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玉蘭和玉珠在門口未聽見門内發生什麽,否則隻怕是要露餡。
葉琉璃演着演着,竟然入戲的擠出來一滴眼淚,更覺得自己演技精湛了。
在這般精湛的演技之下,梅寒川自然是信了。
卻見一片狼藉的書房内,一身紫衣的梅寒川低頭看着葉琉璃雪白小手上的陶瓷貓,剛要拒絕,但随後卻又打消了念頭,“好。”
葉琉璃一愣,好?
真的……好?
媽蛋,這可是她“死去的娘”留給她的遺物,他好意思要嗎?還是人嗎?有點人性嗎?
媽蛋,好在這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否則不得嘔血死?
梅寒川自然不喜歡什麽陶瓷貓,這種東西京城大街小巷的小攤位都在賣,他從來看都不看,哪怕是知曉這是的葉琉璃亡母遺物,他想要,莫名其妙的想要。
就這樣,還沒等葉琉璃反應過來,手中的陶瓷小貓已被人拿了去。
“……”葉琉璃心中暗喜,還好剛剛沒掏出一把銀票,不然被拿走,她非瘋了不可。
然而接下來又面對了一個問題,她怎麽和顧斓汐交代?
呃……顧斓汐應該不會在意這個小貓吧?
但如果顧斓汐一旦是問起怎麽辦?
真是……頭疼啊。
突然,葉琉璃有了主意——對啊,就說丢了!不小心弄丢了,總不能把她殺了吧?
而就在葉琉璃胡思亂想時,梅寒川卻從腰間解下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放在葉琉璃依舊僵硬舉着的手中。
“這塊玉佩也是我佩戴多年,算是回禮。”
“值錢嗎?”
當葉琉璃發現自己下意識問了什麽話的時候,尤其尴尬,趕忙解釋,“咳咳,我的意思是,像梅大公子這般的貴公子,帶着的玉佩肯定很昂貴,我怎麽好意思要呢?這多不好?”說是這麽說,然而小手飛快地将玉佩收了起來。
到了她手的,就别想要回去。
梅寒川好笑地将她小動作收入眼中,也不說玉佩貴不貴。
葉琉璃的眼神閃了閃,“那個啥,既然咱們的誤會解除了,我就不打擾你,我要走了哈。”說着,轉身就要走。
梅寒川也沒阻攔,隻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間皺緊了眉,“好。”
當葉琉璃走出房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天色,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
“王妃娘娘,咱們回去嗎?”玉蘭問道。
葉琉璃垂下眼,面容一片嚴謹,思忖了五秒鍾,“不回。”說着,就又轉身回了書房。
卻見,梅寒川依舊站在那個位置,面容沉靜,若有所思。
葉琉璃的心狠狠一頓——梅寒川會不會看出了什麽?這些人的腦子太精明了,就怕他抓到了一點點蛛絲馬迹随後順藤摸瓜。
梅寒川見葉琉璃又折了回來,好奇地問道,“怎麽又回來了?”
葉琉璃低着頭,一臉的内疚,“梅公子,你對我太好了,我這麽任性你還包容我,我……我……我好内疚啊……”
梅寒川笑道,“你不是将你最重要的東西送給我了嗎?”說着,攤開手,卻見修長的手指上,一隻陶瓷小貓靜靜躺在其上。
“但你也将玉佩送給我了啊。”葉琉璃歪着頭,一臉的可愛。
别說梅寒川不懂,就是玉蘭和玉珠也不知自家娘娘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梅寒川輕笑,“我的玉佩隻是個小玩意,如何與你的瓷貓媲美?意義不同。”
葉琉璃緩緩擡起頭,淺褐色的眸子晶瑩璀璨,“意義這種東西,對意者便是價值連城,不在意者便不值一文,然而如今冷靜下來,我依舊覺得剛剛自己太沖動太任性,我……我……我想做些什麽來補償你。”
梅寒川的思路被徹底打斷,好奇這小女人的小腦袋瓜裏又在想什麽,“那你打算如何補償我?去聚膳樓吃上一頓。”
葉琉璃緩緩搖了搖頭,“請你吃飯是何時都能請的,并不能賠禮道歉,我……我來給你收拾房間吧。”
饒是設想了許多種可能,但卻怎麽也沒想到竟會是幫忙收拾房間,梅寒川隻覺得面前這小腦袋瓜實在難以捉摸,忍不住輕笑出聲,“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這些雜事自有下人來做。”
葉琉璃眨了眨眼,“就讓那兩個老頭做?”
“……”這裏确實沒有丫鬟。
葉琉璃又道,“你就别拒絕了,既然這裏是我砸的,我再整理就是,否則我心裏還總過意不去。”
玉蘭和玉珠一頭霧水,娘娘這又是耍什麽花樣?
梅寒川眼神閃了閃,想到房間是葉琉璃親自整理,竟也有些期待起來,“好,那就辛苦你了。”
于是,葉琉璃便帶着玉蘭和玉珠開始爲梅寒川整理書房起來,而梅寒川就在旁邊站着,若葉琉璃等人不知什麽東西擺放在哪裏便去問梅寒川,後者告知。
就這樣,整理完了書房,又整理了卧房。
玉蘭鋪床,玉珠整理架子,葉琉璃則是坐在一旁開始疊衣服,将之前拽出來的衣服再整整齊齊給人家疊回去。
這麽一忙,就是一個多時辰。
将一切整理好,葉琉璃拍了拍手,嬌豔的小臉上滿是成就感,“好了,疊好了,那梅公子我要走了。”
梅寒川看着整潔的房間,雖大清早被莫名其妙砸了一通,但心情卻詭異的愉悅。“快到午膳的時間,我請你用膳?”
葉琉璃擺手,“不了不了,我現在又困又累,我不想吃什麽飯隻想睡覺,回頭你再請我吧。”
“好。”梅寒川無奈,他就這麽莫名其妙欠了人家一頓飯?
雖然被坑,但卻怎麽都氣不起來。
就這樣,早晨浩浩蕩蕩沖進來的王府侍衛,如今又灰溜溜的離開。
待衆人離開,王海跑了進來,“少爺您沒事吧?”
“無事,隻是要辛苦你們重新整理宅院了。”梅寒川道。
王海歎了口氣,“小人整理宅院是無所謂,隻是擔心少爺。而且小人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堂堂王妃絕不會這般毫無理由地跑來興師問罪。”
梅寒川想到那氣鼓鼓的小臉,卻輕笑出聲,“她那人就這般風風火火,我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