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人命都能論斤賣的年代,沒有什麽東西是花錢不能消費的。
别說逍遙城隻是一塊法外之地,就算是7大集團裏的區域總裁也是明碼标價,隻要你能給得起稅金,你就是任何地方的王。
貧民一邊罵狗官不仁,一邊又四下借錢,隻爲在這權力裏分一杯羹,可笑,卻又無可奈何。
洪伯可以理解張岚不惜代價也要混份差事的原因,畢竟身爲一名被霸王集團通緝的逃犯,不混進體制内,随時都有可能被勢力出賣,一不小心就招人暗算,拿去換錢了。
50萬可保他快活一時,但一份官位卻能保他周全一世。
“你想爲官?你可知逍遙城的官不比集團裏的管理層,在逍遙城的官,沒有合同制,沒有節假日,說到底,也隻是逍遙王的家奴。爲逍遙家生,爲逍遙家死,文官均爲昔日跟随逍遙王建城時的元老後裔,是權貴,不可動搖。唯一接受常人介入的隻有武将,是要上戰場搏命的差事。”洪伯奉勸道。
“我生來不知父母爲誰,活到今天,3分運氣,7分搏命,習慣了。”張岚平靜道。
“行,我給你這個機會,卡我收走,一級武官幹起,月俸不過萬餘。如果你指望因爲救過伊麗安小姐會獲得優待,那你真的想太多了。”洪伯接過張岚手中的水晶卡,收回了袍子下。
“等等。”張岚突然道。
“小子,後悔了嗎?”洪伯會心一笑。
“不是,隻是好奇問問,在逍遙城,從一級武官到大将軍,一般要幹多少年?”
張岚說得洪伯一驚,都說不想當将軍的兵不是好兵,但一進來就想當将軍的兵,不是瘋了,就是吃錯藥了。
“逍遙城武官共分十等,1級武官隻爲最初級的十夫長,管理一個馬前卒的小隊而已。要想當逍遙城的大将軍,也就是最高十級。每3年可參加晉級考試一輪,就是說你哪怕命好過天,最少也需要幹30年。”
洪伯還沒見過哪位一級武官,真能僅用30年就幹到大将軍——十萬夫長位置的。
“是嗎?竟然這麽久?”張岚将水杯放在窗台上,淡淡歎息道,在洪伯看來,聰明人都會選擇拿回那50萬賞錢走人,可張岚卻是笑了笑,“沒關系,我努力一點爬吧,因爲我真的很趕時間,這個位置我隻能浪費半年去拿,半年後,我要成爲十萬兵馬的王。”
“半年從一級武官當上十萬夫長的将軍?”洪伯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他就和鄰家的呆頭書生沒有什麽區别,要不是配着一隻完全不符合氣質的開膛手機械義體,真會當成腦袋被門夾過的白癡,“你确認不需要大夫幫你檢查一下腦子?”
“人活一世,短短幾十年,總要有點夢想吧?萬一實現了呢?”張岚不以爲然。
“既然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你如何半年從一級武官成爲一人之下,十萬人之上的大将軍了。”洪伯說完轉身離去,他深知張岚并不簡單,可在逍遙城内爲武官,同樣不簡單。
洪伯帶着水晶卡回到了逍遙府内向蒼天禀報,那猶如古代皇宮般的建築群九曲十八彎,彰顯的是逍遙王家富可敵國的豪氣,也暗藏着多方勢力玩弄權力的四伏殺機。
從時間算,此刻已入夜,但一身龍袍的蒼天卻睡不着,挑燈夜讀的他手中端着透明的電腦屏幕,看着屏幕上的畫面,顯示的竟然是熟睡中的伊麗安側臉,可切換360度角度的循環隐藏攝像頭,對着伊麗安的每一個方位窺視,足可見他就是一個……變态。
“蒼天大人,老奴回來了。”洪伯雙手抱拳,跪地參拜道。
“嗯,他醒了吧?那小子拿了錢,可否感恩戴德?”蒼天滿心以爲道。
“其實是這樣的……”洪伯将那張黑水晶卡放在了蒼天面前的案台上。
“怎講?”蒼天不解。
“他想在我逍遙城内爲官。”洪伯拱手彙報道。
“你答應了?”蒼天臉色冰冷,肅殺之氣浮于眉梢。
“是的,老奴準許他從一級武官幹起,先當一個十夫長。”洪伯承認道。
“哈哈哈!!辦得好!辦得太好了!老洪頭,你真是我肚裏的蛔蟲,深知我想要什麽,他想當我的狗,我自然樂意,給他最有意思的活,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時再去死!”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救我的女人?隻有我能當伊麗安的英雄,其他人都不可以,管他是鄉野浩瀚,還是霸王古軒!誰也不能動我的伊麗安的主意!”蒼天咆哮道。
那聲音仿佛傳到旁邊寝宮鳳床上的伊麗安耳朵,讓這裝睡的女人不由心中祈禱着,“我隻能幫你到這了,接下來是生是死,就要看你個人本事了。”
剛到黎明時分,太陽從黑雲上升起,地面也不見一絲朝陽,洪伯派來的士兵就帶着張岚坐上了去軍武大校場的馬車。
說起來現在雖然已經是科幻時代了,但逍遙城卻保持着一種别扭的古樸在其中,這大概和初代逍遙王的個人喜好有關。導緻逍遙城内一切的建築風格都是古代天朝上國的風格不說,民衆的穿着打扮也是上着衣,下穿裳,頭頂冠,腳踏靴,和張岚過去見到的世界格格不入。
這也是一個對牲畜使用衆多的土地,例如城内車輛,雖有現代的穿梭機,懸浮車,但更流行的還是用獨角馬驅動的箱車。
這種獨角馬并非童話故事裏的獨角獸,僅僅是因爲污染輻射導緻的變異,讓馬匹的體型大得猶如呂布的赤兔,頭頂個個長有長達半米的犄角,可以輕易的一擊捅死一匹山林狼,相當兇猛。
而且這種野物還是吃肉飲血的,壓根就不吃什麽草料。想馴服這種野物,可比駕馭坦克還要難上幾分。
坐在馬車裏的張岚,流連着逍遙城街上的景與人,腦海中運算出的第一個結論是……逍遙城已不逍遙。
因爲民衆看上去并不有錢,到處可見破衣爛衫的乞丐,飯館之内熙熙琅琅,聚集的不是權貴的打手,就是脫了盔甲的兵痞,沒有平民消費,少的可憐的街邊攤販上,能出售的瓜果少得掰着手指頭都數得出來,價格卻高得離譜。
“看來外界的傳言是真的,逍遙城的金……已經挖完了。”張岚淡淡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