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天是真冷啊。”
良子又點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啐罵道:“瑪德,那些個醫生在醫院裏面,開着暖氣,那是真舒服啊,咱們哥倆躲在這外面,把人都凍麻了。”
“行了,少抱怨了,别看那些個醫生躲在裏面,可收入哪有咱哥倆多,那可是咱們的衣食父母,咱們就是靠着這些個醫生吃飯的,沒有這些個醫生,咱們喝西北風去?”
“我就是嘴碎,這不是冷的慌嗎?”
良子笑着道:“這大冷天的,真想鑽在被窩,邊上有個姑娘暖一暖身子。”
“這還不容易,晚上哥請你。”白毛呵呵一笑。
兩人正說着話,就看到遠處有警察走來。
“奇了怪了,今天怎麽這麽多警察?”
“可能是有什麽事吧,反正和咱們沒關系。”白毛抽着煙,眼睛則在人群中四處看着,幹他們這行,那也要有眼力勁,什麽人好糊弄,什麽人容易上鈎。
越是外地的,看上去沒什麽背景的,反而越能賣出高價。
“哥,警察好像朝着我們來了。”良子有些警惕。
“怕什麽,咱們又沒幹什麽壞事。”
白毛哼了一聲,道:“真要算起來,咱們也算是行善積德了,沒有咱們,那些外地來的就能挂到号了?”
說着話,警察已經到了白毛兩個人跟前。
“你們兩個幹什麽的,身份證拿出來。”
“我們是患者家屬,醫院不讓抽煙,躲在這抽個煙。”
白毛陪着笑,别看他嘴上無所謂,可見了警察心中還是虛的。
“身份證拿出來。”
“警察同志,我們抽煙不犯法吧?”
白毛也沒抗拒,把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去,同時催促邊上的良子:“愣着幹什麽,配合警察同志工作,這大冷天的,警察們多辛苦。”
說着白毛還急忙遞了根煙過去,軟中華。
爲首的警察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白毛遞過來的煙:“呀,煙不錯,有錢人啊,患者家屬,患者叫什麽名字,什麽病?”
“警察同志,這你們也要問?”
“配合調查,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别問,說說吧。”
“錢主任,聽說剛剛收治了一位腎炎水腫的患者?”
索利斯聽說急診科這邊又收治了一位重症患者,而且還是方寒主治,就急匆匆的來了。
這位歪果佬這一陣對方寒治療的患者很是感興趣。
無論是感冒發燒,亦或者是骨傷内科,隻要是方寒治療的患者,他每天都要去詢問情況,查看患者的進展。
“嗯,是有一位腎炎水腫的患者。”
錢小林點了點頭,回頭對李俊賢道:“李醫生,帶索利斯醫生去看看患者。”
知道索利斯的德行,錢小林也不啰嗦,索利斯來了燕京醫院也差不多快一月了,這一陣一直在急診科,錢小林也沒必要次次陪着了。
再尊貴的客人,初來乍到,短期才是客人,整天呆着不走,在尊貴主人家也有厭煩的時候。
錢小林對索利斯倒不至于厭煩,可也沒有最初那麽重視了。
“索利斯醫生,這邊。”
李俊賢帶着索利斯進了病房,看到患者的情況,索利斯就吓了一跳。
還好做爲資深醫生,索利斯也知道不能在患者面前表現出異常,因而表現的很是淡定。
“微微,這位是米國普霍金斯醫院的索利斯醫生,前來看看你爸的情況。”‘李俊賢給張薇薇介紹。
“李醫生好,索利斯醫生好。”
張薇薇急忙問好,心中則對方寒更加的感激,方大哥簡直太好了,竟然請來國外的專家給自己的父親瞧病。
張薇薇雖然沒有去讀大一,可好歹是縣文科狀元,普霍金斯醫院她還是知道的,再加上父親生病,張薇薇這多半年對醫療系統的一些事也知道的不少,那位醫生有名,哪一家醫院好等等,普霍金斯醫院那可是國際有名的醫院。
一瞬間張薇薇的眼眶就紅了。
這半年,爲了給父親看病,是幾乎把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哪怕是親戚見了她都躲着。
母親早些年去世,父女二人相依爲命,現在父親生病,親戚朋友看到她都像是看到瘟神一樣,偌大一個世界對張薇薇來說那是真的舉目無親,無可依靠。
正如方寒所說,張薇薇現在就是靠着一股子信念支撐着,她唯一的信念就是給父親看病,要不是爲了父親,她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或許早就撐不住了。
無依無靠,舉目無親,那種無奈,那種孤獨,那種無助,一般人真的是體會不到的。
多少回張薇薇都一個人躲在黑暗中哭,除了哭她幾乎無計可施,可在父親面前她卻要笑,父親不僅僅是她的支撐,她也同樣是父親的支撐。
這一次在燕京,先是張姐,再是方寒,這才讓張薇薇感覺到一絲溫暖。
“别哭了,方醫生醫術很好的,而且方醫生還認識很多專家,你爸一定會沒事的。”李俊賢也安慰道。
“嗯,我會堅強的,謝謝您李醫生。”
不僅僅方寒,李醫生,冼博士,整個急診科的醫生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索利斯聽不懂中文,也沒插嘴,隻是很認真的給張薇薇的父親做了一個檢查。
雖然索利斯不是泌尿科的專科醫生,可病情的好壞他還是能判斷的。
檢查之後,索利斯就和李俊賢出了病房。
“李醫生,方醫生還沒有采取治療嗎?”
“患者的情況比較複雜,方醫生正在斟酌。”
“豈止是複雜,是非常嚴重了。”索利斯道。
李俊賢的英語水平一般,也隻能和索利斯簡單交流,索利斯說着,李俊賢應着,有的聽得懂,有的聽不懂。
“小方。”
錢小林就在休息室邊上和王浩博說着話,大概七八分鍾,方寒就推門出來了。
雖然在模拟空間過了好幾個小時,可外界的時間并不長。
“錢主任,王總。”方寒點了點頭。
“小方,有辦法了嗎?”
錢小林道:“實在不行,就找其他科室的醫生會診,大家一起商議一個方案出來。”
錢小林這個提議是爲了方寒考慮,如果是會診,到時候患者真要出現意外,還能給方寒分擔壓力,要是治療方案是方寒一個人出的,出了事那方寒的責任就大了。
“我拟了一個方子,錢主任您把把關。”方寒把手中的藥方遞了過去。
“制附片150克?”
接過藥方,錢小林隻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
“小方,這麽大劑量?”
雖然不是中醫,可錢小林也知道附子的作用。
因爲附子有毒,是不能直接入藥的,藥用附子都要經過簡單的加工處理,一般來說現在市面上用來入藥的附片根據炮制的手法不同大概分爲制附片、炮附片、淡附片。
制附片是經鹽漬、水漂、煮、炒等法炮制後降低毒性,可即便如此,這麽大劑量使用附子還是把錢小林吓了一跳。
一般來說,附子常用劑量是3-5克,方寒這個150克,劑量算是相當大了。
除了附子之外,方寒開的其他藥物,生黃芪也用到了45克,,連皮茯苓用到了30克,整個方子的劑量相當大。
其他藥物還好說,可這個附子,150克,錢小林還從來沒有見那位中醫科的醫生開過這麽大劑量的。
“方寒,這麽大劑量,是不是慎重一點?”冼奮也被吓着了
“治病猶如救火,用藥就要務必一次把火勢撲滅,如果第一次不能撲滅,等到火勢反噬到時候就來不及了,用藥吧,我心中有數,湯藥熬好我看看藥效。”
錢小林微微沉吟,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把方子遞給了邊上的王浩博。
要不說醫生的威信就是在不斷的治療中樹立起來的,方寒來了燕京醫院兩個多月,參與了多少重症治療,治療的患者預後怎麽樣,錢小林都心中有數。
要不是如此,别說這麽大劑量的用藥,這種危重患者方寒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
大概四十多分鍾,湯藥就被送來了。
看着熬好的湯藥,索利斯還走上前聞了聞,看上去很是有些躍躍欲試,并且還在邊上拿了一個壓舌闆,好像還打算用壓舌闆沾一下嘗嘗味,這位洋大夫之前可是根本不喝中藥的。
看到索利斯躍躍欲試,錢小林急忙一把拉過索利斯。
“索利斯醫生,這可不能動。”
“沃特?”
索利斯還有些奇怪,他隻是嘗一下味道而已。
“索利斯醫生,這裏面有附子,有毒的。”錢小林急忙解釋。
方寒可是開了足足150克的附子,雖然隻是沾一下,應該沒什麽要緊,可萬一這位洋大夫吃壞了肚子呢?
“有毒?”
索利斯目瞪口呆:“有毒可以給患者服用嗎?”
“方,真的有毒?”
“對,有毒。”
方寒點了點頭,雖說有毒,用壓舌闆沾一下倒也沒什麽大礙,真要是劇毒,他可不敢給患者用。
“毒藥真的能用來治病嗎?”索利斯就像是好奇寶寶。
方寒懶得搭理索利斯,檢查了一下藥效,這才讓王浩博送去給患者服用,畢竟模拟空間所用的附子和燕京醫院的附子還是有所不同的,炮制手法有細微差别,毒性差别那都是相當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