煙消雲散了。”師父歎了口氣,想來也是可憐這對不被世人看好的戀情。
師父蹲坐下來,取出一瓶朱砂,順手摘了一根草,蘸着朱砂,在竹條上畫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師父取出一張黑色的符,回頭對我說:“小兔崽子,黃符威力其實足夠大,這種黑符,就算是我畫成功率也不高,爲了你,我把身上帶着的唯一一張黑符用了,你以後好好孝敬我知道不。”說完還瞪了我一眼。
“哦,知道了老頭!”我看着師父有些感動,之前師父說過,低等符是黃綠紅,像紫黑色的符已經屬于中級的符了,至于高級的符文,師父說他也沒把握。
隻看見師父把符平鋪在娃娃身上,用手指隔空畫了不知道什麽東西,符自己燒了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我都以爲我眼花了!那黑符燒完,既然慢慢在骨架上,變成了一個穿戲子衣服的紙娃娃,臉分明就是衛和玉的臉!我親眼目睹的事情,我自己都感覺不可置信。
“走吧,我們去處理一下盧敏才的事情。”說完師父就往莊稼地那邊走。
來到盧敏才的墳前,師父點了三根香,燒了一疊紙錢,接着他拿過那個替身娃娃,嘴裏說着一些什麽,然後燒起了替身娃娃。
那個替身娃娃在墳前燒起的瞬間,就全部燒完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呢
火熄滅了以後,周圍安靜了下來。我剛想問師父爲什麽一點反應沒有?就聽到耳邊若有似無的哭聲,那聲音太過熟悉,不是盧敏才還是誰!
隐約中,我看見了盧敏才,身穿紅色女裝戲服,緊緊靠在一個身穿紅色戲服的男子懷裏,兩眼全是淚光,那是衛和玉。
“不惜化形感謝,不怕魂飛魄散?難道是你看見了愛人,不想投胎轉世了?”我師父眉頭緊鎖,聲音中竟然有一種悲涼。
化形感謝,我剛才以爲我天眼又開了!原來不是啊!師父說過真正的道士,會控制自己的天眼,而我現在還小,但是靈覺有些強,所以天眼老是不自覺開了,以後我要慢慢控制。不過聽師父父說的悲涼,我也很難過。
模糊中,盧敏才也不多言,隻是拉着那個替身娃娃所化的衛和玉朝着我和師父一拜,這才開口:“哪怕是一時的相聚,也不旺千百年的等待,所幸我沒有等太久。小康,謝謝你,謝謝....”
那盧敏才的聲音極其婉轉,仿佛一個女的?這時再仔細看他眉眼,當真是柳眉如畫,雙目含秋水盈盈,美到了極點恰如卓文君在世的風采。
“我爲你引路。”師父大喝了一聲。
說罷師父掐起來一個并不是那麽複雜的手訣,口中念着一個類似佛家的往生咒,可就在這時,我發現盧敏才的身影已經越來越淡,滿足的看了一眼衛和玉,便向我飄來。
“師父,她怎麽過來了。”我忽然就有些不解,不由得大聲提醒師父。
原本還在閉眼掐訣的師父忽然歎息了一聲,停止了一切的動作,隻是靜靜的望着這一切,然後淡淡說到:“即使輪回生生世世,渾噩而空虛的活着也是枉然,也許有的人真的隻要燦爛一刻,哪怕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吧。他這是爲了報答你讓他看見了自己的愛人,來還你一場因果,給你一次福緣,本來我想通過度化他給你一場功德,現在看來對你來說得到的結果更好!”
我聽得似懂非懂,因爲當時的我連和親人的感情都還有些懵懂,更别說愛情了。
“對了,師父那個洞什麽情況”我突然想起來師父此行的目的,趕緊問師父。
“不該問的瞎問,道德經抄了幾遍了?”師父一臉猥瑣的看着我。
我看着架勢,我要說一次也沒寫,估計要挨揍,趕緊往家跑。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偷懶,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