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句話聽在葉夫人和葉昭妍耳中卻如同在大海中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這就是俗話說的有病亂投醫。
葉昭妍開始抱了僥幸心理,她畢竟是後院之人,無法涉足朝堂之事,所有的信息都是從父親口中得來。雖然葉相對葉昭妍十分疼愛,但葉昭妍卻也知曉自己隻是父親的一枚棋子,棋子可以爲自己得來利益,在得不到利益時,也可以雪藏棋子,葉相不會過多關心葉昭妍的心情、也不會理會其恐慌,荒廢青春
又如何?待有朝一日棋子徹底沒了用途,随意找個門客嫁了不就是了?
所以,哪怕是葉昭妍已經二十歲高齡,但葉相卻很能沉得住氣。
葉昭妍急了,不顧葉夫人的阻攔,冒然開口,“我不信,十公主是皇後娘娘所出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妹妹,身份何等尊貴,就憑你才來京城兩日就能與十公主結交?你……你吹牛!”
葉琉璃依舊不惱,或者說,從始至終,葉琉璃都慢悠悠的淡定得很,冷眼瞧着葉夫人等人暴跳如雷。
“大姐,你不是京城第一才女嗎?怎麽有些簡單的人生道理卻不懂呢?”悠閑道。
“我哪裏不懂,你說出來!”葉昭妍又驚又怕,胸膛不規則起伏。
葉琉璃點頭,目露濃濃譏諷,“你且記住了,隻有失敗的人才見不得周圍人的好,巴不得身邊所有人都失敗、都不如自己。而成功的人,卻希望身邊之人都成功,畢竟可以強強聯合。”
葉昭妍一怔,她好像明白了些許,卻又好像不明白,“你……你什麽意思?”葉琉璃眼神中的譏諷加深,“用通俗的話說,如果此時此刻我是你,就會祈禱賢王妃真的與十公主交好,哪怕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也試試……那個啥,而不是上來就大聲指責賢王妃吹牛。賢王妃吹牛,對你
有什麽好處?呵,你沒有絲毫好處。相反,如果賢王妃未吹牛,你還得罪了人,不是嗎?”
“……”衆人驚悟。
葉琉璃深深看了葉昭妍一眼,“也許你真有母儀天下之相,可惜卻沒有母儀天下的腦子。就你這種心智和腦子,碰見個手段高明的白蓮花,玩得你死去活來。”
葉昭妍的臉,慘白慘白。
葉琉璃冷笑着對葉夫人道,“要不然這樣,你們找個人使本王妃的牌子入宮,請十公主出來玩玩,看能不能請出來?”
“……”衆人哪敢應?如今這賢王妃深不可測,誰知道能不能真請來十公主?
不知爲何,衆人的腦海中即便有當初傻子老七小姐葉琉璃的身影,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他們,賢王妃所言屬實。
甚至,她們無法将當初的傻子七小姐和現在的犀利賢王妃無法結合起來,好像兩人從來都不是一人一般。
一時間,正廳一片尴尬的死寂。
“剛剛是誰說我白眼狼來着?嗯嗯,我就是白眼狼。”葉琉璃就這麽堂而皇之地玩弄自己晶瑩的指甲起來。
葉夫人驚了一下,緊接着對梁姨娘大叫一聲,“梁氏!”
梁姨娘瞬間明白,她已成了替罪羊。
心灰意冷地跪在正廳中央、葉琉璃的面前,“賢王妃娘娘,奴家……錯了,奴家該死。”
葉琉璃饒有興緻的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梁姨娘,又瞧了瞧葉夫人。
“頂撞本王妃,罪不可恕。”葉琉璃冷冷道。
梁姨娘已有了必死之心。
“自己掌嘴一下吧。”葉琉璃慢悠悠道。
梁姨娘吓了一跳,無比震驚地擡頭看向葉琉璃。
“怎麽?嫌懲罰重?”葉琉璃挑眉。
“不,奴婢多謝王妃娘娘恩典!”梁姨娘已連連磕頭,更是改了稱呼。
随後,她起身,對着自己嘴巴狠狠打了一下,聲音響徹正廳。
這一巴掌與其說打在梁姨娘的嘴上,還不如說打在葉夫人的臉上。
梁姨娘以後是否還心甘情願效忠葉夫人,葉琉璃懶得去猜測,她隻是緩緩從椅子上站起。
如今她罵也罵夠了,洋相也瞧夠了,便懶得與這些相府後院女子浪費唇舌了。
葉夫人追了去,“你要去哪?”
葉琉璃撇了她一眼,“要去本王妃生活十六年的院子看看。”
葉夫人慌張,“剛剛……是臣妾的不對,還請賢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諒臣妾,臣妾……”“好,本王妃原諒你了。”葉琉璃懶得和他們折騰了,實際上,她與葉夫人等人沒什麽深仇大恨,之所以刁難她們罵上一通,一者,是來個下馬威,讓她們知曉她葉琉璃不是好惹的,識相就别跑來自找沒趣
;二者,也是爲葉琉璃本尊抱不平,解解恨;三者,占得比重最小,是爲了虐情敵。
現在罵完了,心情平靜了、目的達到了,也不就爲難她們了。
“呃……”一時間,葉夫人竟不知如何回答,“王妃您……說的是氣話?”
“不是氣話,”葉琉璃側過頭,認真看向葉夫人,“從前的一切就算過去了,隻要你們以後别試圖惹我不愉快,咱們便是當個遠親走走,也是可以的。”
葉琉璃的語調平靜,聲音緩慢,卻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威嚴。
衆人知曉,這一刻,面前之人絕不是相府那傻子七小姐,而是堂堂賢王妃。
與她們不同,其是高高在上的一國親王王妃!
“但……”葉夫人早沒了氣焰,畏畏縮縮,“但王妃所居住的院子還未修繕,可能有些……呃……陳舊。”
“沒關系,陳舊也好、新鮮也罷,左右我也不住了,我去瞧瞧。”葉琉璃道,“沒人帶路?那本王妃可就自己去了。”
葉琉璃在吓唬人呢,她哪知道相府的路線?
葉夫人仔細查看葉琉璃的神情,見其确确實實不像生氣,便硬着頭皮道,“臣妾陪王妃。”
葉琉璃點了點頭,看向一衆姨娘們,“如果你們沒要緊的事兒,就一起來吧,人多熱鬧。”
“……”衆人膽戰心驚,誰知道賢王妃又要起什麽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