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傷分區,不算太大的會議室内,人員陸陸續續的到來。
随着肝外的獨立,骨傷分區的人少了一些,不過人數同樣不算太少,陳遠、呂新文、溫學義、李小飛、林廣才、林光亮、秦熙姌還有另外三位以前急診科分過來的住院醫。
進了會議室,一群人随意的找地方坐下,就有人輕聲問李小飛:“李醫生,方醫生突然開會,有什麽事情嗎?”
自從骨傷分區成立,這還是方寒第一次召集所有人開會,大家心中都是相當的好奇,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亦或者是例行的訓話之類的。
在骨傷分區,陳遠和李小飛絕對算是方寒的嫡系了,陳遠可以說是方寒的大管家,方寒不喜歡管理瑣事,骨傷分區的一些事情基本上都是陳遠負責,哪怕是溫學義成爲住院總之後,在某些事情上也要征求陳遠的意見。
至于李小飛,方寒的學生,論親疏,那可是比陳遠還要親的。
陳遠是主治醫,大多數住院對陳遠還是有些敬畏的,可李小飛同樣是住院醫,大家就随意多了。
“我也不清楚。”李小飛搖着頭。
“陳醫生您也不知道?”李小飛不清楚,就有人輕聲問陳遠。
“我也不知道。”陳遠搖着頭。
一群人正說着話,會議室的門口,一個身材修長,氣質不凡,臉上棱角分明,帥氣的一塌糊塗的年輕醫生邁步走了進來。
看着走進來的年輕醫生,所有人急忙停止談話,坐端坐正。
方寒走進會議室,看着一群面色嚴肅的臉龐,下意識的笑了笑:“都别繃着臉,放松一下,你們這樣我很有壓力,還以爲欠你們錢了。”
衆人頓時忍不住樂了。
方寒壓了壓手:“那個啥,我也是第一次給大家開會,沒什麽經驗,大家都理解一下,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衆人又忍不住笑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有趣的會議開場白。
方寒又壓了壓手:“今天說幾個事。”
說着方寒看向其中一位住院醫:“郝醫生,來了骨傷分區多久了?”
郝醫生正是李小飛和林廣才沒有回來之前從急診科分來骨傷分區的。
“方醫生,我來了三個月了。”被點名的郝醫生急忙站起身,顯得有些拘謹。
“沒事,坐下說。”方寒再次壓了壓手,問:“上過手術嗎?”
“給溫醫生打過一次下手。”郝醫生雖然坐下來了,不過還是很緊張。
“感覺在骨傷分區還習慣嗎?”
“還習慣。”
“真的還習慣?”
“真的還習慣。”
郝醫生鬧不明白方寒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這會兒已經滿頭大汗了,難道說方寒對他不怎麽滿意,這是打算把他趕回去?
“别緊張。”
方寒微微一笑,不再看好醫生了,眼光一掃衆人,道:“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沒别的意思,隻是有幾件事說明一下,第一,咱們骨傷分區雖然有手術項目,但是,歸根結底,咱們江中院還是中醫醫院,大家喜歡外科手術的,可以嘗試學習手術,如果不喜歡,也可以學習其他方面,比如正骨手法,推拿手法等等。”
一群人默不吭聲,都靜靜的聽着。
方寒繼續道:“這一段時間我會組織一下老帶新,同時也會試着請骨傷科的一些醫生或者主任來咱們骨傷分區給大家傳授經驗.”
“還有,咱們骨傷分區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溫醫生是咱們骨傷分區的第一位住院總,下一位住院總的考核标準我這裏也說一下,既然是中西醫結合,到時候住院總的人選自然會從這方面考察。”
方寒确實沒什麽經驗,也是想到什麽說什麽,簡單的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一下。
既然要引導,那麽自然要誘之以利,住院總這個職位對大多數住院醫來說都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的。
正所謂不想當主治的住院醫不是好住院醫,每一位住院醫都在爲晉升主治而努力而奮鬥而拼搏,而住院總則是主治的必經之路,更爲準确的說,住院總是晉升主治的最後一道關卡。
爲什麽那麽多的醫生都惦記住院總,住院總24小時值班,任期長的一年,短的半年,擔任住院總期間是相當累的,可依舊有很多住院醫爲了住院總而競争,明争暗鬥,正是因爲熬過住院總的任期,是必然會晉升主治的。
如此一來,方寒說出住院總的考察标準,也在一定意義上告訴住院醫們江中院的偏重,避免一些人單純的追求手術。
“還有一點,咱們骨傷分區的收入現在是整個科室最高的,拿了高收入,要求就會更爲嚴格,近期我會制定一個考核制度,到時候大家的考核成績和獎金直接挂鈎,這個考核标準因人而異,主要看進步程度,考核暫定一個季度考核一次,進步越大,獎金越高。”
方寒一連說了幾個問題,就直接宣布散會,然後就離開了會議室。
方寒一走,會議室就炸開了鍋,一群醫生們開始了交流和讨論。
“陳醫生,方醫生這是什麽意思?”
“很直白,咱們江中院畢竟是中醫醫院,現在科室雖然開展中西醫結合,但是無論是方主任還是方醫生都不會放任科室西醫化的,而且考核制度也是對大家的一個激勵。”
有人暗暗撇嘴,陳遠說的好聽,大家怎麽可能聽不懂話,住院總的評選還好,這個考核制度就讓有些人頭疼了。
當然,正如方寒所說,現在骨傷分區的醫生收入是最高的,哪怕是住院醫們普遍也比急診科的住院醫們每月能多拿那麽幾百塊。
既然收入高,那麽方寒制定了這個考核一些人雖然有怨念,卻也隻能忍了,不打算認也可以,調離骨傷分區,可誰舍得呢,幾百塊也是錢好不好?
溫學義和呂新文等人倒是沒什麽影響,溫學義現在已經是住院總了,下一步就是主治,可以說來江中院之後,溫學義多少都賺了,要是在燕京骨關節運動中心,他想要晉升主治,至少還要熬兩年。
呂新文本就是主治,住院醫怎麽樣,他是不操心的,至于方寒所說的考核,呂新文也不怎麽擔心,隻要有手術,水平總歸是往上走的。
其實方寒今天這個會議,感覺到壓力的還是一群住院醫們。
住院醫地位低,壓力大,工作累,可同時,住院醫們才是醫院的未來,都是年輕人,還都處在成長期,有着無限的可能。
今天上午,肝外同樣沒有手術安排,查過房匡明卓也把肝外的所有醫生組織到了會議室。
匡明卓組織肝外的所有醫生到會議室,并不是開會,也不是做什麽思想工作,肝外和骨傷分區以及急診科不同,就是單純的手術,因而肝外的醫生基本上都是外醫院招聘進來的。
比如肖雲恒、陳斌陽,除此之外,匡明卓還親自邀請了自己的一位老同學喬一峰加盟了江中院急診科。
肝外現在的醫生不算太多,除了匡明卓之外兩位主治,三位住院,也就是一個治療小組的配置。
“今天叫大家來是給大家看一個手術視頻,方醫生參與的手術視頻,大家認真看,這個手術視頻是我特意讓方醫生從省醫院那邊拷貝過來的。”
“省醫院,咱們省的省醫院?”
肖雲恒吃了一驚,方醫生竟然去省醫院做飛刀了?
省醫院的水平那可不低,方醫生能到省醫院去做飛刀,這事要是放在他們身上,足足可以吹一年了。
一般來說請飛刀就意味着自家醫院承認自家醫院的水平不如某醫生,因而請飛刀雖然沒有明确的規定,卻也大概是市醫院的醫生去縣醫院做飛刀,省醫院的醫生去縣醫院亦或者市醫院做飛刀,燕京或者滬上的醫生全國各地到處飛。
很少有同級亦或者上級醫院請下級醫院的醫生來自家醫院做飛刀的。
才來江中院不久的喬一峰更是下意識一愣:“方寒方醫生去省醫院做的手術視頻?”
喬一峰來的時間不長,也就來了一個禮拜,事實上也是喬一峰來了之後肝外才徹底獨立出去的,喬一峰聽過方寒,見過方寒,不過卻沒有打過交道。
匡明卓點了點頭:“先看視頻吧,這個視頻很有研究價值。”
說着話匡明卓點開了會議室的顯示屏,畫面出現,正是省醫院手術室的場景,陳培忠剛剛走上主刀位,打算開腹。
“這是陳培忠陳主任?”
喬一峰又是一愣,陳培忠喬一峰還是認得出來的,可以說凡是肝切除手術做的差不多的醫生都認得出來陳培忠,不少做肝切除的醫生都研究過陳培忠的手術視頻。
“燕京醫院的陳培忠陳教授?”
肖雲恒幾個人也是一愣,感情是陳主任來省醫院做飛刀了,就說嘛,省醫院再怎麽不濟,也不至于請方醫生去做飛刀吧?
“方醫生也在,方醫生是一助。”
陳斌陽已經看到了方寒,方寒正站在一助的位置上。
“方醫生也參與手術了,竟然是一助,田義濤田主任竟然不是一助。”喬一峰有些驚訝:“難道田主任不舒服,這才請方醫生過去給陳主任搭手?”
喬一峰覺得這個猜測是很符合邏輯的,要知道田義濤的水平也絕對不差,不說主刀,一助那絕對是沒問題的,别說給陳培忠當一助,就是給全球肝切除排名前幾位的做助手那也綽綽有餘了。
“繼續看吧。”匡明卓說了一聲,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