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整整3小時,3人來到一片陡峭的山坡前,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再騎馬了,隻能下馬換步行。
隻見羿方在一旁砸碎了酒瓶子,用玻璃瓶一下插進一匹馬的喉嚨,另一邊夜莺也是拔出随身的刀放倒了另一匹,動作可謂整齊劃一。
張岚知道,将戰馬留在這裏是一定等不到他們回來的,兩匹戰馬也不便宜,就這麽放了劃不來,捅死了割下肉來當補給,他們最少可以再多活3天。
能用同樣的思維,證明夜莺也是真的跟羿方學到東西。
“别太用力,注意血管的位置,還有接住。”羿方一邊說,一邊遞給夜莺一個空酒瓶。
“你要血幹嘛?”夜莺皺眉道。
“獨角戰馬的血加上酵母可以發酵,馬血酒可是好東西。”羿方舔着嘴唇道。
“那是什麽惡心的東西,喝得下去嗎?”夜莺皺着眉,但還是幫羿方接了一大瓶。
馬不動了,他們開始割肉,像屠夫一樣将最好的生肉部分用油紙包裹起來密封。
“你們最好快點,這種位置放血可不是什麽好選擇?”張岚回頭看去,山中草叢觸動,樹影搖擺,必有異獸已經被吸引過來,血永遠是這森林裏最受歡迎的飲料。
“不用怕,這是規矩。”夜莺一邊割肉一邊說道,“獵不殺子,狩不絕食,每次進山林,都需要先獻祭給其他的異獸飽餐一頓,這樣才能再去找自己需要的獵物。”
“我教你的可不是這麽說的,任何時候,利用任何資源,必須讓自己在任何情況下最大限度的存活下來。”
羿方說着已經包好馬肉,丢進了張岚的背包裏,當然他也有分擔行李,背着的就是張岚帶來的一包包酒。
3人迅速向着山上走去,離開不到百米,身後死掉的戰馬已經成爲了一堆異獸的糧食,它們也懂得荒野的規矩,那就是不可吃獨食,本爲天敵的異獸也可以相安無事的趴在一起吃馬肉,喝馬血,非常和諧。
一直藏在張岚肩頭的藍淩,這時候也走了出來,自由自在的撲哧翅膀飛到天空。
“你們有帶臭豆腐出來嗎?”藍淩吃小吃上瘾了。
“誰會帶那種東西出來行軍?”張岚歎息道。
“那爲什麽還帶我出來?我現在哪裏都不想去,隻想吃土以外的東西。”藍淩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吃貨。
“這蟲子居然會說話……我是不是喝多了?”羿方一邊感歎,一邊又狠狠灌了自己一大口。
“藍淩是我們找到的半神族異獸,也是我們的戰友,所以我們團隊是空前強大的。”夜莺難得給岚夜隊打廣告。
“别那麽肯定,沒吃的,我不一定認識你們是誰。”藍淩現在是隻認吃的不認人。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張岚向着天空一彈,藍淩一把接住,竟然是一顆油炸的花生,咬了一口,嘎嘣脆,藍淩立刻變成了星星眼,邊飛邊吃。
“兄弟也是神人也,鑫臭蟲的信息,反骨的強壯,夜莺的精準,安樂閣的關系網,你似乎身邊從不缺少強者,而且每一個人的強大特性又都不同,取長補短。這個小家夥,應該比你的槍更厲害吧?”不得不承認,羿方現在是真佩服張岚的整合能力了。
“有他在,異獸不懼,荒野不侵。”張岚說的是真的,别看這小家夥屁股後閃動着淡淡的藍光,但隻是那麽微弱的光暈,也讓一些虎視眈眈的異獸不敢靠近。
越是高等級的異獸,越懂得區分誰是獵物,誰是獵手。藍淩雖算是第一次踏足森林中,但周身散發的神石塵埃氣息,讓它們都躲在暗處瑟瑟發抖。
沿着山林深入,羿方每行走一段就會将喝剩下的半瓶酒藏于樹根旁,石林間,看上去有點浪費。
“你在做路标?”張岚好奇道。
“不是路标,是活路,荒野搜索,最可怕的永遠不是異獸襲擊,而是彈盡糧絕。荒野中并不是什麽東西都能吃,水有重金屬,異獸的肉都含放射性,神農要活在今天不用嘗百草,隻需要吃一片就會死。所以任何時候吃,喝,都必須留上一口,才能活得更久。”羿方孜孜不倦的教導道。
“羿方前輩似乎很擅長在荒野生存?”張岚好奇道。
“這是被逼出來的能力,遠程狙擊手,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就誕生出的兵種,注定要孤軍深入,才能捕捉到最有價值的目标。并且,狙擊手要做好沒有增援,沒有退路,沒有彈藥的準備。”或許是周圍熟悉的山林,讓羿方今天的話也多了起來。
“爲了磨練這樣的能力,每一個羿方神槍隊成員都必須參加選拔考試,那就是獨自一人前往荒野,在最低彈藥和最低補給的配備下存活上5天,這也是爲什麽遠近聞名的羿方神槍隊,一直都隻有10個人的原因。”一旁的夜莺補充說明道。
“其實,你很有潛力,我邀請過你參加考試,爲什麽拒絕了我3次?”羿方也看向了一旁的夜莺。
“因爲,我不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雖然我知道自己可以通過考試,但就是不想體驗被團隊抛棄的境地。”這也是最終夜莺選擇加入岚夜隊的原因,因爲張岚說過絕不會出賣她。
“可惜,如果羿方神槍隊當時有你的直覺在,或許我們也不會那麽慘吧?”羿方回想起了那可怕的雨夜。
“你說的是你們被破軍出賣,并且被圍剿的那一次嗎?”張岚直言不諱,羿方卻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知道的?”
“掌握細節,大膽推理,再通過你的神情去斷定。”張岚平靜說道,“晚輩調查過當時的具體情況,可以斷定你們是被賣了,命令的直屬下達單位是破軍高層,看來應該是你的長官賣你。”
“想在荒野裏絞殺羿方神槍隊絕非易事,所以必須是高手,我有查閱當時的出勤記錄,發現有超過300人的破軍特種精銳戰士突然集體請假,後來也沒有他們回來出勤的記錄。發生在這難天關的故事,應該就是一場内部的清理大戰吧?”張岚幾乎已經勾勒出了整個事情的樣子。
“老師,是真的嗎?”夜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是也罷,不是也罷?誰又能改變什麽呢?這就是命……”羿方歎息的又是灌起酒來,隻有酒精才能撫慰那過去的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