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大夫應謝岩請求,寫了滋補的藥方,還贈送了幾副适合宋筱池身體狀況的食補方子。
謝岩這人,就是個手面大方的,雖則一路行來,手中的銀錢花的差不多了,還是很大方的給了程老二兩銀子的診金。
程老自然連連推辭,可是最後還是卻不過謝岩,收了這份頗厚的診金。
“怎麽這般看着我?”謝岩送完程老後轉頭就看到宋筱池正一臉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疑惑問道。
宋筱池非但沒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更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謝岩,“我在好奇,你……之前是什麽身份?又是什麽樣的情況能讓你抛棄身份,跋山涉水的跑到封城,在千鈞一發之際救我于水火之中。”
謝岩先是一怔,繼而立刻明白宋筱池爲何有此一問,“你是覺得診金給多了?”
宋筱搖搖頭,“并非如此,隻是……你的行爲舉止讓我很好奇,你曾經的身份。”
謝岩一哂,忽然湊近她道:“曾經的身份不重要,阿池,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丈夫,而且以後的身份……我也并不想改變。好了,我回屋了,好好休息,我會注意着客棧的情況的。”
謝岩說完後,深深看了宋筱池一眼,順手抄起在桌上呼呼大睡的玄鳥出了房間,并體貼的爲她們帶上了房門。
待宋筱池從他這番話回過神來,就看到已經關上的房門,她回頭看去,珊瑚和蓮藕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你們……”
“姑娘……”
三人幾乎同時開口,宋筱池道:“你們先說。”
“姑娘先說。”珊瑚和蓮藕幾乎異口同聲。
“我沒什麽想說的,就是問問你們要歇了嗎?”
宋筱池覺得她這話一出口,兩個丫鬟看她的眼神幾乎都不對勁了,就像她背叛了她們一般。
珊瑚穩重些,倒還好,聽到宋筱池這話,知道姑娘現下并不想和她們談謝公子的事。
可是蓮藕就不一樣了,她的好奇心一向旺盛,忍不住問道:“姑娘,謝公子是不是喜歡你?”
她這話問的直接,不僅宋筱池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就連珊瑚也沒想到蓮藕一出口會這般爽快。
“奴婢都看出來了,謝公子看姑娘的眼神,就像……就像眼睛裏面藏着一束束小火焰一般,呲的就能将人燒傷,謝公子看姑娘的時候,奴婢都不敢湊上去。”
蓮藕非但問了,還加上自己既樸實又帶着些許誇張的解釋。
珊瑚很想搭上一句“謝公子看姑娘,你湊上前去做什麽”,可是現在不是和蓮藕逗趣的時候,珊瑚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宋筱池,想從宋筱池神色中看出些什麽。
宋筱池讓蓮藕說的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伸手點了點蓮藕的腦門,“一天到晚盡瞎琢磨。”
“姑娘?”珊瑚喊了一聲。
宋筱池拉住珊瑚的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等到了茂元府,安定下來,我自然會找個穩妥的辦法,給爹娘大哥送信,但是不是現在。”
珊瑚知道姑娘這是不打算将她和謝公子的事說出來了,她雖關心姑娘,可是也明白,姑娘不願意說,她不能強求,就是蓮藕還準備問,也被珊瑚阻止了。
宋筱池又和兩個丫鬟說了下今夜客棧可能不安甯的事,珊瑚有些緊張,又擔心自己會成爲拖累,倒是蓮藕頗有些興奮,覺得她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這一夜主仆三人各有心思,宋筱池在想着睡前蓮藕和珊瑚說的話,一時甜蜜一時又擔憂,更有忐忑和前途未蔔的迷茫,不過可能因爲白日趕路太累,想了一會兒,也就睡着了。
而珊瑚雖然擔心今夜可能會發生的事,不過程老給她開的藥中有助睡眠的,喝了藥沒一會兒也沉入黑甜的夢鄉中了。
至于蓮藕,雖然準備在今夜大顯身手,可是熬到半夜都沒有聽到動靜,最後實在耐不住困意,睡得比誰都沉。
第二天,蓮藕最先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天已大亮,心中先是一驚,繼而立刻朝旁邊看去,看到宋筱池和珊瑚正好好的睡在自己旁邊,她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看來昨夜并沒有發生過什麽事,就算發生了,也與她們無關。
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宋筱池和珊瑚也醒來了,隻不過珊瑚精神有些不好,宋筱池忙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發熱了。”
昨天程老就說過,這兩天珊瑚可能會發熱,不過隻要吃藥休息幾日就行了。
“我去給珊瑚姐姐熬藥。”蓮藕一邊說着一邊去開門,門外站着的自然是謝岩。
“謝公子,昨晚有發生什麽事嗎?”蓮藕一見謝岩忙問道。
謝岩搖頭,“沒有。”
“那就好,昨夜奴婢本來還等着的,想着若是有什麽蟊賊出入,奴婢直接出手解決了便是,可是沒想到最後卻睡着了,早上醒來可是驚了一下,幸好幸好!”
謝岩看着這小丫鬟一副自己要爲大家負責任的擔當模樣,有些無語。
因爲珊瑚正如程老大夫所言發熱了,所以他們也隻能在客棧再多住幾天。
客棧中昨天住下的客人,最先走的是那對叔侄。
“我早上起床時,正好看到他們離開。”
謝岩道,“和昨夜來時一般,并沒有多帶東西。”
“大概是我們想多了,人家或許就是那般不見外的人。”宋筱池覺得是他們多心了。
這世上之人何其多,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如那對叔侄一般,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吐露自家情況雖然少見,可是并不能代表沒有。
至于金掌櫃當時有些古怪的神色,或許是看那對叔侄穿着打扮都比較樸素,商人重利,對這樣的客人不喜,也是有可能的。
謝岩道:“但願如此。”
商隊吃過早飯後,也上路了。
最後走的是程家父子,他們臨走之前還來向謝岩告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