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藝洋想走,蔡依依卻舍不得,剛才驚鴻一蹩,她對方寒可是好奇的緊呢。
“你們怎麽回事,站在這兒幹什麽呢?”
不遠處葉開大步走來,他正好路過,看到孫藝洋和蔡依依拉拉扯扯的。
“葉總。”護士急忙向葉開打招呼。
“你是急診科的住院總?”
孫藝洋把胸前的胸牌一亮:“我們是跟着薛主任一起來江中院考察的。”
護士這會兒也看到了兩人胸前的參觀證,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原來這兩人是燕京醫院的來的醫生。
燕京醫院來的醫生也沒什麽特别的嘛,看上去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葉開仔細的看了看孫藝洋,急忙伸出手:“原來是孫醫生,歡迎歡迎。”
孫藝洋愣了一下:“你認識我?”
葉開笑着點頭:“我前不久在燕京醫院交流學習過半年,見過孫醫生幾次。”
燕京醫院的中醫科規模并不小,再加上很多大國手大專家都在燕京醫院任職,這個專家帶兩位學生,那個專家帶兩位弟子,算下來醫生并不少。
像孫藝洋這種跟着薛文輝的主治醫,在燕京醫院中醫科的地位并不低,也不需要經常坐診,倒是跟着薛文輝研究中醫課題的時間多一些,葉開在燕京醫院學習了半年,也不過見過孫藝洋三次,而且還沒能說的上話。
孫藝洋的胸脯頓時就挺起來了,根據護士剛才的稱呼來看,這位八成是急診科的住院總,這位住院總對他的态度可是相當的客氣,甚至有些把他當偶像的意思。
葉開向邊上的護士道:“你去忙吧,我來招呼兩位貴客。”
護士才懶得和孫藝洋蔡依依多說呢,相比起醫生們,護士這個工作的晉升渠道就更窄了。
對于一些醫生來說,到了主治醫層次,無論是跳槽亦或者出去自己開診所,都不怕餓着,可對于護士們來說,哪怕是資深護士,跳槽出去那也是護士。
一位護士去了新的地方,哪怕待遇稍微好一些,也絕對沒有在自己原來的地方自在。
護士們工作累,晉升渠道窄,時間長了就有些無欲則剛的意味。
反正沒什麽晉升空間,隻要不開被開除,一般他們也不需要巴結什麽人,别說孫藝洋隻是燕京醫院的主治,哪怕是薛文輝來了,他們隻要不得罪,也沒有巴結的必要,難道能因爲巴結了薛文輝就被薛文輝調去燕京醫院當護士?
這也是很多資深護士敢随意訓斥實習生和住院醫的原因,哪怕是一些主治醫把護士們惹毛了,護士們也不怎麽給面子。
除非到了副主任級别,護士們多少會怕一些,因爲一旦到了副主任級别,多少都算是科室領導,這個時候就有了調換崗位或者影響獎金分配的權利。
護士們晉升空間窄,可也在乎獎金,辛辛苦苦幹了一月,被扣上幾百塊,誰也不樂意。
而且護士也是有分工的,不同的分工職能就不一樣,舉個例子,有的崗位輕松,有的崗位累,誰不喜歡輕松一些的崗位?
“孫醫生,蔡醫生,兩位要去哪兒參觀,我親自帶二位去?”
護士走後,葉開也知道了孫藝洋的大概底細和蔡依依的名字,這兩位竟然都是薛文輝的學生,之前在燕京醫院學習的時候葉開還真不知道孫藝洋是薛文輝的學生。
孫藝洋還沒說話,蔡依依就急忙道:“葉醫生,我們能去看看方醫生的搶救嗎?”
“方醫生?”葉開愣了一下,這兩位燕京醫院來的醫生也知道方寒?
方寒的名氣現在這麽大了嗎?
難道是周老亦或者秦老等人回去之後給人說的?
蔡依依急忙點頭:“嗯,我們剛才看到方醫生給一位患者放血急救,然後患者就被送進了搶救室,後面什麽情況還有些好奇。”
孫藝洋沒吭聲,這會兒他也想開了,不管蔡依依什麽想法,他們也就在江中院呆一個禮拜,一個禮拜結束他們也就離開江中了,到時候山水阻隔,萬裏之遙,方寒再帥又能怎麽樣。
葉開一聽原來是這麽回事,他就說嘛,秦老周老都不是那種嘴碎的人,即便是回去之後和人交談,也大都是同層次的人知道,像一般醫生還真不可能聽說方寒。
“沒問題。”葉開點了點頭,一邊領着兩人往進走,一邊問分診台的護士:“方醫生去了哪一間搶救室?”
“五号!”
葉開領着孫藝洋和蔡依依走進搶救室的時候,方寒已經寫好了藥方,把藥方遞給邊上的陳遠:“盡快抓藥。”
“好的,方醫生。”陳遠接過藥方大概看了一眼,就準備下去抓藥,這會兒葉開正好帶着孫藝洋兩人進來。
有了葉開陪着,孫藝洋顯得理直氣壯了不少,走上前一把從陳遠手中奪過藥方:“我看看方子。”
方寒下意識的皺眉,孫藝洋的态度讓他很不喜。
随着在急診科的時間越長,治療的患者越多,方寒在急診科的權威也日漸加重,心态和最初也有了不小的變化,而且很多變化都是潛移默化的。
現在的方寒雖然還不是主治醫,但是無論是做事還是治療,都不比一些資深主治醫差,而且他現在治療開方也很少有人質疑或者中途打斷了。
剛開始方寒來急診科的時候,每次開方苗大龍都要認真檢查,負責簽字的李小飛也會謹慎檢查,可到了現在,無論是李小飛亦或者葉開,亦或者苗大龍,他們都是直接簽字的。
一方面方寒的水平已經得到了檢驗,另一方面,有時候方寒開的方子他們都看不太懂,水平不如方寒,檢查什麽?
現在孫藝洋突然走進來,莫名其妙的從陳遠手中奪過藥方,還趾高氣昂的來一句:“我看看方子。”
你誰啊你?
葉開看到方寒皺眉,急忙上前介紹:“方醫生,這位是跟着薛文輝薛主任一起從燕京醫院來的孫藝洋孫醫生,這位是蔡依依蔡醫生。”
蔡依依就不像孫藝洋那麽沒禮貌,急忙伸出手,甚至有些小激動:“方醫生您好,我是蔡依依,很高興認識您。”
方寒伸出手和蔡依依輕輕的碰了一下,沒吭聲,走到邊上又寫了一張方子遞給陳遠:“盡快去抓藥。”
“好的。”陳遠拿了方子,急匆匆往出走。
陳遠已經來了醫院好幾天了,這幾天天天都跟着方寒查房,通過這幾天相處,方寒也有些理解方浩洋,爲什麽要從下面小醫院找一位主治醫過來了。
像一般大醫院的醫生,哪怕是市醫院的主治醫,也多少都有些傲氣的,你讓人家一位主治醫整天跟着一位實習生,人家能沒怨言?
哪怕最初沒有,時間長了也會有。
可小醫院的醫生,特别是縣一級醫院的醫生來了江中院,身份上多少是會有些自卑的,同樣是主治,縣醫院的主治和省醫院的主治那可是有本質的區别的。
特别是陳遠,更自卑。
陳遠的水平還是有的,爲人又不傲氣,聽話,跟着方寒這幾天幾乎是方寒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再加上陳遠今年才三十五歲,年齡不算大,成長的空間還是很大的。
陳遠拿着方子正要出門,孫藝洋突然喊了一聲:“慢着。”
陳遠下意識的一停,回頭看向方寒,征求方寒的意見。
方寒又皺了皺眉,強忍着不悅問:“孫醫生有什麽意見嗎?”
孫藝洋繼續看着方子,慢條斯理的道:“容我檢查一下患者的情況,然後再抓藥不遲。”
方寒的藥方孫藝洋看的是微微皺眉,二花240克,芙蓉葉、連翹、生大黃、柴胡、生苡仁各30克,蒼術、黃柏、蚤休、丹皮、紫草、桃仁各15克,冬瓜仁60克、漏蘆12克,炮甲珠、甘草、車前子各10克.芒硝30克(另包),白酒100克,冷水錦袍1小時,急火見沸10分鍾,取汁3000毫升,每次服用300毫升,兩到三小時服用一次,每次沖化芒硝10克,沖服元胡粉1.5克.
方寒的方子劑量很大,而且裏面還詳細的寫了服用的法子。
這個方子看的孫藝洋是懵懵懂懂。
他倒不是質疑方寒的方子,而是有些看不懂。
越是看不懂,他越是有些不服氣,看方寒的年齡不過二十三四歲,胸前一片空白,這絕對是實習生的标志,一個實習生開的方子他竟然看不懂。
這簡直就是搞笑好不好。
所以他決定好好檢查一下患者,看看方寒是不是故弄玄虛。
這一下葉開也有些看不過去了,他急忙低聲道:“孫醫生,救人如救火,方醫生的水平在我們急診科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後面的話葉開沒說,給孫藝洋留了幾分面子,不過意思很明顯,希望孫藝洋不要打擾方寒治療,這可是急診,分秒必争。
剛才方寒聽說了孫藝洋的身份,沒有把孫藝洋手中的方子搶回來而是重新開方讓陳遠去抓藥,其實也是爲了避免耽誤時間。
孫藝洋頓時不樂意了:“葉總,你的意思是我在胡攪蠻纏,故意打擾貴院醫生救人?”
葉開有些無語,今天怎麽遇到這麽一位,他以前也見過孫藝洋幾次,還把孫藝洋當偶像,可今天真的有些失望了。
醫院有醫院的規矩,别說孫藝洋,現在哪怕薛文輝在這兒,隻要沒有明确發現方寒方子中的錯誤,那也是不能随便指手畫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