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光燈照射在張岚的臉上,讓他不由側目。當那軌道車停穩之後,從上面跳落下了4名舉槍的戰士迅速上前。
他們穿着厚重的反應裝甲,第一時間扣住了張岚的開膛手,并且加裝上了新的電子幹擾器,确認這機械義體和廢物沒有區别後,才将他的雙手反铐在了身後。
“朋友,能讓我把褲衩穿上嗎?有點冷。”張岚微笑道。
來人也不說話,連褲衩也不給張岚穿,拿着透視探測器仔細掃描着張岚的全身,确認他沒有隐藏的通訊器,或者是肚子裏塞了核彈後,這才拿過一條毛毯把他的下身包裹了一下,像剛從浴缸走出來一般。
衆人目送張岚坐上了那輛軌道車,向着A3區駛去。
高聳的城門開了一道小門,車輛緩緩開進了A3區内,不費一槍一彈,需要的隻是像張岚一樣的膽魄就行。
來到A3區的内部才知道,所謂逍遙城的經濟支柱點,也永遠無法享受到财富的滋潤。
滿城的磚房殘瓦,破舊的路燈,共用的水龍頭和廁所,在士兵後,破衣爛衫的民衆,滿臉灰燼的孩子,随處可見的礦渣與高聳煙囪燒出來的黑煙,都述說着貧窮。
A3區民衆在争取的不是錦衣玉食的奢華生活,他們向逍遙城要的,隻是偶爾的一頓飽飯,是孩子不會餓醒的夜晚,是男人們下礦深井,用布滿傷痕的手和滄桑的臉換來的生活。
這些民衆并不知道張岚的來意,但對于這外來人卻充滿了畏懼和恐慌。
他們聽到了嘹亮的警報聲,也知道逍遙城的懲罰降臨了,但沒有想到的是,懲罰竟然是這個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的男人。
下了軌道車後,張岚被押送從街道中央走過,雖然他不是罪犯,卻帶着最沉重的鐐铐,雖然他臉上挂着微笑,但孩子看他的眼神卻充滿了憎恨。
果然,就在快到指揮部的時候,一個孩子沖破了衛兵拉起的圍牆,手裏拿着石頭,顫抖的嘶吼道,“還我爸爸!你們這群魔鬼!”
小男孩掄起手中的石頭砸來,那石頭真的很慢,張岚有200%的幾率可以閃過的,但他沒有躲,腦袋被石頭砸破,血頓時流了下來。
他在承受的,不是屬于他的罪孽,但逃避了,接下來将無話可談……
後來張岚才知道,這個憤怒的小男孩是被蒼天處死的區長之子,小小年紀就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想來活到成年,難度很高了。
而伴随着小男孩的石塊,周圍的民衆也沸騰着加入到了投石的行列,那叫罵聲如同沖鋒陷陣的戰士一樣嘹亮,在一個以挖礦爲生的地方,路邊最不缺的就是石頭,張岚被砸的七葷八素,根本無法閃避。
場面一度無法收拾,押解的士兵甚至舉起了盾牌,帶着張岚沖進指揮部才算撿回了一條命。
即便是如此,外面的叫嚣聲也沒有停止過,憤怒的民衆們在呼喊着,“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張岚隻能遺憾歎息,因爲這群人……才是待宰的羔羊。
“進去吧。”
押解的戰士揉着被砸青的臉頰,将雙手反鎖的張岚推進了指揮部中心的參謀室,寬大的會議桌前坐滿了将領,領頭的白須老者,就是城防軍總指揮——衛道。
張岚的餘光掃視着房間,腦海中迅速運算着,該用怎樣的工具可以在幾秒内結果了衛道的小命,再用多少秒順利逃亡發信号引隊員前來裏應外合?
不,不管怎麽運算,風險性結果張岚都無法接受,果然勸降還是最具性價比的選擇。
“報告,來犯之人帶到!”士兵敬禮彙報道。
“你,是誰?”衛道用那深邃的雙眼打量着張岚。
“貪狼營岚夜黑鱗團團長,張岚,現任三級武官,五十夫長。”張岚帶着一身的血迹自報家門道,他的傷口已愈合,隻是血看上去很恐怖。
“貪狼營?”
衆多将領交頭接耳起來,在他們的印象中,要來讨伐A3區,烈日都親自到了,應該帶的都是煞星團這樣的精兵強将才是,爲什麽連貪狼營這種低配的搜索部隊也給帶過來了?
烈日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是想滅了A3區,還是給大家一條活路呢?
“各位不用困惑了,我接到的命令是平複A3區的叛亂,讓A3區重新回歸逍遙城管理,并且反叛者一個不留,用簡單的話說,就是屠城。”
張岚平靜說完那兩個字時,所有将領都恨不得馬上掏出槍來把他打成馬蜂窩,但也正因爲衛道沒有動,他們也隻能壓制心中的憤怒……還有恐懼。
“既然是屠城,爲什麽烈日沒親自進來,而是讓你過來。”衛道好奇道。
“因爲這就是一場測試,煞星團和我們同時進攻,看誰能更好的完成任務。烈日需要考驗我的能力。”張岚簡直坦白得毫無心機。
“既然是考試,你已經被生擒了,算失敗嗎?”衛道的話引來全場一片哄笑。
“生擒?是我自己進來的,應該不算,另外,兩邊同時攻城,我已經進來了,煞星那邊還不知道在哪個下水道裏泡着呢?應該算我赢吧?”張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不怕我們殺了你嗎?”衛道故意露出殺意,軍刀摔在了桌面上。
“殺了我,你,你,你,還有你們和外面那些喊着要殺死我的民衆,都要死。”張岚擡手指着所有人,“其實你們可以把我看成一個商人,我進來是做生意的。”
“什麽生意?”衛道嚴肅道。
“把你們的命賣給你們自己,按照我的方法,你們99%的人可以活下去。”張岚平靜道。
“你他嗎在放屁!蒼天那王八蛋根本不可能讓我們活下去!現在隻有魚死網破一條路!”終于有将領控制不住的破口大罵道。
“你們太高估自己了,最多魚死,逍遙城的網是破不了的,以我對烈日的了解,他根本不需要我們,自己就能殺光你們這一群魚。”
張岚一點也沒有危言聳聽,用一個名字,就夠威脅一座城。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