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聽後,吃了一驚,“你不會看上沈慕辭了吧?”
東方洌瞠目結舌,“你胡說什麽?”
“如果你沒看上他,怎麽大半夜的找我商量明天邀請他的事?哎呀,狗子啊,你到底還是彎了。”
“本王警告你,你最好别辱罵本王是狗子,還有,彎了是什麽意思?”
葉琉璃眼珠子轉了一下,自然不肯說“彎了”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不喜歡他,爲什麽還要邀請他?”
“……”這個,讓東方洌如何解釋?
實際上,東方洌不解釋,葉琉璃也能猜到什麽。她不是傻子,東方洌滿是傷疤的臉上就差直接寫上“我喜歡你”四個大字了,她得多瞎才看不出來?
然而……不行,還是不行。
雖然看在東方洌的才氣和對她逆來順受的優點上,她可以勉強接受他醜陋的臉,但……想想以後的日子以及以後要面對的問題,她就開始打退堂鼓。
她隻想生活簡簡單單、平平常常,不想忍氣吞聲、勾心鬥角。
見葉琉璃若有所思的沉默,東方洌深深歎了口氣,握住她柔軟溫熱的手,“琉璃,從我們見面到現在也有兩個多月了,雖然剛見面時,我妄下定論冤枉了你,但我也付出了代價,總的來說你沒虧。聰明如你,如今我的态度你也能看懂,爲何還不接受我?”
葉琉璃立刻揚起一張明豔的笑臉,笑眯眯道,“王爺說笑呢吧,我什麽時候不接受你了?如果我不接受你,大半夜的你出現在我的房裏、我的床上,我能不反抗?”
能在她身邊,東方洌十分幸福,但這幸福還不夠,他想要的更多,“琉璃,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葉琉璃眼神閃了閃,“想同房?好吧好吧,來吧,反正早晚都有這麽一天。”雖然一隻手被抓着,但另一手卻大咧咧的要解自己的衣領。
但還沒解開,另一隻手也被抓住,也就是說,兩隻手都被控制。
東方洌氣急敗壞,但又不忍心對她發脾氣,最終隻能化作一聲歎息,“琉璃,我說的并非是你的身體,與身體相比,我更想得到你的心、走入你的心。”
“……”
“我能感受到,我在你的心裏,卻隻在邊緣,”東方洌苦笑,“你的心有一扇門,正是這扇門阻礙我的腳步,我想打開這扇門,我想解開你的心結,但到現在我連門上的鎖都看不到。或者說……門上有許多鎖,我卻不知道到底哪一個爲真、哪一個爲假,我不敢輕易嘗試,我怕嘗試多了、你煩了,最後避開我,離我而去。”說着,再次歎了口氣,“聽說,沈慕辭送了你一隻水晶雕花,然而實際上,我的心裏也有一支水晶雕花。”
“……”葉琉璃看着東方洌的雙眼閃了閃,嘴唇動了動,饒是伶牙俐齒,在一片愛意面前,也是失了力氣。
東方洌繼續道,“在本王的心中有一張桌,桌上放置一支耀眼璀璨的水晶雕花,它的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它的名字叫葉琉璃。”
“……”
“我很愛它,但卻隻敢遙遙的望着它、欣賞它,哪怕是喜歡緊了也不敢動手去觸碰,因怕自己粗手粗腳将它打碎。每次累了、苦了,想到命運的不公,我便回來瞧瞧,隻要看到它,我便心情好了起來。”
“爲何?”葉琉璃忍不住問,因爲她是逗比嗎?
東方洌微微一笑,明明傷痕累累的面頰,卻有一種出塵俊逸之感,“因爲它是上蒼對我的補償,如果我人生風順,它便不會來到我的世界;正是因爲命運多舛,我才有幸擁。見到它,便覺得從前經曆的一切都是值的。”
“……”
一時間,葉琉璃尴尬得不知說什麽是好。
她低着頭,陷入矛盾。
他也未逼他,隻是靜靜陪着,讓她自己選擇。
房内靜悄悄,突然傳來一股幽香。
葉琉璃擡頭望去,卻見自己床頭養着的昙花竟然綻放了。
說是昙花,實際上與現代的昙花不同。
現代的昙花是純白色,但在溱州城找到的昙花雖是白色,中間花蕊部位卻是鵝黃色。
怎麽也沒想到,剛抱來一天,那花骨朵便綻放開。
這是葉琉璃第一次親眼目睹開着的昙花,因昙花隻在夜間開放,花期隻有一個多小時,不到天明便凋謝,所以從前見到都是在圖片或者視頻裏。
親眼所見,才知昙花的美。
昙花的花瓣是長狀,長短不一,最外面一層花瓣長若嫩柳,裏面的則是圓潤如珍珠。中間的花瓣若猶抱琵琶半遮面、外層的花瓣卻若迎風招展的旌旗,整朵花兒如同在黑夜中靜靜起舞的仙女。
若說昙花比玫瑰美、比牡丹美、比其他花兒美,那是未必。
昙花貴在稀有、貴在珍貴、貴在難得、貴在轉瞬即逝。
所以被稱爲昙花一現。
葉琉璃就這麽靜靜地觀賞依舊在努力綻放的昙花,陷入一種思索。
東方洌順着葉琉璃的目光看去,卻見其被昙花吸引得如癡如醉方才恍然大悟——鬧了半天她喜歡的竟是昙花,看來之前送的牡丹月季和玫瑰都是沒對胃口,下回要送一堆昙花,問題是昙花花期太短無法控制,待她早起醒來時間一堆凋零的花兒不得跑去咬他?真是……頭痛啊。
轉瞬之間,葉琉璃卻思忖了許多。
“你不知門上有什麽鎖?”呐呐地問道。
東方洌心中驚喜,“是的,琉璃,我知你是個獨特的女子、你的思想也很獨特,别人在意的你不在意、别人不在意的有可能被你在意。但無論如何,你得告訴我你在意什麽,才知我的态度不是?”
葉琉璃知道,讓一個男尊女卑時代的男子、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子有如此的低姿态,已經極其不易了。
也許她應把握,哪怕隻有一個小時的花期。
如果她不把握,豈不是連這刹那的美麗都錯過了?
葉琉璃慢慢轉過頭來,雙目咄咄盯着面前男子,一雙眸子犀利無比,“如果我要求今生今世你隻有我一個女人。不能有側妃、不能有妾、不能召妓、甚至連想都不能想别的女人,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