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方寒和索利斯已經再次到了醫院,今天上午依舊有兩台心髒手術,今天要做的兩台心髒手術是心髒主動脈瓣膜置換。
“索利斯醫生,方醫生!”
進了病房,患者和患者家屬急忙向索利斯和方寒打招呼。
需要做手術的兩位患者安排在一間病房。
一位患者是四十來歲的中年患者,一位患者則是二十二歲的青年患者。
兩位患者要做的雖然都是心髒主動脈瓣膜置換手術,可情況卻是截然不同的。
今天的兩台心髒主動脈瓣膜置換手術,一台是常規的動脈瓣膜置換,一台則是二次手術,患者三年前已經做過一次心髒瓣膜置換,隻不過原本的機械瓣出現了脫落,這一次手術要先把已經脫落的機械瓣取出來,然後換一個不用縫補的具有記憶功能的金屬瓣。
相對來說,這一台二次瓣膜手術算是這一次的四台手術中難度最大的一台。
“索利斯醫生,方醫生!”
周辰的父母站在病床邊上,看着索利斯和方寒眼中全是期待。
周辰正是今天需要做二次瓣膜手術的患者。
相對于首次瓣膜手術,二次瓣膜置換手術的風險要大得多,難度也要大得多。
無論是取出原本還沒有完全脫落的人工機械瓣還是加入新的金屬瓣,難度都要比首次瓣膜置換更大,風險更高。
再加上患者三年前本就做過一次心髒瓣膜置換手術,心髒功能非常差,哪怕是術後也要長期服用抗凝藥物,患者的心髒可以說已經千瘡百孔。
以患者周辰的情況,就目前來說,國内還沒有做過類似的手術,哪怕是燕京的大醫院也有些力有未逮。
“放心吧,我們會盡力而爲的,索利斯醫生是心髒方面的頂尖專家,方醫生也是咱們國内一流的專家。”匡明卓對患者家屬進行安慰。
“嗯,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周辰的父母連連點頭,紅紅的眼眶強忍着不讓淚水滑落。
兒子才二十二歲,十九歲做過一次手術,原本以爲可以平安的度過幾年,沒想到這才三年,又要經曆一次風險,甚至這一次的風險比起上一次要大得多。
“害怕嗎?”
方寒走到病床邊上,一邊給周辰做着檢查一邊問。
“嗯!”
周辰點着頭,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如果不是生病,正常來說還應該在學校上大學,沒有進入過社會,相對來說無論是擔當還是心境都是比較脆弱的。
“不要怕,要對自己有信心,信念越強,手術的成功率就越高,做手術不僅僅是我們醫生的事情,還是你自己的事情,咱們一起努力。”方寒拍着周辰的手背。
“嗯,我會的,謝謝您方醫生。”
周辰看着方寒,道:“方醫生,我早就聽說過您了,您才比我大三四歲吧?”
“我比你大三歲多,還有五個月過二十六歲生日。”方寒笑着點頭。
“方醫生,我會加油的,向您學習。”周辰給自己打着氣,笑着道:“我可不想再做第三次手術了,或者以後再做心髒移植.”
邊上的匡明卓也覺得鼻子有些發酸,要是這一次的手術不順利,周辰估計也沒有機會再做第三次手術了。
鼓勵了一會兒周辰,方寒這才走到另一張病床前面。
患者四十來歲,中年人,相比周辰倒是要堅強一些。
“方醫生!”
“感覺怎麽樣?”方寒走上前問。
“還好,我們完全按照醫院的叮囑,不敢有半點馬虎。”
“嗯。”方寒點了點頭:“放心吧,也不要太擔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和隔壁的小夥子一樣,您也要對自己有信心,信念強大,比任何藥物的作用都大。”
“我很有信心,我覺得我的手術肯定能成功。”中年人點着頭。
走出病房,方寒和索利斯就向手術區走去,匡明卓跟在方寒邊上,低聲道:“方醫生,周辰的手術安排在第一台會不會不太好?”
今天的手術,周辰是第一台,中年患者是第二台。
隻不過相對來說周辰的手術風險是相當大的,要是第一台手術不順利,會影響後面的手術的。
“正是因爲第一台手術難度大,耗時可能會比較長,放在後面.”
方寒沒多說,匡明卓卻明白。
手術複雜,耗時長,對醫生的體力消耗和精力消耗是非常大的,方寒自然是可以堅持,可索利斯,畢竟五十多歲了,如果放在第二台,萬一索利斯體力和精力不支
上午七點,手術準時開始。
因爲周辰的情況複雜,手術難度可能較大,耗時較長,所以今天的手術提前了半個小時,七點開始。
“今天要做的第一台手術是心髒主動脈瓣二次置換,患者三年前做過一次機械瓣置換,現在機械瓣已經有四分之三脫落,這一次手術,索利斯醫生和方醫生不僅要把已經脫落的機械瓣取出,還要換上新的具有記憶功能的金屬瓣”
主會場和江中院觀摩室,林欣彤和趙曼妮也同時給前來的專家做着手術介紹。
“二次瓣膜置換,手術難度要比第一次大的多。”
“患者的資料大家也看了,患者的情況相當差,這一次這個手術咱們國内應該沒幾家醫院能做吧?”
“不清楚,不知道協和的張主任和燕京的王主任能不能做,反正我們醫院是不敢做的。”
前來的專家們你一言我一語低聲讨論着。
手術室,方寒和索利斯等人已經換了手術服走向了手術台。
“患者,姓名”
“周辰!”
麻醉師進行例行的術前确認。
方寒走過去看着周辰,鼓勵道:“放心吧,睡一覺,醒了就好了。”
“嗯。”周辰點着頭。
方寒對麻醉師點了點頭,麻醉師給用上麻藥,周辰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走上手術台,方寒依舊做例行的開胸。
“電刀!”
“紗布!”
方寒的聲音時不時的在手術室響起。
“這個手術開胸難度更大啊。”
“是啊,裏面全是窦,稍微碰一下就會出血。”
幾位醫生讨論所說的窦,是指動脈靜脈的皺褶部分,病變之後慢慢形成的一種東西,這種窦稍微一碰就會出血。
“肝素頸内審經脈給藥!”
“電鋸!”
手術室,方寒做的非常的認真,手底下有條不紊。
“這個方寒确實了不得,今天這個開胸做的也是相當的穩。”
“是啊,昨天不是說方寒獨立做過心髒瓣膜腱索修複嗎,看來水平真的不一般。”
“心包暴露出來了!”
經過一個小時零十分鍾的開胸手術,患者的心包終于暴露出來了。
“患者的心髒真大!”
“我去,這麽大,這有正常人心髒的兩倍大小了吧?”
“兩倍不止,這麽大的心髒,手術的難度那就更大了。”
“還好是索利斯醫生主刀,這種情況換了咱們,呵呵”
"王主任,這台手術您怎麽看?"
觀摩室,張嘉豪同樣和王志成讨論着。
“不好說啊,患者的情況并不樂觀,心髒情況差,而且又是二次瓣膜置換,步步危機啊。”
張嘉豪點了點頭。
這一台手術讓他來做,他倒不是完全沒把握,可絕對不敢說把握有多大。
“除了心髒大,你看,炎性增生也非常厲害。”
“主動脈根部,每分離一步就會出血。”王志成點着頭。
“準備建立體外循環!”
“降溫,左心流加強!”
随着心包打開,體外循環建立,索利斯也開始凝重了不少,準備動手取出之前置換的機械瓣。
“體外循環建立了,希望能夠順利!”
“是啊,體外循環一般都要控制在兩個小時以内,這樣才能盡可能的降低對心髒的傷害,如果體外循環超過兩小時,對患者的心髒和全身髒器的損傷就太大了,患者不一定承受的住。”
各位專家都站在相對專業的角度進行分析。
心髒手術體外循環的時間越短,對患者的心髒功能損傷和髒器的損傷越小,這是必然的。
這也是爲什麽上次方寒給龍雅馨做手術的時候盡可能的減小體外循環的時間。
龍雅馨現在恢複的這麽好,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别,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瓣高4.6!”
手術室内方寒和索利斯說着話。
“4.6,如果放置記憶金屬瓣,就要在4.6厘米的位置開一個橫向切口。”
張嘉豪和王志成也低聲交流着。
“嗯,通過這個切口不僅僅要取出原本的人工機械瓣還要放置新的記憶金屬瓣。”
“4.6!”
“我去,這麽長,定位會非常麻煩的。”
“豈止是麻煩,難度是相當大的,這麽長的距離,怎麽定位?”
醫生們讨論着,很快之前放置的機械瓣也暴露了出來,無論是主會場還是江中院觀摩室,所有醫生都能通過視頻看的清清楚楚。
手術室調試視頻設備的工程師甚至還給了一個特寫。
“我去,黏連在一塊了!”
“這怎麽取?”
“不好取啊,不能強拉,如果造成心髒損傷就麻煩了,可下面黏連太厲害了。”
随着手術術野的暴露以及顯示屏上的特寫,所有醫生都看清楚了情況,原本的機械瓣膜沒有脫落的根部和半環壁幾乎死死的粘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