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他的聽力就出類拔萃,不懂事時,經常被自己的心跳聲,血液流動的聲音吵到無法入眠,到後來,他開始使用電子聽診器,那一刻開始剖析人體後,用他自己的話說,“我仿佛聽到了細胞分裂的啵啵聲。”
秦妙手到底有沒有這麽神奇,張岚不得而知,但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情,着實讓他歎爲觀止。因爲僅僅用聽的,他就已經發現了鲲在自己體内種下的詛咒。
也是抱着僥幸心理,張岚并沒有阻止秦妙手拿着醫療盒走到自己的面前,“聽我說,我的病是詛咒,你看看沒事,但治不好,别亂來。”
“我并不是什麽人都救得活,但我從來沒有醫死過誰,你可以信我,也可以阻止我。”秦妙手征求着張岚的意見。
“來吧,反正長路漫漫,也無心睡眠。”張岚自己解開了襯衣的紐扣,秦妙手蹲在了他的面前。
隻見秦妙手從金屬盒中,取出了一副光學眼鏡佩戴起來,并且取出了一根電筆般的金屬棒,頂在了張岚的胸口,輕輕一按,從筆尖射出一根針線,釘穿了張岚的皮膚和肌肉。
從末端釋放出一根隻有頭發絲粗的微型機械臂,不斷向着張岚延伸,在那機械臂的末端是一個微型攝像頭,連接着秦妙手的光學眼鏡,将張岚身體裏的一切展示在他的眼前。
“你在幹什麽?”愛麗絲回頭說道。
“檢查,他病了。”秦妙手理所當然的回答。
“敢亂來,我讓你死的很有節奏感。”愛麗絲赤果果的威脅道。
“放心,弄死我們的張岚大人,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沒有好處的治療,違反我的職業道德。”秦妙手侃侃而談,進入到醫生的狀态時,他的精神變得異常集中,眼神銳利如手術刀,一點細節都不會出錯。
看着他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操縱金屬探棒,讓延伸到張岚體内的發絲機械臂慢慢擴散,用那攝像頭勾勒出了一副張岚身體内的景象,然後,秦妙手看到了行醫多年來,從未見過的恐怖景象。
“你的心髒……是黑色的?!”秦妙手低沉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張岚不明白。
“自己看看吧。”秦妙手取下了臉上的光學眼鏡,遞給了張岚,戴上那玩意,張岚隻覺得如同置身在自己的體内一般,多達16根發絲的末端攝像頭,勾勒出了一副3D全景畫面。
赫然出現在張岚面前的,是如隕石大小的巨型心髒,而在心髒的表面,擁有衆多六邊形的黑色晶片,組成了一座幾乎貼合着心髒的晶體籠子。
這個巨大的黑晶籠會跟随心髒的跳動而膨脹,收縮,每跳動一次,就會改變一次排列順序,每一塊黑色晶體都保持着距離心髒約1厘米的位置,這就是導緻張岚心律不足的原因。
“和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樣,看來這小玩意還會自我進化。”張岚苦笑着,将眼鏡還給了秦妙手。
“是誰給你心髒裝的黑晶籠?這不像是科技型的産品。”秦妙手将那金屬探棒從張岚的胸口拔了出來,留下的傷口不過像打針的針孔一般大。
“這是一種異能,也是一種詛咒,不算什麽大事,現在還死不了。”張岚笑了笑。
“爲什麽我不知道你身體出了毛病?”愛麗絲生氣的質問道。
“因爲不知道從哪說起,不想看到你們爲我擔心的樣子。”張岚無奈地解釋着。
“還能活多久?”愛麗絲直截了當的問道,不是問張岚,而是問秦妙手。
“看上去黑晶籠比較穩定,但感覺每次變換都有變小的迹象,直到完全貼合上心房時,也就是死掉的時候了……這個過程,按照目前的節奏看……需要接近1年的時間。”秦妙手對于健康情況的預估,就像張岚運算世界格局一樣精準。
“你還隻能活1年?”愛麗絲這才看向了張岚,“是鲲幹的嗎?”
“也不是絕對會死,隻是和鲲的一場賭約,赢了,能活。”張岚不得不跟愛麗絲解釋,因爲她是絕對不能再隐瞞的人。
“也不一定要赢了才能活,既然是異能形成的屏障,應該可以找到技術攻破。”秦妙手思考着,“給我足夠多的時間和嘗試機會,我也許有辦法破壞這個黑晶籠。”
“不,你沒時間了。”突然,從張岚腦後自己的影子中,一隻纖細的手掌提着短刀伸了出來,直接反手一刀瞄準了張岚的喉嚨割去。
但就在刀鋒距離張岚的脖子隻有1公分時,眼疾手快的愛麗絲一把抓住了刀刃。
“給我滾出來!”愛麗絲發力一扯,将歐蕾從影子中給硬扯出來,丢到了車廂的中央。
“主人說,要張岚的命。”一身女仆裝的歐蕾冰冷的說道,“你們不死,他會不高興。”
“沒關系,幹掉你後,我會去送你主人上西天的,他高興不高興,都無所謂了。”愛麗絲擋在了張岚和秦妙手身前,周圍車廂之上出現了衆多的咒文,13把黑刃幻化而出,猶如戰士一般的屹立在愛麗絲身後。
“我的任務是殺死張岚,你們走開,我讓你們活。”歐蕾給了愛麗絲一條生路。
“你過得了我嗎?”愛麗絲前傾的身體,一下向前沖了上去,身後的黑刃就像導彈一樣的發射向了面前的歐蕾。
但歐蕾卻是如同墜落一般,直接摔進了自己的影子裏。
“又要來了!”秦妙手緊張的看向自己的影子,就在這一刻,整輛地鐵車頭的動力完全封閉,亮堂的車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刹車系統自動啓動,車輛急停了下來。
“影子的弱點是光,沒有光的世界,也就沒有影子可以穿越了。”張岚平靜的說道,顯然這車的能源是張岚關閉的,等于關閉了歐蕾穿越到身邊的通道。
“既然你們不同意我的說法,那就隻能讓你們全部死在這裏。”車廂外,車頭前,歐蕾借着應急燈的一絲微弱光源,從鐵軌的陰影中鑽了出來。
隻見歐蕾從身後取出了一堆燃燒彈,向着那車頭直接丢了過去,嘭嘭幾聲巨響,整個車頭都給燒了起來。
這種夾雜了白磷的爆炸久久無法散去,足夠燒上半個小時也不會熄滅。
看着熊熊燃燒的車頭被切割出了一個大門,張岚秦妙手和愛麗絲直接從裏面跳落了下來,火光将他們的影子投射的好長,甚至直接到了歐蕾的腳邊。
“愛麗絲,小心點。”張岚叮囑道。
“你,看戲,遠一點。”愛麗絲沿着影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