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兩姐妹和柳明昕雲琦幾乎是同時進門的,一進門,雲琦便拉着柳明昕擠到房氏兩姐妹的前面,嚷嚷開了。
宋筱池看到她們來了,本來還在疑惑這二人怎麽來了,宋家雖然是伯府,可是在封城委實算不上有影響的人家,這門親事又定的急,若不是特意打聽,現下知道的人應該還不算很多,起碼到不了滿城皆知的地步。
好了,現在也不需要問了。
即便已經知道伯府不要臉面了,現在的宋筱池,還是難免爲伯府的厚顔無恥而感到羞愧。
伯府和通判府裏幾乎是沒有人情往來的,通判府裏的紅白喜事未曾向伯府發過帖子,現下伯府這般行事,純粹是給人添笑料。
“明昕,阿琦,快坐!”
宋筱池沒有立刻回答雲琦的話,先招呼她們二人坐下,又招呼随後過來的房維珍和房維嬌兩姐妹,這兩姐妹一進屋臉色便淡淡的,一看便知道并不是自願來的,而隻是爲了應付一下罷了。
珊瑚上了茶,擺出點心,點心和茶都是早上才送來的。
“筱池,你那未來的……唔!”雲琦剛坐下,茶尚未喝一口,便又要說話,隻是剛剛說了一個字,便被塞進嘴裏的棗泥糕堵住了。
雲琦隻得先吃口中的棗泥糕,終于吞了下去,又喝了口茶水順順喉嚨,這才瞪向柳明昕,“明昕,你……”
“阿琦,你不是說你給筱池準備的添妝禮很是新奇好看嗎?還不快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柳明昕少見的說了這麽一段話,她實在是無可奈何,這個阿琦,又不是不知道筱池和她這兩位表姐妹關系很是一般,筱池的這樁親事她自從知道後,便特意打聽了,實在太過糟糕。
不管筱池心裏是怎麽想的,她也不願筱池在這兩個一向與她不睦的人面前露短。
雲琦一向是大咧咧的性子,心無城府,有時候柳明昕也不知該爲雲琦感到慶幸還是惋惜。
雲琦是雲家庶女,隻因生母早逝,才在幼時就被雲夫人接到自己屋裏養,雖然家譜上記得還是庶女,可是她在雲府中受到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嫡女待遇。
雲夫人的嫡長女比雲琦大個十來歲,早已出嫁,因此雲琦才在嫡母手下過的如此舒适,被養成了單純爽朗的性子。
雲琦單純,但是并不笨,若說她先前還不懂柳明昕爲何堵住她的嘴,現在柳明昕故意轉移話題,她還是能領會到她的意思的。
雲琦心中隐隐覺得宋筱池的這樁親事恐怕不是很理想,心中有些焦急,不過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繼續問,而是吩咐跟在身後的丫鬟,“蓮藕,快将東西拿來。”
蓮藕長得倒是挺符合她的名字的,白胖白胖的,不過人家雖然胖,動作卻委實算不得慢,隻見她很快就從随身帶的包裹中取出一個小紅木匣子。
“筱池,快打開看看!”
雲琦笑眯眯的道,滿眼都是期待。
宋筱池微微一笑,“你這丫頭,又作什麽怪呢?”
“快打開看看!”雲琦催促道,看她着急的模樣,宋筱池若是再不打開,她恐怕就要親自上手了。
宋筱池很是如她意的打開了木匣子,就見裏面躺着兩件赤金嵌玉首飾,讓人驚訝的并不是這赤金是多麽的純粹,白玉是多麽的溫潤,而是這套首飾的形狀。
這套首飾總共包括了赤金白玉钗、一對赤金白玉耳墜。
令人驚奇的是赤金白玉钗的钗頭并不是諸如蓮花桃花梅花牡丹花這類常見的形狀,而是一隻憨态可掬的小豬仔,小豬仔白胖可愛,正昂着腦袋往上看,剛剛出生的它似乎正好奇着這個世界,憨态中帶着股天真勁兒。
一對赤金白玉耳墜亦是小豬仔的形狀,隻不過這對小豬仔的造型可不是仰頭望天,一頭是打滾賣萌造型,一頭則是賣力讨好造型,一對不一樣的耳墜,真真是新奇有趣的很。
這兩件首飾可真真讓宋筱池柳明昕驚奇了一番,就連自從進門後,就隻淡淡和宋筱池打了個招呼的房氏姐妹也頗感興趣的多看了幾眼。
材料所費不菲,造型别緻新奇,這添妝禮很是貴重,這位柳姑娘隻是宋筱池的朋友,一出手就送這般貴重的添妝禮,房維珍微微皺了眉,如此一對比,她們姐妹準備的東西簡直稱得上寒酸。
她雖不喜小姨,也不喜小姨生的兒女,可是無論如何,她父親是小姨嫡親的兄長,她們姐妹和宋筱池在血緣關系上很親近。
如此,她們姐妹的添妝禮被宋筱池的朋友比了下去,若是這事傳了出去,對他們房家的名聲也不太好。
房維珍心中這般想着,并考慮要不要讓丫鬟去明軒居找母親,再添點什麽。
她這邊還在考慮着,房維嬌看着這兩件赤金白玉首飾,卻是眼紅了。
“呵呵,表姐,雲姑娘怎麽送你兩件這樣的首飾,是不是你平日太過懶怠,讓雲姑娘誤會了什麽,以爲你就和那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呃……一樣。”
房維嬌的話讓屋中一靜,氣氛頓時凝住了。
宋筱池看了房維嬌一眼,沒有說話,這個表妹一向是個蠢的,涥縣的閨秀小姐們幾乎讓她得罪個光,若是以前,宋筱池聽到她如此諷刺自己,即使不出言反駁,心中定然也是難受的。
可是現下,宋筱池隻淡笑着看着房維嬌那張塗了胭脂的小嘴不停的張合着,耳中雖然聽着她的話,心中卻在想着,作吧,快作吧,總有一日自己給自己作死了。
哎呀,她似乎……好像變壞了!
宋筱池輕輕的感歎了一下,卻并沒有想要改變自己的心态。
宋筱池可以以一種“我靜靜地看着你表演,期待着你演砸的那天早些到來”的态度聽着房維嬌誇張造作的瞎話,可是雲琦和柳明昕卻是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
雲琦腦袋一昂,就要怼過去,卻被柳明昕一個眼神制止了。
“心中有鬼,則人人是鬼,同理,汝臉肥身腫,自覺似豚,遂在汝目中,則人人如此!”
柳明昕盡量用最簡短的話表達她的意思,可能因爲太過簡短,她神色又平靜無比,語氣更是沒有絲毫波瀾,房家兩姐妹一時并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她這番話的意思,還在心中回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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