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應也是想立功的,他也是想升官的。
這次進荀連山脈,由指揮使衛牍親自領兵,指揮佥事杜應及一衆武官帶領着兩千人進山搜尋。
曲靖要跟着一起來,卻被衛牍以衛所需要他暫管這個理由給駁了回去。
此次進山,第一爲搜尋七彩村村民所在山寨的位置,并予以剿滅,第二爲搜尋藏匿七彩珠七色貝所在之地,予以收繳徹查。
荀連山脈綿延數千裏,地形複雜,即使衛所兵士經曆過比荀連山脈要惡劣的多的環境,可是兩千人放到荀連山脈内,依然如同泥牛入海,分爲二十人一組,就這樣找了幾天,卻絲毫線索也沒有找到,反而有幾個小隊沒有按時歸來,也不知是出了什麽意外,還是入了茫茫大山,找不到回來的位置。
讓那個開口的死士帶着他們找,卻也是沒用的,那死士自己根本不記路,他統共隻來過一次,早就記不清位置了,一進山,他便摸不着方向了。
謝岩發現,對于這個結果,衛牍似乎并不惱怒,反而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至于七彩村的村民落草爲寇之事,謝岩相信,衛牍根本就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那麽讓衛牍感到如釋重負的,應該就是消失了的七色貝七彩珠的下落。
“大人,有發現!”
就在衛牍幾乎已經完全放松,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時,這一日,正好是他們進山後的第十日,吃過早飯後,所有的小隊再次出發,尋找寶物藏匿點、山匪窩以及未歸的兩個小隊。
半上午尚未到集合的時候,就有一個小隊的人提前回來了,一臉興奮激動的向衛牍禀報道。
衛牍臉色一變,不過礙于旁邊還有其他官員,甚至還有兩個是胡巡撫派來的幕僚,他隻得按捺住情緒,一臉正色的問道:“什麽發現?快說。”
“是!”
這個小隊領隊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廣海明,他響亮的應了一聲,忙細細道來。
“回指揮使大人,末将等在西南方向的一處山下,發現了幾個山洞,末将等試着往裏面走了一段,發現山洞爲人爲挖鑿,外面還有藤蔓等植物做掩飾,若不是現在已是深秋,那些植物枯黃落了葉,末将等還未必發現的了,末将等不敢再往裏面走,怕遇上埋伏,留了四個人在那裏守着,便立刻跑回來禀報指揮使大人。”
“那還不快去看看!”當衛牍聽到山洞兩個字,心髒便撲通撲通急速跳了起來,額頭的青筋暴起,目光更是兇狠的盯着廣海明。
廣海明被衛牍這兇狠似要吃人的目光看的膽寒,不過他以爲衛牍這目光是針對山洞裏的人,所以雖然畏懼,卻并沒有因此而反應遲鈍。
“是,是,大人這邊請!”廣海明忙帶路。
衛牍的目光朝四周掃了掃,現在他身邊不到五十人,除了廣海明十六人,剩下的人除了胡巡撫派來的兩個幕僚和幾個保護幕僚的護衛外,其他人都是他的親衛。
若是将胡巡撫的人殺了,再将面前這個壞事的小校尉和他的小隊殺了,待所有人回來後,便帶着他們去其他地方,離這裏遠遠的,他就不相信還能被人找到。
至于殺了這些人後怎麽解釋,衛牍沒有想,他是這裏最大的官,他既不需要想,也來不及想。
衛牍朝身邊的親衛隊隊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動手。
親衛隊隊長于全海是衛牍的心腹,衛牍擔心的同樣也是他擔心的,接收到衛牍的眼色後,他便朝着圍在衛牍身邊的所有親衛下令,“諸位兄弟,就地……”
“指揮使大人,我們發現了幾個山洞,那裏已經有我們自己的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的出現打斷了親衛隊長的話。
衛牍一看,來人卻是杜應。
衛牍臉色黑如鍋底,知道此事再不可爲。
和杜應說了幾句,一行人便前往廣海明發現的的山洞,廣海明在路上又說了一遍他們發現山洞的過程,卻不知剛才他已然在閻王殿裏走了一遭。
謝岩是在路上遇到衛牍、杜應一行人的,便一起趕往廣海明發現的山洞,杜應之前已經來過一趟,按照時間推算,他和廣海明應該是前後腳到的,他又留下兩個人和原先的四個人一起守着這裏。
不過等一行人再次到達山洞的時候,眼前這一幕卻令人震驚,留下看守的六名兵士全部被殺,血流了一地。
“這……這……之前明明沒有人的!”廣海明震驚的道。
“人在洞裏藏着。”杜應冷靜道。
“快,快進山洞看看!”衛牍點了幾個自己的親衛。
胡巡撫的兩個幕僚互看了一眼,沒有再要跟着。
他們是文人,眼前這一幕令他們很不能适應。
衛牍瞥了那兩個幕僚一眼,看他們沒有再叨叨,舒心了許多。
逃了?
逃了好啊!隻是不知道東西有沒有帶走,東西若是太多,帶走恐怕是不能的,但是藏的緊一些,讓這些人找不到也就行了。
“大人,末将請求進山洞查探。”廣海明朝衛牍請示道。
被殺的六名兵士中,有四名是他的手下,無論如何,他也是想要弄清楚情況的。
衛牍皺眉,想要拒絕,卻聽謝岩忽然道:“大人,都是一刀斃命,割斷喉嚨,如此手法,如此武藝,若是裏面還有人,于大人他們勢單力薄,進山洞太過危險,卑職和廣校尉一起進去吧!”
謝岩先前一直在查看幾人的死因,此時上前朝衛牍禀報道。
衛牍臉色憋的有些青,隻是謝岩的話有理有據,旁邊還有胡巡撫的人盯着,他隻得應了,給于全海使了個眼色,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這兩個人都不能留。
至于其他兵士,他們并沒有帶進山洞,按照洞裏之人表現出來的殺傷力,普通兵士進去遇到他們,也隻是送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