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辦法被葉琉璃提出來了,然而大家還是高興不起來。
因爲無論怎麽想,這辦法都……不靠譜啊!
陳霄道,“回娘娘,靠近溱州近的幾座城,陳家皆有産業,租借場地沒有任何問題,但就算将印刷人員轉移過去也不是長久之計,難道董家哄擡一天,我們就要運一批人員過去?到最後,溱州豈不是空城?”
“是啊,是啊。”衆人連連稱是。
葉琉璃微微一笑,“你們别急,聽我慢慢給你們講。首先,我們爲何要運送一批人出去?是爲了維護我們好容易打下來的市場,話本還是要源源不斷的出售,絕不能出現市場空白,否則定有書坊取我們而代之。”
衆人點頭,雖然不懂,但努力跟上王妃娘娘的思維步伐。
“其次,如果董家真的要壟斷紙張,那麽留下來的百姓才是戰勝他們的關鍵!”葉琉璃的眸子閃了精光,“他不是想買紙嗎?那咱們就造紙,王爺燒山賊時伐了好多木材還堆在兵營,這幾日便全運來,讓人們收拾收拾,跟着工匠們學造紙,左右都是賺錢,幹什麽不是幹?”
衆人恍然大悟,再沒有之前的糾結。
葉琉璃笑道,“如果董家真敢這麽玩,我就讓他搬石頭砸自己腳,他要紙、咱們就造紙,回頭等他吃不下了,就開始低價出售,到時候我們再将這些紙低價收回來,呵呵,和姑奶奶玩?玩不死他!”
衆人歡呼起來,“對,就這麽幹!”
“王妃娘娘真是神機妙算!”
“王妃娘娘太棒了!”
“王爺真是有先見之明,竟有那麽多現成的木材。”
一時間,會議室熱鬧起來,大家喜氣洋洋。
既然定了計劃,就要執行,接下來衆人開始針對“假設董家壟斷紙張”的情況進行讨論策劃起來,一套套的方案應運而生,每個人也被安排了許多任務,自不用說。
……
當葉琉璃回到王府時,已快三更。
馬車停下,玉蘭和玉珠先是下了馬車,緊接着兩人扶着葉琉璃顫悠悠的下馬車。
玉珠忍不住抱怨道,“王妃娘娘,您這樣太辛勞了,累壞了怎麽辦?”
平日裏很少抱怨的玉蘭也是看不下去了,“是啊娘娘,公事固然要緊,但有什麽事也不用一天辦完,這樣會累壞身子的。”
葉琉璃搖了搖手,伴随着皎潔的月光,踏入靜悄悄的王府,“你們說錯了,商場如戰場,其殘酷遠超你們想象。再者說了,在印務局裏,我們王府投入了太多精力和銀子,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代價真的太大!”
玉蘭和玉珠自然也知道王妃娘娘投入了多少,也理解娘娘對印務局的重視。
三人正慢慢走着的,卻見遠處有一人小跑過來,是楊玉環。
“小人見過王妃娘娘,”楊玉環跑到葉琉璃面前停下,“禀娘娘,王爺邀請您去主院,還專門給您準備了冰糖燕窩。”
葉琉璃驚了一下,“燕窩?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楊玉環也開始爲自家主子吹捧起來,“咱們溱州不流行吃那東西,但聽說京城貴婦都在吃,王爺前些日子便派人去京城尋找,隻不過一直瞞着娘娘,想給娘娘個驚喜。”說着,陪着葉琉璃向主院而去。
不得不說,确實算是驚喜。
當到達主院時,卻見萬籁俱靜,除一人守在院門口外,其他下人都回去休息了。
賢王的房間還亮着燈,他坐在離開窗子不遠的桌旁看書,在燈燭光的照射下,其修長挺拔的身影在窗上猶如剪紙一般。
葉琉璃竟然站定不走,笑眯眯地盯着那帶着剪影的窗子。
玉蘭不解,“娘娘,您在看什麽?”
葉琉璃伸手捏着自己小巧的下巴,做思考狀,“你們看那窗子,如果這是一幅畫,讓你們來命名,你們要如何命名?”
“……”玉蘭和玉珠。
“來嘛,發動腦筋,想一想。”葉琉璃催促道。“玉珠,你先說。”
玉珠哪懂什麽命名?絞盡腦汁,“那個……就叫……《王爺的身影》?”
葉琉璃點頭,“很不錯,标題簡單樸素,感情真摯。”而後扭頭問向玉蘭,“玉蘭,你來命名呢?”
玉蘭微微沉思,而後緩緩道,“《盼君歸》。”
葉琉璃一挑大拇指,“不愧是才女,起的名字都是文绉绉的。”說着,就要進去。
一旁的楊玉環好奇道,“但如果是娘娘來命名,會如何命名?”
玉蘭和玉珠也是很好奇。
葉琉璃走回原來的位置,凝着眸子仔細看了看,而後道,“就叫《賢内助》吧。”
“……”衆人。
葉琉璃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名字起的好——丈夫在外開會加班到深夜,賢内助在家煮好宵夜默默等候,多好的一個賢内助啊?
想着想着,小臉一垮,歎氣出來,“狗子是條好狗子,如果長得再俊點就好了,哎。”說着,擡腿向房内走,一邊走一邊嘟囔。
“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啊。”
房内。
賢王雙眉緊皺,已處理和未處理的公文堆在一旁如同小山一般,他則是緊緊盯着手上的古書,好似在思考什麽難題,面色難看。
“王爺晚上好,”見到賢内助,葉琉璃心情大好起來,歡樂的打招呼,“聽說你給我準備了冰糖燕窩?在哪?”
賢王見葉琉璃回來了,前一刻還陰沉的面色,瞬間烏雲散去,唯留月明,“你剛從外面回來,喘口氣再喝,”說着,對楊玉環道,“去廚房取來吧。”
“是,王爺。”楊玉環離去。
葉琉璃明了——想來是在廚房溫着呢。
“剛剛你臉色不好,是碰見什麽難題了嗎?”她問道。
賢王卻也問道,“這麽晚才回來,是印務局出什麽問題了嗎?”
兩人異口同問。
葉琉璃歎了口氣,“我們兩個還真是倒黴的一對,我們的生活怎麽就這麽多坎坷?平靜的好日子爲何就離我們這麽遠?”
賢王一伸手,将其拽到自己身邊,溫柔道,“胡說什麽呢?隻要我們在一起,不就是好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