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
等着趙士朝被送進重症監護室,方寒剛剛回到值班室準備睡一會兒,急診科的住院總就帶着人來了。
“方醫生,江州日報和省電視台的記者來了!”
說着話,方寒已經看到住院總身後跟着的人了,一位還是方寒的老熟人,江州日報的記者華菱,和華菱一起的還有一位女記者以及一位扛着攝像機的攝影師。
“方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華菱看到方寒,燦爛的一笑,急忙給方寒介紹:“方醫生,這位是省電視台新聞欄目的記者趙苗.”
"華記者好,趙記者好。"
方寒無奈,站起身很是客氣的和兩位女記者握了握手。
這睡個覺真難啊,從前天晚上準備下班開始,這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剛才那會兒郭文淵留在這兒看着,讓方寒睡一會兒,還沒來得及睡,趙士朝心源性猝死,剛忙完,記者又來了。
“不知道兩位記者同志找我什麽事?”
方寒客氣的招呼兩人坐下,醫附院急診科的住院總很識趣的告辭離去了。
“方醫生,我和趙記者都是因爲昨天的救援而來的,昨天江中市各大醫院都派遣了醫療隊,救援工作做的相當好,特别是江中院,您和匡主任更是超負荷完成了救援任務.”
這會兒還沒有開始拍攝,也沒有錄音,華菱和方寒又是老熟人,就先說了一下情況。
昨天的事故不小,肯定是要上新聞的,事實上昨天下午六點半的江州新聞就已經報道過了,今天早上的早間新聞也有報道,隻不過當時救援情況還不明朗,今晚上江州新聞肯定還要詳細報道的。
這一次的事故事發突然,受傷患者衆多,而江州省和江中市反應迅速,迅速組建救援隊,天災無情,人有情,事故已經發生了,江州省肯定也要報道一些正面的消息,而醫護人員這邊肯定也要有人出鏡,方寒很顯然被上面當做典型來對待了。
“方醫生,我剛才來的時候聽說您已經三天三夜沒休息了?”
趙苗問方寒。
“今晚上熬出去,就三天三夜了。”
方寒苦笑:“剛才正準備眯一會兒呢,這不二位記者大駕光臨。”
“方醫生,對不起。”華菱有些不好意思,方醫生的眼中都全是紅血絲,看着都讓人心疼呢。
“方醫生,我聽說您父親也?”趙苗又問。
“嗯,現在還在醫附院,人還昏迷着。”方寒點了點頭。
趙苗頓時就有些興奮了,雖然她知道這種興奮不合适,可還是禁不住有些小興奮,救援醫生身先士卒,搶救患者無數,而救援醫生的親人卻出了車禍,生死不明這個新聞很勁爆啊,絕對能吸引觀衆的眼球,這個新聞不僅僅可以在江州晚間新聞提一下,同時還可以做一個專題了。
“方醫生,咱們現在正是開始采訪.”趙苗提醒道。
“嗯!”
方寒點了點頭,問:“我就坐在這兒沒事吧?”
“沒事!”
趙苗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方寒,道:“方醫生您稍等一下,化妝師!”
攝影師後面一個嬌小的身影急忙竄上前來,在方寒的臉上一陣折騰,方寒本就很長時間沒睡,狀态很差,對方這麽一折騰,方寒看上去更是憔悴不少,就好像病入膏肓。
“好了,咱們開始吧!”
特需病房,郭文淵、龍雅馨、田玲女士和海燕以及田甜都在,房間人不少。
郭文淵和田甜海燕兩個人說着話。
“你們是小方的學生?”
因爲老方同志還沒醒,剛才方寒也沒功夫給郭文淵介紹兩個女孩子,方寒走了之後,兩個女孩子倒是自己認了師公。
“嗯,老師在燕中醫大給我們講過課,在燕京醫院拜了師,羅老和王老當時還在呢。”
田甜性格内向,海燕倒是叽叽喳喳的把過程說了一遍。
“嗯,不錯,既然跟着小方學醫,那就要好好學,中醫的未來就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郭文淵諄諄告誡:“當初小方剛進醫院的時候,我送了小方一句話,現在也送給你們,學海無涯苦作舟,醫途漫漫心做秤,當醫生,一定要做到問心無愧。”
“嗯。”田甜和海燕點着頭。
雖然點着頭,海燕還是問:“師公.”
"叫郭爺爺吧。"郭文淵笑着道。
“郭爺爺,壞人也要救嗎?”
“在醫生眼中,沒有壞人和好人之分,醫生面對患者一視同仁,壞人犯了錯,自有律法制裁,而不應該由醫生決定生死。”郭文淵道。
“那,就說方老師,方叔叔被人撞了,人家還要方老師救命,方老師也要救嗎?”海燕問。
“該救的時候還是要救的。”
郭文淵緩緩道。
“哦!”
海燕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
郭文淵也不多說,有些事這些孩子慢慢的也就懂了,人生本來就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碰碰!”
幾個人正說着話,病房的門被人敲了敲,龍雅馨起身正打算去開門,伍開雲推門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麽?”
田玲女士原本還臉色平靜的聽着郭文淵和兩個小姑娘說話,看到伍開雲,當下就是臉色一變。
“我來看看方先生!”
伍開雲走進病房,臉色多少有些尴尬,然後在病房裏面一看:“方醫生不在嗎?”
“你是來看方先生的還是來看方醫生的?”龍雅馨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嘴上說着來看望方先生,空着手就來了,進了門也沒看病床,左右一看,問方寒呢?
這人真是虛僞透頂了。
“我當然是來看望方先生的,同時也和方醫生商議一下賠償問題,方先生的醫藥費、誤工費,損失費我們都認”
"你也可以不認!"
田玲女士看着伍開雲就來氣:“我兒子不在,你可以出去了,你們不是要扒了我兒子的皮嗎,我兒子惹不起,吓跑了!”
“方太太,我是帶着誠意來的,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伍開雲壓着性子。
“誠意?”
田玲女士冷笑:“一會兒要打人,一會兒要扒皮,一會兒求人,一會兒賠償,你的誠意變化的可真快。”
“方太太,我說了,我是帶着誠意來的,不管什麽事,咱們好商量,我說句難聽話,方醫生是年輕有爲,前途無限,可畢竟還年輕,真要一步走錯,或許就是萬劫不複!”
郭文淵原本是背着伍開雲的,也不想插話,聽到這兒有些坐不住了,緩緩回頭:“怎麽個萬劫不複法?”
“郭郭老.”
看清楚郭文淵的面容,伍開雲當下就吓了一跳,這位怎麽在這兒?
伍開雲在江州省崛起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自然是知道郭文淵的,而且還見過一次,正是因爲見過,所以才很輕易就認出來了。
“怎麽個萬劫不複法,伍先生給我說說,讓我好好聽聽,我這個學生一不偷,二不搶,兢兢業業,救死扶傷,不說大公無私,卻也做到了問心無愧,我想知道怎麽個萬劫不複?”
郭文淵臉色平靜,語氣平淡,說話語速并不快,可就是這麽幾句話說出來,卻讓伍開雲很是難受。
方寒是郭文淵的學生,伍開雲是知道的,這事不算什麽秘密,可伍開雲并沒有當回事。
在伍開雲看來郭文淵的學生多了,方寒算老幾?
雖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可那是以前,這都什麽社會了,哪有老師動不動爲學生出頭的?
郭文淵那麽多學生,有混的如意的,肯定也有混的不如意的,每個學生都要郭文淵操心,操心的過來嗎?
也正是這種想法,所以伍開雲并不在乎。
而且就事論事的講,郭文淵确實影響力很大,可影響力再大,也隻不過是布衣,無權無勢,無官無職,别人尊重,叫一聲郭老,别人不尊重,背地裏,罵一聲老不死的也不稀罕。
郭文淵這種人對伍開雲來說就屬于,不得罪,也不怕的那種。
難道郭文淵還會爲了自己一個學生去求人?
是的,求人,郭文淵無權無職,有的隻是影響力,要出頭肯定是要求人的,所以伍開雲并不怎麽怕。
心中不怕,可被郭文淵撞在當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郭老,我沒别的意思,就是就是開個玩笑!”伍開雲滿臉尴尬。
“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随便開的好。”
郭文淵緩緩的道:“醫生治病救人,救死扶傷,不要寒了醫者的心,真要寒了醫者的心,總有一天會被所有醫者拒之門外。”
“是,郭老說的是,我記下了。”
伍開雲連連點頭,說着急忙出了病房。
“呼!”
站在病房門口,伍開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郭文淵竟然在病房,真是失策。
他是不怎麽怕郭文淵,可真要得罪了,那也是相當麻煩的。
伍開雲正喘着氣,一擡頭,一對中年夫婦站在自己面前。
“龍教授!”
伍開雲急忙客氣的招呼:“龍教授,您這是?”
“是伍總啊。”
龍衛國點了點頭,望病房裏面一看,道:“我親家在裏面住院呢,過來看看,伍總你這是?”
“親家?”
伍開雲隻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裏面是龍衛國的親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