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将老馬塔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能聽進去就好，他很欣慰，這都是金玉良言啊。
“對于一個年輕球員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方覺問，他沒有問老馬塔，而是看向了小馬塔。
“是……”胡安.馬塔有些猶豫，“應該是能踢上比賽吧。”
“非常正确。”方覺鼓掌，“是的，踢上比賽，小胡安現在是十九歲吧，這個年齡段正是漲球的黃金時期，能夠踢上比賽你什麽都重要。”
“我兒子肯定能踢上比賽！他是最棒的！”老馬塔說。
“關于小胡安的天賦和能力，這點我百分之一百的承認。”方覺點頭表示同意，“不然我今天也不會過來。”
老馬塔點點頭，這已經是這個人第三次強調這一點了，他對自己兒子的欣賞是顯而易見的，也很有誠意，這讓老馬塔很高興。
當老爸的都喜歡自己的兒子被認可和誇贊，這是人之常情，兒女就是他們最大的驕傲。
方覺雖然隻是一名西班牙足球乙級聯賽球隊的主教練，但是，也算是有一定地位的職業教練了，這樣的人的誇獎，更加讓人覺得受用。
……
“但是，有一點不得不提，在瓦倫西亞，小胡安需要面對極大的競争壓力，我并不否認他能夠脫穎而出，但是，這是一個掙紮的過程，他需要首先在替補席上耐得住寂寞，還需要很好的機遇，但是，機遇這種事情，是很難說得清的。”方覺侃侃而談，“盡管我也希望小胡安能夠盡快在瓦倫西亞獲得更多的機會，但是，有一種情況，我們不得不正視，那就是他很可能一開始甚至是不短的時間裏将要在替補席上度過。”
“而且，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瓦倫西亞會将小胡安租借出去，恕我直言，很多天才球員就是在反複的租借蹉跎過程中浪費了時間，最終發展結果不盡如人意。”
老馬塔張了張嘴巴，不過，終究沒有說話，他承認，方覺說的是大實話，年輕的小馬塔，想要在瓦倫西亞一上來就穩定踢上比賽，幾乎很難，更多的是從替補席起步。
至于說被租借出去，那就更加麻煩了，頻繁的租借，每一次租借都迫使球員去适應新的球隊，新的教練，這對于年輕球員是極大的挑戰和蹉跎。
“那麽，問題來了。”方覺拍了拍手，“正如我剛才所說，這個時間段最重要的是踢上比賽，而很顯然，在瓦倫西亞，他很可能暫時無法獲得太多的出場時間，我說的對不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教練。”老馬塔說道，“你肯定接下來會說，我兒子加盟你的球隊，能夠獲得更多的出場時間。”
他看着對方，心說，你這些小計倆我看得清楚。
……
“沒錯。”方覺點頭，一點也沒有被看破心思而不好意思的表情，他表情無比的坦誠，因爲他問心無愧啊。
“這是事實，别的我不敢保證，隻要小胡安沒有受傷，狀态出色，他就能獲得穩定的出場時間，而且，我對他的能力和狀态很有信心。”
“而且，還有一點。”方覺沒等這對父子倆說話，就繼續說道，“在我的球隊，有目前足壇最出色的球員之一的代斯勒，我相信，在代斯勒的身邊，馬塔能夠更快的學習和成長。”
“可是，瓦倫西亞也有很多出色的球員。”老馬塔說道。
“但是，瓦倫西亞的那些大牌球星，會擠掉小胡安的上場時間，但是，這種擔心在我的球隊不會有，他能夠獲得穩定的出場時間，同時在頂尖球員身邊受到言傳身教的指導。”
方覺拍了拍手，“我要說的話，說完了，馬塔先生，還有小胡安，你們可以慎重的考慮一下。”
盡管老馬塔将方覺的這番話都聽進去了，他也承認這家夥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在加盟一家西班牙足球乙級聯賽球隊和加盟瓦倫西亞這樣的豪門之間，他還是下意識的傾向于後者。
“方教練，謝謝你親自來這裏，我們能夠感受到你的誠意，但是，很抱歉……”
“先不要說抱歉。”方覺微笑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和小胡安好好商量一下，比較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對于自己的職業發展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你應該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說完，方覺起身，“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們改變主意，選擇我的球隊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電話２４小時開機。”
說完，沒等老馬塔主動提出來送客，他自己就伸出手和對方道别。
……
“馬塔先生，請相信我的誠意，雖然我确實是爲我的球隊能夠得到一位出色的球員的目的來的。”方覺語氣誠懇，“但是，我那些話确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确實是爲胡安.馬塔考慮的。”
“謝謝，我明白，我能夠感受到你的誠意。”老馬塔也客客氣氣的說，别的不說，對方确實是很有誠意，态度也很好，并且說完這些就告辭離開，并沒有糾纏，顯得很有禮貌和風度。
“好了，我就先告辭了。”方覺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機票，“不耽誤你們去機場，但是，隻要你們還沒有和瓦倫西亞簽約，都可以随時聯系我。”
說完，方覺和一直沉默的小馬塔打了聲招呼，“小胡安，要加油啊，你會有一個偉大的職業生涯的，無論在哪裏。”
“謝謝，先生，謝謝你。”小馬塔有些激動，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一位主教練先生親口對他如此肯定的承認，而且想到當初自己被罰下哭鼻子的時候，對方作爲對手主教練卻是第一個上來安慰自己，馬塔心中就有些感動，這位先生确實是對他很看重，很好啊。
“最後再說一點。”離開馬塔家門前，方覺表情認真說道，“如果胡安選擇加盟伊維薩，我敢肯定他會獲得長足的進步，而且，未來如果他選擇去更大的舞台的話，隻要在可以談判的合理範圍内，我不會設置障礙，這是一個承諾。”
“謝謝。”老馬塔說道，不管怎麽說，這些話，這态度，沒的說。
這是一位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啊。
……
看着方覺離開的背影，小馬塔看了看自己的父親，“老爸……”
“我們先去機場，有什麽，路上再說，時間快要來不及了。”老馬塔打斷兒子的話，他心裏還是傾向于去瓦倫西亞的，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剛才那家夥說的那番話卻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徘徊，讓他第一次對兒子去瓦倫西亞有了一絲猶疑。
馬塔看了看老爸一眼，在心裏歎口氣，卻是沒有再說什麽。
從心理上來說，他是被方覺的那番話打動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對方覺的印象很好。
“快點，兒子！”老馬塔催促兒子将行禮放進後備箱快點出發。
小馬塔有些悶悶的進了車子。
插進車鑰匙，啓動車子。
咯噔。
“怎麽回事？”老馬塔看了看手表，都是那家夥耽擱了時間，快要來不及趕飛機了，“兒子，你下去看看。”
“老爸，輪胎沒氣了。”馬塔下去轉了一圈，看到癟了的輪胎，喊道。
“怎麽回事？”老馬塔急了。
“應該是紮了釘子了吧。”小馬塔不确定的說。
“快點幫忙換備胎，兒子。”老馬塔又看了看手表，着急說道。
忙碌了好一會，換好了備胎。
父子倆開車上路。
大約開了不到幾公裏的路程，車子又出問題了。
“該死！”老馬塔記得拍喇叭，“下去看看。”
“老爸，這邊的輪胎也沒氣了。”馬塔繞了一圈，有些無奈的喊道。
“見鬼！”老馬塔郁悶的罵了句。
……
父子倆趕緊将行禮從車裏取出來，先是打電話叫維修廠來拖車，然後當父親的急忙打電話叫車，在國外，出租車通常都是在固定的地點候客，或者直接電話叫車，而不是在街上攔車的。
等了大約半小時，出租車終于來了。
當焦頭爛額的父子倆趕到馬德裏機場的時候，航班已經起飛十分鍾了。
“該死的，今天運氣糟透了。”老馬塔郁悶不已。
随後，老馬塔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瓦倫西亞那邊，說自己這邊沒有趕上飛機，簽約隻能等到明天了。
電話那頭的正是瓦倫西亞主教練弗洛雷斯，聽得出來電話那邊比較吵，弗洛雷斯的心情也不太好，顯得有些生氣，“遵守時間是一個人基本的素養，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什麽時候到了再打電話通知我吧。”
然後還能聽到旁邊有人在争吵，“我說了，轉會預算就這些……”
老馬塔沒有聽到更多的話，電話已經挂掉了，不過，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了，他想到了那個伊維薩主教練剛才說的一些話，有了更多的猜測和想法。
“欸？”一個聲音在父子倆耳邊響起來，兩個人扭頭去看，就看到了一臉驚訝的伊維薩主教練。
“你們還沒有上飛機嗎？”方覺微笑問，他搖了搖手中的手機，“我來接人的，不過，他們航班延遲了，今天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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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