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遇見舞雪開始,他的人生就等于坐上了雲霄飛車,在光怪陸離的世界裏上下颠簸,仿佛每一個轉角都會脫軌飛出去摔個粉身碎骨。
但張岚依靠着逆天的運氣化爲了安全帶,靠驚人的運算能力變成了飛車的安全鎖,硬生生貼合着鐵軌向張岚想要的終點行駛過去。
有些時候,張岚也會急躁,也會無助,也會好想停下這趟瘋狂的遊戲。
但隻需要1秒,隻需要重新回憶起,那在治安局局長的辦公室裏,舞雪縮在自己身後,緊緊抓着自己衣角顫抖的模樣時,張岚就不敢踩下刹車,還要讓這瘋狂的雲霄飛車可以飛的更快一些。
在還沒有架構起整個計劃以前,他隻能這樣安靜的躺在冰冷潮濕的木闆床上。
并沒有等候多久,瓦爾迪從牢籠一旁的水龍頭裏流了出來,迅速凝聚成了人型。
“張岚,該走了!”瓦爾迪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他們依靠一種叫神牌的東西就能穿透那該死的力場,我在來的路上潛入了兩個高官的家裏,帶走了這玩意,已經藏在碼頭旁的垃圾桶背面,我們隻需要現在快點走,立刻就能逃出去了。我還搶了一艘小型潛水艇的鑰匙,原來的潛水員被我打昏丢進了集裝箱裏,開潛水艇他們是追不到的。”
“走不了了……”張岚躺在床鋪上連動都沒動一下。
“你中毒了嗎?還是被其他的裝置上鎖了?沒關系的,稍微用點力氣,我們是可以逃走的!”瓦爾迪上前檢查着張岚的身體。
“是這裏被上鎖了,現在我逃不掉。”張岚指了指自己的心窩。
“不是吧?你他娘的又愛上誰了?”瓦爾迪眼睛珠子都凸了出來,“是那個唱歌的魚,還是大胸女王?你是動物嗎?我才和你分開多長時間,你就能泡到妹子?!”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喜歡上誰。”張岚歎息的坐起身來,“是亞特蘭蒂斯的麻煩,已經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了。”
“不管啦!不管啦!算上輩子欠你的了,現在逃出去,我去找你的人魚歌姬,你去救大胸女王,我們在碼頭碰面。”
瓦爾迪算是徹底服了張岚的異性收集器BUG,或許這是張岚的一項異能也說不定。
“不,我們要救人,不過救的卻是整座城市裏所有的人,必須所有的人一起跑,一個都不能少。”張岚這話說出口的時候,瓦爾迪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喂,老闆,你是想玩死我是吧?你救妹子我就忍了,哪怕你要救一車妹子我也可以接受啊,救全城是什麽概念?”瓦爾迪嘴角抽搐。
“去幫周娴,接下來她是整場事件的關鍵,隻要按照計劃來,我們隻需要3個小時,就能将整座城市清空了。”張岚已經有了規劃。
“3個小時?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阻擋那怪物3個小時嗎?”瓦爾迪低垂下了額頭,“老闆,我見過那家夥的軀殼了,那就是個活了500年的老妖怪啊,連龍和他正面剛都沒打赢,你要擋他三個小時?誰能幫你辦到?”
“你看到了那場交戰嗎?”張岚驚奇道。
“老闆,我不是貪生怕死的玩意,但我們的小命真的隻有一條,前面要做的事情還有那麽多,死在這種地方真的有意義嗎?”
瓦爾迪真的搞不懂張岚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你要知道,神佑力場原本就是牢籠,就像動物園修葺圍牆把老虎關在了裏面,很OK的。我們算是不小心掉進了老虎籠裏而已,現在有機會,我們能爬出去了,有什麽需要猶豫的?你卻說要回頭去管老虎籠子裏到處跑的雞,你要知道那些是食物啊!是早就被定性的生物,你卻要爲了救所有的雞,而去跟老虎搏鬥?到底傻不傻?”
“不,我無法與雞交流,你也不行,我們能說話,因爲我們都是一模一樣的人。他們并不知老虎的恐怖,因爲老虎偷吃的時候,從來不會給其他的人看到。但最終這些人都會被吃掉。我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張岚已經決定要管這事情了。
“可你要知道,爲了這個危機,你要搭上多少人的性命和你一起冒險?我哪怕隻是你意外撿來的小卒,我死了沒關系,但是尤娜?夜莺,那些爲了你戰鬥的兄弟部下,真的生死不重要嗎?”瓦爾迪從未如此真誠的和張岚交心過。
“瓦爾迪,對我而言,沒有不重要的兄弟,我所選擇的步驟都會考慮你們的生死,我必須對你們負責。”張岚站起身來。
“不,你不需要對我們任何人負責,你隻需要判斷你的選擇是否正确,我可以死,那些所有稱呼你爲老闆的人都可以死,這是赫拉夫人給我們最後的命令,她也說過,你的弱點是仁慈,你的盲點是自大,總想用最好結果來解決最大的麻煩,終有一天,你會害死一些你根本預估不到的人。”瓦爾迪告誡道。
“瓦爾迪,我會盡量做到運算全面的,我不能出錯,我很明白。”張岚無法向瓦爾迪展示自己經曆了多長時間的數據生活,就是爲了不出纰漏的運算。
“我會按照你想我去做的事情去做,你終究是我的老闆。老闆,保重,我隻是因爲已經失去了一個老闆,不想再失去一個,這種心情,你可以理解吧?”瓦爾迪說到後面都有些傷感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錯了,我不是你老闆,我是你的兄弟,你的生死,我會負責。”張岚拍了拍瓦爾迪的肩膀。
“照顧好自己,我的老闆兄弟。”瓦爾迪說着又化爲了一灘水迹,迅速順着下水道離開了。
這是一種非常好用的異能,不管是用來潛伏,跟蹤,竊聽,還是用來戰争。
比化爲水更好用的潛入異能,大概就隻有龍和阿隆的……瞬間移動了。
當瓦爾迪前腳離開沒有幾秒鍾,瞬間移動的龍就出現在了張岚的牢房之中。
這已經是他們的第三次碰面了,每一次空氣中都彌漫着無法散去的殺意。要知道他們屬于兩個不同的陣營,而且是随時随地要拼個你死我活的陣營。
“又見面了,爸爸。”龍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你還沒有吃晚餐吧?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過來。”
“這是送的斷頭飯嗎?吃完你就要砍掉我的腦袋了?”張岚坐回到了床鋪的邊緣。
“或許是,或許不是,我不知道。我的任務是幹掉祭司,但在動手前我還是想見見你。”龍就像孩子一樣,挂念着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