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岩點頭,“也是我的嶽父嶽母。”
“也好,你自從去年離都後就沒與王府聯系了,你父親……好了,不說他了,就算做戲大半年也是夠的了,阿砌知道你當時雖然是順勢而爲,可是心中也是有氣的。
他和王爺說了,隻要你未主動與家中聯系,他便不主動聯系你,沒得讓你撅回去,這般王爺就算想讓你回去也找不到入口,可是我得提醒你一聲,一旦你主動與阿砌聯系,想必王爺便會覺得你的氣消了,定然會讓你回玉都的。”曲靖提醒道。
他以爲經過自己這番話,會在謝岩臉上看到些許猶豫之色,不過并沒有。
“他的話,對我并沒有任何約束力,之前沒有與家中聯系,是因爲沒有必要,和大哥知道彼此安好便足夠了,現在,西地北地還是大哥更熟悉一些。”
謝岩的話,讓曲靖暗自歎了口氣,看來謙王和兩個嫡子之間的隔閡已然不可磨滅,他想到了家中那一封接着一封來自王府的信,又想到妻子面不改色的說是謙王主動請她幫着操辦謝岩的婚禮的,就不由的想要苦笑,什麽主動請她,是她一封一封回信中的臭罵和威脅,讓謙王不得不繳械投降的。
有時候曲靖甚至想着,若是當初他那位大姨姐大姜氏有姜氏的魄力和膽量,或許最後也不會落個郁郁不得、隻求速死的結局了。
曲靖又看了看面前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男子,幸好她的兩個兒子都不像她,否則他媳婦可就要怄死了。
不過若是最後發現他們像謙王,他媳婦恐怕更要氣死了。
現在看起來這兩個孩子,都挺會長的,無論從外表還是性格,似乎都不像父母中的任何一方。
萬幸萬幸,但願就這麽堅持下去,不要長殘了,當然這是指性格方面。
曲靖很是操心的想着。
謝岩哪裏知道這短短片刻,面前的姨父會想的那麽多,延伸的那麽遠。
“姨父,中元節你回去嗎?”謝岩問道。
“自然要回去的。”曲靖道。
七月十五,中元節,謝岩照例是一大早回來的,不過宋筱池這次倒也起來了,凝脂丸和凝脂膏煉制成功後,她便開始煉制一種新藥。
其實這藥丸她早就想要煉制了,但是按照玄鳥背給她的那些藥術和藥方來看,她的煉藥能力根本不允許她煉制,更何況藥材也還差一味,近幾日,程申衣費了很大功夫才買到另外一種可以替代的藥。
隻是宋筱池擔心效果,不過流泫真君給她藥方中的藥實在難尋,玄鳥雖然言之鑿鑿,隻要出現在藥方中的藥材,此界便一定有。
可是他們費了很多功夫,不僅搜尋了茂元府的醫館藥鋪,還讓從外地而來的藥商幫着打聽,隻說從未聽說過此藥。
最後無奈之下,隻得用了替代品。
就連程老也是不敢确定效果的,隻說要等着煉制成功後再行辨别。
宋筱池的煉藥手法,很是特殊奇詭,在藥沒有煉制成功之前,程老無法猜到那些藥材配在一起後會産生什麽樣特殊的效果。
因此,宋筱池急着将藥煉制出來,所以這幾天破有種不眠不休的勁頭。
謝岩回來時,宋筱池正在煉藥房中,她昨晚也就睡了一個時辰,覺得精神稍稍恢複了些,便就起來了,她得趁着這股勁兒将藥一舉煉制成功,否則如此難度的,她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謝岩在外面等了一個多時辰,宋筱池才帶着珊瑚出來。
因爲此藥複雜難煉,珊瑚是進去幫忙的,比如加火,比如遞藥材。
謝岩一見宋筱池,眼神就變了,幾步走上前去,沖口便道:“怎麽這麽瘦?”
“沒事,就這段時間,等過了就好了,肉還是很容易長的。”
宋筱池笑嘻嘻的道,今日有很大進展,她心情很是不錯。
對上她笑嘻嘻的模樣,謝岩卻是緊蹙眉頭。
“若是再這樣不顧身體沒日沒夜的煉藥,我就将那隻醜鳥扔了,也别讓它再給你背什麽藥方藥法之類的……”
這話人聽得,鳥卻聽不得,玄鳥撲啦一聲便從謝岩的衣袖中飛了出來,尖着嗓子罵道:“臭小子,臭阿岩,壞雅深,管不到阿池就拿我開刀,鳥又沒得罪你,我發誓從此以後,與你斷交,三年……不,三個月……三天不和你說話!”
玄鳥覺得以自己話痨的程度(它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三天不和謝岩說話,就代表它很生氣很憤怒了,不過它的生氣憤怒于謝岩來說,似乎無關痛癢,謝岩就像沒有聽到它的話一般,隻盯着宋筱池看。
宋筱池被他看的無奈,隻得道:“好,我以後不這樣了行吧?”
謝岩這才松了眉頭。
二人還想再說些什麽,從醫館外面傳來曲文淑的聲音。
“大姐姐,我們今天要去一蓮寺,去給祖父祖母燒香,二表哥也要去給大姨上香,你也要去吧?”
今天是中元節,該給故去的親人上香點燈。
一般祭祖是在家中的祠堂舉行,可是無論是曲家,還是謝岩,茂元府并不是族中所在,這裏都隻是任地,所以便決定去寺廟。
宋筱池作爲謝岩未來的妻子,便被拉着一起了。
除了曲家和謝岩宋筱池外,桑秋妍也一起去了,畢竟她父母都不在了,去廟裏給父母上柱香也是應該的。
桑秋妍在流玄醫館待了也近半年了,她曾經在蓮藕的陪伴下回了娘家一趟,她兄長原本并不知道她已經和龐嶺和離了,看到蓮藕還以爲是龐家給她的貼身丫鬟,以爲她在龐家的日子過好了,也沒問具體情況,她嫂子開口便是哭窮,那意思是既然妹妹你日子好過了,娘家日子過得苦,你怎麽能忍心就這麽看着,無論如何你也得支援支援娘家。
桑秋妍将自己已經和離的話在舌尖轉了幾圈,最終也沒有說出來,她怕說出來之後,她兄嫂會将她待價而沽,直接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