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銀子賞給下人,葉琉璃是不心疼的,但想想好好的被子就這麽燒了,卻覺自己浪費。
東方洌自然是秉承着一切以王妃意志爲準則,屁颠颠問道,“琉璃你說怎麽辦?”
葉琉璃掃向一旁的湖水,見湖水清澈,“要不然我們就洗洗,之後繼續用吧。”
“好,都聽你的。”
于是,三更半夜,月朗星稀。
堂堂賢王和賢王妃不睡覺,跑來洗被子起來,如何洗如何錘如何擰幹,自不多表。
隻說這是東方洌生平第一次洗被子,卻覺得還很有趣。或者說,與她在一起做任何事,都令他心馳神往、回味無窮。
……
三日之後。
董府。
這麽一晃,董昌胥已接收了四千多人的造紙工匠,一時間所有工廠都人滿爲患,發展到最後,再沒工廠所容納,董昌胥便下令讓衆人在自家呆着,工錢照領。
所有人都震驚了!
董家這是要做善事?什麽都不幹就給銀子?以後董家再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卻變成了董大善人。
車隊停在董府大門,緊接着董昌胥從馬車上下來。
今日是董夫人喪事的最後一天,在董夫人喪事上,董昌胥還是很下功夫的,請了上百名和尚、道士爲其超度,外人以爲兩人伉俪情深,隻有管家陶順才知曉,董老爺這是心虛。
董昌胥手下人命不少,但馬氏到底還是枕邊人,和外人不同。
風塵仆仆的董昌胥歸來,身上帶着一股子燒紙味,讓人聞着滲人。
陶順快步追了上來,面色焦急,“老爺。”
董昌胥煩躁,“又出什麽事了?”還有一句話他未說出口——賢王府又有什麽幺蛾子了嗎?
“老爺,咱們去書房說吧。”陶順十分焦急。
董昌胥隻覺焦頭爛額,兩人便快步去了書房。
入了書房,陶順立刻将房門關上,“老爺大事不好了,關家、陳家和沈家,以他們三家帶頭,全城的商戶都在降價,無論是糧食還是布匹,咱們的貨賣不出去了。”
董昌胥冷笑了下,“賣不出去便不賣,老爺差這些銀子嗎?”
“……”陶順。
董昌胥咬牙切齒,“還有别的事嗎?”
陶順小聲道,“有,印務局造紙廠那邊……今日雇了五百名工匠。”
董昌胥生生一噎,“又雇?”
陶順歎了口氣,“老爺,現在印務局已吃定了老爺的心思,老爺您别和他們鬥氣了,就讓他們造吧,不就是一個破話本,還能掀起多大的浪?”
董昌胥氣得險些掀了桌子,“不行!本老爺咽不下這口氣!”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嘈雜聲,緊接着有下人慌張沖進來,“老爺大事不好了,老爺!”
陶順厲聲道,“閉嘴,這麽慌慌張張像話嗎?有什麽不好的大事?”
那下人喘着粗氣,斷斷續續道,“外……外面……來……來了好多精兵,将我們……府都……圍起來了……”
“什麽?”陶順吓了一跳,董昌胥地忽地一下從桌後站起來。
陶順吃了一驚的,“精兵?哪來的精兵?”
董昌胥冷笑一聲,“溱州除了賢王手下的西北鐵悍軍和官府的衙役,還有兵?”說着,快步出了書房,向董府大門而去。
但他還未到大門,迎面卻走入一名身着官袍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劍眉星目,容貌端莊,身材筆挺,但卻給人一種手握生死的判官之感。
來人正是顧斓汐。
顧斓汐面色嚴肅,高聲道,“來人,拿下董昌胥。”
立刻有精兵上前,将董昌胥和陶順捉拿。
董昌胥面色陰沉,陶順大喊道,“顧大人冤枉,顧大人爲何要捉我家老爺?”
顧斓汐冷笑,“董昌胥,現有一樁關于流放官員家眷販賣案證據表明與你有關,皇上震怒,特派太子殿下親自前來審理,三日後殿下到溱州城便正式開堂,你有什麽要說的?”
董昌胥仰天大笑,道,“沒什麽要說的了。”
顧斓汐微微挑眉,“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說着,轉身便走。
臨行時,董昌胥扭頭對陶順道,“幫我照顧好孫氏,還有,府内一切都靠你了。”
陶順痛哭起來,“老爺,小的知道了,老爺放心,舉頭三尺有神明,太子殿下會還老爺一個清白的。”
顧斓汐聽見這句話,險些笑出來。
董昌胥深深地看了陶順一眼,重重地點了下頭,便被精兵帶走。
陶順大哭着追到了董府大門,見自家老爺被推上了囚車,掏出銀子塞兵士手中,然而兵士卻淩然不收,最後隻能又揣了回來,目送着囚車遠去,這才唉聲歎氣地回來。
董府下人目睹一切,戰戰兢兢,隻覺得要變天了。
回了府内,陶順擦幹了淚,狠聲道,“看什麽看?老爺隻是去配合辦案,不日便會回來,你們該幹活好好幹活不許偷懶,否則老爺回來重罰你們,可别怪本管家沒提醒。”
“是,陶管家。”衆下人連忙道。
陶順歎了口氣,而後道,“這都是什麽事兒啊?不行,我得去看看孫姨娘,如果孫姨娘有個閃失,我沒法對老爺交代。”随後,便折去了孫姨娘的院子。
……
王府。
書房。
葉琉璃依舊霸占着賢王的霸道總裁桌,曬着窗外暖暖的陽光,品着香茗吃着點心,很是惬意。
再看一旁,身材高大的賢王擠在一旁的小桌上,堆成小山的公文将桌面占領了三分之二,隻有三分之一可以用來放紙,書寫,賢王就這麽湊合着用,委屈得好像小媳婦一般。
葉琉璃越想越生氣,最後将茶碗摔在桌上,扭頭道,“東方洌,咱們商量一下行嗎,别抓董昌胥了,就讓他在董府軟禁好嗎?董昌胥這麽一進号子,都不挖我們造紙廠的人了,讓百姓們怎麽發家緻富啊?”
東方洌從小山一般的公文中探出頭來,“乖琉璃,再忍忍,過兩天就放出來了。”
葉琉璃一愣,“過兩天放出來?”随後,意識到了什麽,笑容奸詐,“白蓮花,你到底有什麽陰謀,快說給我聽。”
東方洌道,“别急,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葉琉璃冷哼,“哦,不說是吧?那今天晚上我回岚芳園住。”東方洌一下子急了,“說,說,我這就說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