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姑娘們頓時沸騰了。
雖然翠怡樓的姑娘都很漂亮,但其一溱州經濟不景氣,其二還有花魁和名姑娘,她們是陪不到貴客的,不說錢财的問題,就是陪個泥腿子自己也膈應,所以如今見能伺候這般俊美的貴公子,高興得像瘋了一樣。
與年輕姑娘不同,柳娘還是很務實的,湊到葉琉璃面前,“這位小哥,剛剛你說姑娘們隻要見面就有紅包,是不是?”
葉琉璃跑到梅寒川身邊低聲道,“别裝死,快拿錢。”
梅寒川擡起眼,眼神中帶着玩味,“姑娘是你找的,憑什麽在下拿錢?”
葉琉璃眯着眼,“你确定不拿錢?”
梅寒川很想說确定,但卻深深知曉面前這個女子什麽都能幹得出來,思來想去還是問道,“如果我不拿錢,你打算怎麽辦?”
葉琉璃伸出兩根手指,“兩個方案。”
“呵……還有兩個方案呢?”梅寒川有了興趣。
“第一,派人去找董昌胥,就說梅寒川嫖妓沒銀子,讓他來送銀子。”
“……”梅寒川隻覺面前女子陰狠得狠,“第二個方案呢?”
“第二,明日就傳揚出去,說太子殿下的心腹梅寒川跑到咱們溱州來嫖妓不給錢,欺負我們溱州窮鄉僻壤。”
“……”梅寒川咬牙切齒,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
葉琉璃伸手接了銀票,将銀票揣入懷中,又掏了一些碎銀子出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梅寒川壓低聲音問道。
葉琉璃挑眉,“手續費啊,我幫你喊來姑娘,還幫你選了姑娘,難道我就沒有一點辛苦費?”
“這辛苦費多了些吧?”足有幾千兩的差價。
“因爲我身價高啊,你這銀子花得不虧,回頭你和人吹牛X的時候,就說賢王妃伺候着你嫖妓,多有面子?”
“……”
最後,葉琉璃還是将碎銀子給了老鸨,别看這些隻是碎銀子,實際上不少了,畢竟還沒開始嫖!
包了這麽多姑娘,姑娘們接客的屋子自然就盛不開人,特意将一間最寬敞足有百平的屋子清了出來,供梅公子尋歡作樂。
一衆人就在歡聲笑語中上了四樓。
其中又發生了兩個小插曲。
第一個插曲,是姑娘們對梅寒川上下其手,梅寒川出手便傷了一名姑娘,衆女子怕了,便不敢擁上去。
葉琉璃叫苦不堪,因爲打傷了人自然要賠銀子,梅寒川不理,也隻能她先墊付。
葉琉璃對梅寒川說,“你怎麽不通情理,讓妹子摸兩下,還能毀了你清譽?”
梅寒川冷笑着咬着牙,“要不然讓她們也摸你,看能不能發現你是女子?”
葉琉璃幻想了一下自己被一群妹子摸來摸去占便宜的情景,也是冷汗淋漓,“算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看看就行了。”
梅寒川初戰小捷,心情舒暢。
第二個插曲。
爲什麽花魁和名姑娘沒下樓?如果來個人就下樓,豈不是跌了身價,她們等的是客人先看姿色平庸的女子,回頭她們再下樓,就有種一鳴驚人的效果。
後來看着時候差不多了,幾個名姑娘下樓,正好與葉琉璃等人碰了個照面。
一時間劍拔弩張,姑娘們圍成一圈,生怕生意被搶自是不說,幾個名姑娘見到梅寒川的容貌,也是驚豔得不行,想盡辦法的來搭讪。
然而梅寒川好似對青樓女子有着天生的鄙夷,一眼都沒看過去,就上了四樓,入了房間。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葉琉璃跑出來打了圓場,說了幾句好話,這才将僵硬的場面應付過去。
四樓,雅間。
梅寒川坐在舒适的椅上,那椅子雖是上好梨木,但上面墊着柔軟舒适的皮毛墊子,他手裏捏着酒盅,有一下沒一下抿着美酒,上挑的鳳眼半垂,好生妩媚。
葉琉璃在桌旁弄了個比馬紮高不了多少的小凳,一邊看姑娘們的表演,一邊嗑瓜子。
她看了看環肥燕瘦的姑娘,又回頭看了看梅寒川,再看了看姑娘,再看看梅寒川。
終于,梅寒川将那酒盅撂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你在看什麽?”
“……啊?哦……什麽都沒看。”葉琉璃趕忙刻意欣賞歌舞。
梅寒川身子前傾,靠了過來,“你若不說,信不信我将你身份說出來?”
葉琉璃怕了,“行行行,我說還不行?你可千萬别拆穿我,以後我還想行走江湖呢,如果大家都知道我是賢王妃,我還行走個屁啊。”
梅寒川失笑,“快說。”
葉琉璃轉了轉眼珠子,“那些貴人選心腹,是不是都挑容貌?”
梅寒川不解,“自然不挑,心腹者,有實力便好。”
“但爲什麽你作爲太子的心腹,顧斓汐作爲賢王的心腹,你們兩人容貌都這麽出衆,你們就不怕……你們的主子潛你們嗎?”葉琉璃疑惑道。
“潛,是什麽意思?”梅寒川問。
“就是潛規則,就是他們強迫你們做一些你們不願之事。”葉琉璃說得很隐晦。
“不願之事?”梅寒川不懂,“作人屬下理當效忠,還有什麽不願之事?”
這個問題,倒是把葉琉璃難住,最後,也抛開僞裝的薄面皮,低聲道,“如果你主子因爲你的姿色看上你了,要跟你那個啥,你咋辦?别瞪眼,我隻是說個假設,畢竟這些人選手下都選好看的,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見梅寒川變了臉色,葉琉璃趕忙轉移了話題,“少爺你快看那位姐姐的舞姿,跳得可真好啊,對不?”
梅寒川未回答,但他靠在椅背上,捏着酒盅,垂着眼,不知在想着什麽。
突然,梅寒川起身,葉琉璃立刻慌了,“你要去做什麽?”
梅寒川似笑非笑道,“你爲何這般緊張?”
葉琉璃幹笑,“緊張?誰說我緊張?現在我的身份不是你小厮嗎?既是小厮,自然要知冷知熱噓寒問暖,看見主子突然站起來,自然得問問。”
梅寒川挑眉,“那我去解手,你去嗎?”
葉琉璃道,“去,爲什麽不去?少爺,小的陪您去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