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好奇,“什麽問題?”
“咘哈娜是什麽?”葉琉璃問。
十公主想了想,“我也不知,聽起來好像是個人名,卻不是我們南趙國的,很像索卡國的人名。”
葉琉璃正要追問,卻聽身後傳來一道磁性的男子聲音,“十皇妹确實不知咘哈娜是誰,倒可以問問本宮。”
兩人齊齊回頭,卻見一身淺金色太子服的太子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跟來。
十公主驚訝,“诶?大皇兄,你不是跟着父皇去禦書房了嗎,是怎麽逃出來的?”
葉琉璃心中暗笑,一國太子從禦書房出來,還能用“逃”這個字?難道是說太子也對什麽軍國大事沒興趣?逃字用的很巧妙啊。
太子淡淡一笑,“父皇本想與我們聊聊金沙國之事,但突然有要事,于是便放了我們。”
葉琉璃卻想起一人,“賢王呢?”
“被二皇子叫了去,”太子眼神閃了閃,又補了一句,“放心,衆目睽睽之下,二皇子不敢亂來。”
亂來?
葉琉璃不免将這個詞兒想歪了去,但又想起之前東方洌的保證,細細想來,也許是自己多想了罷。
與二皇子之事相比,咘哈娜一事卻更重要。
“如此說來,太子殿下知曉咘哈娜到底是誰?”
太子眉頭皺了皺,“難道你連你母親的名字也忘了?”
葉琉璃瞠目結舌。
母……母親?也就是說,咘哈娜是她……不對,應該說是本尊的母親?她沒有本尊的記憶,當然不知道本尊母親的名字了,老天爺,看樣子她這是要露餡啊。
卻見,葉琉璃突然雙手捂住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十公主吓了一跳,“琉璃你怎麽了?頭痛?來人啊,找禦醫!”
太子也是面色大變,“這裏距離麒麟宮不遠,先去我那裏。”
“好。”十公主急道。
葉琉璃在做什麽?自然是準備裝失憶,就是那種一回憶過去就頭疼得要死要死的那種,或者說最狗血的那種。毛爺爺說得好,黑貓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雖然狗血卻很有效。
再者說了,現代人看這種橋段看多了看膩了就覺狗血,但南趙國人沒看見過啊,對于南趙國人來說,還是很新鮮的。
就在葉琉璃一邊裝頭疼,一邊眼珠子亂轉想着應對禦醫的對策時,隻覺眼前一黑,緊接着身子騰空而起。
葉琉璃吃了一驚,因自己被太子攔腰抱起。
包括十公主在内的周圍人驚了一下,太子抱着賢王妃,這個……影響不太好吧?
太子冷冷瞪了一眼,“若因伺候不周令賢王妃受傷,你們難辭其咎。”
一句話,吓得衆人忘了什麽影響不影響,都戰戰兢兢哀求,“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已抱着葉琉璃轉身向麒麟宮而去。
龍涎香充斥了鼻腔,伏在太子懷中的葉琉璃整個人都懵逼了,最後一絲理智催她繼續裝病。
她就這麽一邊捂着腦袋裝疼,一邊想辦法如何應對禦醫,根本顧不上自己被誰抱着,要被抱到哪裏。
跟在太子身後一溜小跑的十公主也是驚呆了,但轉念一想,賢王妃病痛發作,她是抱不動賢王妃的,讓身邊的太監抱也不好,侍衛就更不妥了,想來想去也隻能是大皇兄。
救人如救火,抱一抱也沒什麽。
就這樣,一衆人入了麒麟宮。
到最後,葉琉璃是真的頭疼了!因爲……她竟被太子直接帶到了他的卧室。
當看到滿眼金閃閃的垂簾時,葉琉璃的大腦已經僵硬。
——夭壽啊!事态要往哪方面發展?
好在,太子沒将葉琉璃放在自己床上,隻放在軟塌上。
“大皇兄,大皇兄,琉璃怎麽樣了?她不會怎樣吧?”十公主口吻焦急。
因爲愣神,一時間葉琉璃忘了呻吟,愣愣地盯着有着壁畫的天花闆。
太子将葉琉璃的手腕扣住,診了診脈,皺眉道,“琉璃,你現在感覺怎樣?”
葉琉璃找回了理智,開始演戲起來,“……我……好多了……我也不知爲何,剛剛提到那個名字,我就頭疼得厲害。”
太子凝眉,“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記得你母親了?”
葉琉璃等的就是這句話,聽太子說出來後,便暗暗松了口氣,但戲還是要繼續演。
她刻意眨了眨晶亮的大眼,做了一副無辜的表情,“是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太子問。
“我也不知道。”葉琉璃心底暗暗吐槽——廢話,如果能記起來從哪天開始,還叫失憶?
“那你最後的記憶是什麽?”
“是大婚那天。”
“大婚之前的所有記憶都沒了?”
“還有一些相府的記憶,斷斷續續的……好像能記得我住的屋子不新不舊,還有冬天的時候因爲沒暖爐所以特别冷,夏天很熱蚊子多。”
葉琉璃可不敢說之前的記憶完全消失,否則讓人抓了把柄,誣賴她不是真正的葉琉璃就糟糕了。
雖然她确确實實不是真正的葉琉璃。
十公主也知曉相府七小姐不受待見,卻沒想到這般不待見,好歹也是個相府庶女,冬天怎麽連個暖爐都沒有,沒有暖爐不會凍死嗎?
太子陷入了沉思。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宮女的聲音,“禀太子殿下,禦醫到。”
太子收斂了驚愕,“請禦醫進來。”
很快,從門外快步走進三人,爲首那人年紀大概五十上下,身材消瘦,穿着官袍,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藥味。
而其身後跟着的兩人看模樣應是他的弟子。
“下官給太子殿下請安。”
“免禮,”太子沉穩道,伸手一指,“賢王妃突然頭痛,勞煩爲其診治。”
禦醫立刻道,“太子殿下客氣,診病是微臣的職責所在,不敢居功。”
太子也不與其客套,撤到一旁。
葉琉璃躺在軟塌上,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賢王妃娘娘,請伸出右臂。”禦醫掏出脈枕放在一旁,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