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岩點頭,無意和他多解釋,“既然迷障陣已經破開,現在我們所看到的才是此地真實的場景,往前看看吧,我倒是想知道費了這麽大功夫将這裏布置成這樣,到底藏了什麽寶貝!”
謝岩說着,便示意大家一起穿過樹林。
“大人,你剛才說的術士,是那種今天給人辟邪,明天爲人抓鬼,還時不時幫人看看風水,四處招搖撞騙的那種人嗎?”
廣海明還在想着方才謝岩說的話,“至于迷障陣,就是剛才我們看到的那些,刮着大風下着雪,還有高山峽谷?”
謝岩點頭,“術士也并不全是招搖撞騙之人,也有真正的玄門中人,身懷異術。”
廣海明還想再問,見謝岩似乎不想多說,他又想到方才那迷障陣就是謝岩破開的,這麽說謝大人也是一位有真正本事的術士?
如今天謝岩廣海明等人所遇之事,衛所的上層官員,大甯的那些手握實權的朝臣們,若是知曉,并不會認爲其荒誕到不敢置信,畢竟他們的的認知要比普通人多得多,即便很多朝臣也并沒有親眼看到過這樣的事,可是玄門中人他們還是聽說過的,也曾通過各種渠道知道玄門中人的手段。
但是普通人,或者如廣海明這樣的低品官員,不知道,或者壓根沒有聽說過也不足爲奇。
就算偶爾聽說過一耳朵,不知道其中具體情形,不是被他們當成江湖傳言,就是認爲是什麽地方又有人招搖撞騙了。
廣海明朝其他人看過去,就見到離他最近的周鐵旺,一臉崇拜的看着謝岩,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又轉頭看向其他兵士,不是一臉呆怔,就是一臉興奮,沒有一個人可以互相傾訴一下他此時此刻心裏的震撼的,不禁長歎一聲。
這林子并不大,一行人走了不到一刻鍾,就到了邊緣,林子前面卻是一條河,河面很寬,河水很深,從上流呼呼啦啦的流下來,這聲音和之前在迷障陣中聽到風雪倒有幾分相似。
河的另一邊,則是一座高山。
讓人覺得和其它高山有所不同的是,這座山即使在深秋初冬,還是有一半的植物仍然沒有落葉,且綠意盎然。
“有山有木有金有水,也難怪能擺出那等殺機四伏的陣術!”
謝岩在看到眼前場景的第一時間,便明白爲何不懂如何抽取金銀玉石中的靈氣的下界術士,竟然能布置出那麽一個大型圍殺的迷障陣。
其實按照玄鳥給他背過的陣圖陣術,即便是在雲蒼仙界,迷障陣也多是用來圍困的,而不是圍殺。
因爲若是以迷障陣的陣術來布置圍殺陣,所費靈氣不菲,同樣的靈氣甚至可以布置數個也可以達到目的其它陣法。
隻能說,這裏的環境和條件太過适合了。
深秋初冬,草木枯黃凋零,偏偏對面那座山綠意盎然,本來很正常的木靈氣便被襯托的極爲充盈。
山土爲絆,牽木根,引生機,奪生機。
水意洶湧,可以爲寒爲冰爲雪。
至于金石,若是謝岩沒有猜錯的話,就藏在對面的山中,可以爲利器。
其實說到底,此陣也用了金石之物,隻不過他(他們)是将金石之物當成和木、水、土一般,作爲布陣的一個屬性,一個元素,而不是提供靈氣之物。
下界的陣術,所用的靈氣皆采用天地之靈氣,不會自己提供,或者從其他蘊藏靈氣之物中汲取。
在這方面,僅僅學了陣術不到一年的謝岩,便可以破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陣術,而方才的迷障陣,其布陣之人顯見是積年累月研究陣術之人,在下界術士中定然有相當名望的,所以這裏并沒有見到很多兵士守衛,也可以理解。
“殺機四伏?”廣海明聽到這四個字,後脊背又是一陣發涼,這麽說,他們剛才差點死了。
謝岩瞥了廣海明一眼,“我們若是一直被困在之前那個迷障陣中,沒有保暖的衣物,沒有吃食,饑寒交迫,你認爲我們能撐多久?”
“頂多撐個三天!”廣海明道,這還是他們都多少會一些武藝,體質比普通人強得多。
“那……大人是如何破這個迷障陣的?還有,大人爲何會……”
想了想,廣海明還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并沒有立刻聽到謝岩的回答,廣海明以爲謝岩不會回答了。
“前面那條河,我們怎麽過去?”謝岩問道。
“啊?”廣海明一愣,沒想到謝岩忽然轉移了話題。
他看着前面寬闊湍流的河面,覺得如何過河的确是現在面臨的首要問題。
“你們有沒有什麽好辦法?”謝岩問身後的其他兵士。
“要不我們遊過去?我水性很好的。”
“水性再好,這水勁這麽大,沒遊到河中心恐怕就被沖走了!”
“大人,小的看不如砍樹做一艘小舟?”
“木舟恐怕也是不行的,根本劃不到對面,隻能順流而下。”
兵士們紛紛出着主意,可是又都覺得這些主意都不行。
“大人,那柳新舟是怎麽到對面的?他應該也去不了對面,這樣我們也就不需要過去了。”
這時候,終于有一名兵士想起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如是建議道。
廣海明一聽,有道理啊!
周鐵旺腦子卻活,聯系前後所經曆的事,再想起謝岩之前說過的話,他猜測道:“那柳新舟從洞口爬出來,他遭遇的事和我們應該是一樣的吧,他又沒有本事破陣,這麽說,柳新舟已經……”
“死了!”廣海明也反應過來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謝岩的注意力卻是一直放在河對岸的,迷障陣已經破了這麽久,布陣之人不可能沒有發現,布陣之人和自己布置的陣術之間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應,不過這事是他自己發現的,他所修習的陣術畢竟不同于下界其它術士,原本他還抱有懷疑,可是通過今天這個迷障陣,他對流泫真君和玄鳥是來自雲蒼仙界這件事又多信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