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知道少爺生平就好美色,如今被閹了,比殺了他還痛苦,現在這麽憤怒也是情有可原,于是兩人也跑去加入了戰局。
葉琉璃十分擔心玉珠,“玉蘭,你說玉珠……沒事吧?”
玉蘭的目光卻不在厮打的衆人身上,而是拎刀離開。
葉琉璃雙手緊緊捏着自己的衣角,緊張地看向厮打的衆人,卻沒發現玉蘭的離開。
雖然梅寒川和唐蓮的武功很高,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抛開死了的那個,還有九人,後來又來了兩個,相當于十一個人對三個人,玉珠的武功還不算好。
而另一邊,玉蘭已拎着刀沖到了董傳良身邊。
董傳良吓了一跳,“你……你……你怎麽來了?你這個婊子,滾開,你這個臭婊子。”
玉蘭仰天大笑,緊接着一刀狠狠砍向董傳良身上,将其一隻手臂幾乎砍斷,露出白骨來。
董傳良本就是帶傷不方便移動,如今更是嚎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保護我!保護我!”
之前本想保護他的兩人剛要回來,卻被玉珠攔住。
卻見玉珠圓乎乎的可愛面頰沾染着殷紅的血,笑容猙獰,“想過去幫忙?沒門!”
葉琉璃也注意到,剛要出聲制止,但想到玉蘭所受的苦,那即将沖破唇角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卻見玉蘭面無表情,眼神冰冷,詭異的平靜,“剛剛那一刀,是給我哥報仇。”
“住……住手……住手……饒……饒了我……”
就在葉琉璃以爲玉蘭會再砍上幾刀爲父母報仇時,玉蘭卻用盡全力将大刀砍在董傳良的頭頂,灌入内力的大刀将董傳良的頭蓋骨生生劈開,頓時腦漿血液迸出。
用力之深,那大刀卡在董傳良的頭蓋骨裏,根本拔不出來。
玉蘭喘着粗氣,“這一刀,是爲我自己報仇。”說完後,轉過身若行屍走肉一般走到葉琉璃面前,噗通跪倒,連磕三個響頭,“王妃娘娘,奴婢闖禍了,奴婢知曉此時不應殺他,但奴婢控制不了自己。一命抵一命,您将奴婢交給董家吧。”
這個時候,玉珠那邊已分出了勝負。
十一個人死了八個,還有三個勉強活着,隻是再也站不起來。
梅寒川冷哼一聲,“葉琉璃,這三個怎麽處理?”
葉琉璃瞪了一眼,“這不是廢話嗎?殺了!”
梅寒川一時氣住,看着那小沒良心的,真是哭笑不得。“你剛剛還說在下斷子絕孫,如今還讓在下幫你殺人?”
葉琉璃沒心思和他鬥嘴,“玉珠,動手。”
“是!”玉珠脆生生地回答了一聲,緊接着手起刀落,将那三人如殺雞似得殺掉。
殺人便是如此——從未殺人時,隻覺得下不去手,但隻要殺了一個人,便與殺十個人、一百個人沒什麽區别。
這便是底線!
當一個人突破了自己的底線,便成了沒有底線。
殺人如此,做人也是如此!
梅寒川好笑地看着不遠處的葉琉璃,又看了看玉珠,偏過頭對自己的心腹唐蓮道,“看見了吧,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
玉珠瞪了一眼,随後跑到主子的身邊。
葉琉璃頭發是亂的,衣裙是破的,周身鮮血,有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總的來說無比狼狽。
然而,她嬌俏明豔的面頰卻沒有絲毫不堪,反倒是挂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耐心的等玉蘭磕完響頭說完話,葉琉璃這才道,“我先問你,你第一刀是給你兄長報仇,第二刀是給你自己報仇,你父母的仇怎麽辦?”
玉蘭擡起頭,清秀的面頰滿是猙獰,“要董昌胥!還有董家上上下下那些畜生的命!隻有他們都死了,我爹娘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葉琉璃淡淡挑眉,輕輕點了下頭,“你的意思是,你殺了董傳良爲你兄長和你自己報仇,之後你任務便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仇是我給你報?”
玉蘭一僵,面色窘迫,低下頭算是默許。
葉琉璃失笑,“我說玉蘭呐,做人要厚道!本王妃先是救了你,爲你治傷,找人教你武功,先不說你給本王妃添麻煩,就說你報仇報一半,臨死也要給本王妃布置個任務,你自己說像話嗎?像話嗎?你的仇人到底是誰?我看不是董家,我才是你仇人,你來我這才是報仇的。”
梅寒川一愣,險些沒忍住笑出來,捂了嘴,繼續靜靜地看戲。
玉蘭的面色一陣紅一陣白,随後又磕了三個響頭,随後擡起眼,淚水奪眶而出,“娘娘,奴婢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才遇到您,如果可以,奴婢想一生一世跟随您,永遠伺候您,隻要在您身邊奴婢便無比幸福。奴婢……奴婢一無所有,除了一條賤命,實在不知用什麽回報娘娘。”
“對啊,你唯一能回報給我的,就是你的賤命。所以,曹玉蘭你聽好——你的賤命是我的,沒人有權力奪走包括你自己。”葉琉璃語調閑适,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好晴朗一般,然而其話語内容,卻沒人敢輕視,擲地有聲。
玉蘭驚呆了,愣愣地仰頭看着面前嬌豔無比的女子。
葉琉璃繼續道,“所以說,仇,你自己報。至于你的賤命……呵,這是我葉琉璃的東西,我倒要看看誰能從我手裏搶走東西。”
話已至此,所有人都聽出了葉琉璃的态度——她要保玉蘭。
唐蓮跟随梅寒川多年,卻也是第一次看見這般女子。
梅寒川雙目一直定在那女子身上,一眨不眨,卻好似觀賞一個舉世震驚的瑰寶一般。
卻是玉珠驚喜起來,“太好了,玉蘭姐不用死了,娘娘說保的人就一定能保下來!玉蘭姐!”說着沖上去抱住依舊震驚的玉蘭,将頭埋在她的頸間嗚嗚的哭起來,“玉蘭姐你放心,以後我也要保護你,我發誓!”
葉琉璃見處理完了家事,便低頭整理了下滿是血污的衣襟,慢慢走了過來,突然表情一變,前一刻還高深莫測,後一刻便一臉殷勤,“哎呀,梅公子……不不,梅救命恩人,你真是我的恩人呐,如果沒有你,我今天絕對交代在這了,謝謝,謝謝!”說着,雙手握住梅寒川的手,猛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