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60平的4環外小區房,花去了張岚三分之一的薪水,算上基本的生活費水電費,一個月下來也隻剩下6000左右。
哪怕隻有這麽點積蓄,張岚還需要爲舞雪看病花個精光。
沒錯,爲了讓一切看上去更貼近于生活,用環境去刺激張岚産生情緒上的波瀾,所以在巴頓創造的幻境中,生活并沒有那麽完美,屠龍寶刀也不是點擊就送。
張岚哪怕隻是爲了活着就已經拼盡了全力,還要想着如何治好舞雪的病。
舞雪所患的是一種罕見的腦細胞瘤,正好壓迫在下肢神經上,導緻從20歲開始就不能再走路了。
那一年,張岚剛剛從學校畢業,嘗試投了50份簡曆,也沒有找到一份值得他留在上海的工作。
所以他買了一張回老家的車票,但在車站裏遇見了舞雪。她就坐在自己的身旁,用那輕柔的聲音哼着“兩隻小蜜蜂”的童謠。
張岚納悶的看了舞雪一眼,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間,他愛上了這個有着天使之顔的女孩,而她也愛上了這個單純的男孩。
大雪封路,導緻火車無限晚點,兩人在火車站裏一坐就是2天,兩天後,他們交換了微信,也決定不再回家,這座城再累也必須試試待下去。
舞雪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張岚也決定……去找找過去的同學。
伊麗安就像一直在等着張岚開口,立刻就給他安排了現在的工作,試用期1個月,薪資也是同崗位裏最高的。
張岚和舞雪也決定搬到一起住,節約房租的相互支持。他們約定了以後要在這城市找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但約定比不過神的捉弄。
舞雪在一天等張岚下班時,突然一下摔倒在了張岚的面前,再也站不起來了。到醫院裏檢查發現了這重大疾病,醫生說有20%的治愈希望,隻不過整個過程需要花大約80萬,這是不管張岚還是舞雪都絕對拿不出來的一大筆錢。
舞雪提出要分手,要給張岚自由,作爲無父無母的孤兒,舞雪根本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正是如此,張岚才義無反顧的買了最便宜的婚戒,在病床前向舞雪完成了求婚儀式。
張岚願意承擔舞雪的一切,好的一切,壞的一切,都是他所愛的舞雪。
許多朋友說張岚傻,傻得爲了一段愛情,背負如此沉重的包袱,但他不以爲然,臉上總是帶着幸福的笑容。
大概也正因爲這份癡情與責任感,讓他也散發着其他男人不曾有過的魅力。所以尤娜也好,伊麗安也好,都是那麽迷戀着他,哪怕沒有結果,也願意等他。
雖然這樣想有些無恥,舞雪的疾病被治愈的幾率太低,或許……用不了多久,張岚就會恢複單身,大家也就有機會了。
但在張岚的心中,舞雪是一定可以治好的,他堅信,并且爲之努力着。
“乖,去床上躺着,等我收拾吧。”張岚趕快吃完了最後一口。
“不要,你上班已經很辛苦了,應該給我做的。”舞雪堅持道。
張岚也不管她的堅持,笑着上前,一把将舞雪從輪椅上橫抱了起來,就像抱小女孩一樣向着卧室走去。
“壞人,爲什麽老不讓我做事呢?這樣腦袋會壞掉的!”舞雪的小臉羞紅了,生氣反駁道。
“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絕不是弄髒自己的手,讓我來吧。”張岚将舞雪放在了床上,自己則轉身來到廚房,清洗幹淨了鍋碗瓢盆,順帶洗了個澡才回來。
卧室裏,床鋪上,舞雪看着一頭濕漉漉的張岚,有些想哭,“其實你沒必要這麽累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你遇見的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傻丫頭,如果不是遇見你,輕松又有什麽意義?你先睡一會兒吧,我的策劃案寫完,就過來陪你。”張岚摸了摸舞雪的頭發,打開書桌前的筆記本,要繼續工作了。
“恩。”舞雪總是這麽聽話,自己睡進了被單裏。
張岚噼裏啪啦的敲擊着鍵盤,花去了整整1個小時,才将策劃案最後一點給做完了,張岚這才上床,從背後緊緊抱住了舞雪。
“好暖。”靠在張岚的胸口,舞雪這才有了睡意。
“就知道你還沒睡,要長黑眼圈出來了。”張岚撫摸着舞雪的頭發。
“好感謝上帝,讓我遇見了你,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如何活到今天?”舞雪好想哭。
“傻丫頭,沒有我,你也會好好的,病痛隻是暫時的,等我完成了這個策劃案,拿到了獎金,就可以去給你開始準備手術了。”張岚安慰道。
“恩,我相信你,任何時候,我都相信你,隻要是你說的,就一定能做到。”舞雪轉過了身來,捧着張岚的臉微笑着。
反倒是張岚,竟然面無表情,眼淚順着眼角流出,滴落在了枕巾上。
“爲什麽哭?我會好起來的,真的,我不會拖累你的!”舞雪緊張的安慰着張岚。
“多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生活,多希望,我能如此摟着你安靜的睡去。夢境太美,美的都不想起床了,但夢終究是夢,無法變爲現實。”張岚哽咽着。
“你在說什麽傻話?明明都還沒有睡着呢。怎麽會做夢?”舞雪笑了笑,隻當是張岚壓力太大。
“巴頓,你确實看完了我的一生,并且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麽,你故意将我的人生安排的并不完美,試圖掩蓋所有的違和感,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在夢裏。”
張岚說話間,那個在不斷向張岚大腦灌輸數據的巴頓突然發現,數據流竟然開始反向流動,而且全部變成了赤紅色的0和1,順着他的手指灌輸進了他的身體。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入侵大腦了,在你以前,有個叫宙斯的家夥就曾經這麽幹過,他的異能比數據造假更難分辨,影響了我的判斷與思維,最後甚至在我的腦中定植下影響我情緒的病毒。”
“所以,我當然可以覺察到你修改我記憶數據的痕迹,太多的馬腳,一點也不圓滑,最重要的是,我可以順勢破譯你的代碼,将那宙斯曾經影響我的病毒傳染給你,這是純粹的情緒化毒素,無法用數據完全解析,卻會影響你整個系統思維。”
張岚說着,轉身看向了一旁的巴頓,“所以我說過,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爲什麽你要嘗試吞并我,而不是殺了我呢?”
“你竟然看得見我?”巴頓震驚道,從來沒有見過什麽數據竟然可以抗衡自己的操控。
“當然,誰叫你一直和我的大腦保持連接?我爲什麽看不到你?你應該做的更巧妙也更小心一點,但是你不聽勸告,就不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