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紅白相間,實際上卻是純白色的裙子。
裙子是薄紗制成,層層疊疊,與之前葉琉璃爲色誘賢王穿着的薄紗百層群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裙子的好處是仙氣十足,層層薄紗别說将女子、便是将那壯漢也能襯托出幾分柔意,何況裙子外面的紅色的披肩。
與純白的薄紗不同,紅色披肩卻是絲綢制成,滾着金邊,因爲這滾邊的設計,生生有了種立體感。
店家也是個實在人,看了看那衣服,又打量了下葉琉璃的身段,“姑娘不是在下不想做生意,而是這裙子不适合您。”
玉珠一下子就急了,“我說店家,你會不會做生意?我家小姐國色天香,你竟說這裙子不适合小姐?我告訴你,别說這裙子,便是一塊破布披在我家小姐身上都有仙氣你信不信?”
“……”葉琉璃無奈地瞥了她一眼,“玉珠,你不要臉,你家小姐我還要臉,别牛皮吹大了好麽?”
店家也笑了,“小姐别生氣,這位姑娘也别急,美人在骨不在皮,雖然在下沒瞧見小姐芳容,但就憑小姐一颦一笑眸若秋水以及若柳一般的婀娜身段,在下也知曉小姐定是罕見的美人。然而這條裙子是專門爲那些高挑、健碩的女子準備的。”
說着,将那裙子取了下來,“首先請看顔色搭配,越是顔色對比強烈的,越能掩飾豐腴、肥碩。底色爲白,但披肩爲赤紅,人的視線便自然取紅色舍白,這樣人們的注意力都在披肩之上,便忽略了女子的身材。”
玉珠被怼,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但……就算是這件衣服能掩飾身材的肥碩,但苗條的人也能穿啊。”
店家再次微笑,“這位姑娘要不然這樣,您穿上試試?”
玉珠瞪了一眼,“不穿。”
店家道,“姑娘還真是爲難在下,道理您不聽,試也不試,您讓在下怎麽辦?”
“你……”玉珠急了,“試就試,哼。”說着拿了衣服就去了裏間。
玉蘭無奈,趕忙到葉琉璃身邊,“小姐您别生氣,玉珠她年紀還小。”
葉琉璃笑着點頭,“放心吧,我也是拿她當小妹妹似得寵,怎會生氣?”
這個時候,店家又湊了過來,“在下忍不住多嘴一句,看丫鬟這般直率,小姐也定是個性情柔順的好人。”
葉琉璃微微一笑,“店家過獎了,确實是好人,但這個性情柔順嘛……嗯,本小姐性情就是很柔順的。”
“……”玉蘭。
葉琉璃對着店家獨到的眼光确實很欣賞的,“掌櫃耿直犀利,卻不知這店鋪的東家是哪位。”
店家趕忙恭敬的謙虛幾聲,而後道,“我們的店原本姓沈,後來随東家陪嫁,如今姓陳。”
若一般的店鋪,少不得要具體來說東家姓甚名誰,但四大家族的店鋪卻不用,隻說一個姓氏足矣。
“原來是沈姐姐的店,難怪便是掌櫃都這般得力。”葉琉璃挑起拇指,贊歎道。
“哪裏哪裏,小姐過獎了。”店家連忙謙遜。
說話期間,玉珠已穿着那裙子出來。
本來裙子的尺碼就不小,加之獨特的設計,玉珠穿上生生有種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當她自己照鏡子,立刻明白店家說得沒錯,卻黑着臉不肯認輸。
葉琉璃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赢就是赢,輸就是輸。若一個人不能直面自己的錯誤,無法落下身段接受失敗,就永遠停滞不前,無法進步。”
玉珠也是聰明人,立刻就聽了出來。
卻是店裏掌櫃驚豔,“在下可否詢問小姐芳名?不得不說,在下對小姐見識十分欽佩。”
葉琉璃瞪了玉珠一眼,玉珠隻能道,“掌櫃,剛剛是你說對了,我……我知道了。”說着,紅着臉去換衣服。
葉琉璃對掌櫃道,“我的名字暫且不告訴你,回頭沈姐姐會與你說,這條裙子可有大碼,多少銀子?”
“有有有,多大的尺寸都有。”掌櫃急忙道。
最後,裙子以二兩銀子買了下來,雖不算便宜,不過在那高檔的成衣店裏,也沒什麽水分,因爲葉琉璃表現出與沈氏的熟稔,掌櫃便根本未加水分,直要了個最低價。
東西包好,交給侍衛,三人繼續逛街。
随後又買了兩條裙子,一條是粉紅色,一條是水綠色,但葉琉璃最喜歡的還是紅白相間的這一條。
一晃,三人逛了快一個時辰,看的眼都花了。
城中大街逛了一側,反過來逛另一側,侍衛們也是遠遠跟着。
就在暈頭轉向中,三人進入了一間店鋪,是珠寶店。
葉琉璃第一眼就見中了貨架最中央,一副純紅色的頭面。
頭面是純銀打造,因其嶄新,所以銀白銀白亮閃閃,更襯得上面的紅珊瑚的珠子若血珠子一般動人。
這般顔色搭配、這般耀眼的頭面,不正搭配紅白相間裙子?
“店家,這頭面多少銀子?”葉琉璃已準備好使用三寸不爛之舌砍價了,畢竟頭面不比衣服,這玩意水分大,若不砍價,不是被砸冤大頭,是被人活活砸死。
店家掌櫃見葉琉璃相中了頭面,“小姐好眼力,這頭面可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小姐若真喜歡,請進休息室内,咱們好好商量下價錢。”
葉琉璃正有此意,這種貴重的東西,站在店面上砍價,不合适。
于是,三人就跟着店家進了去。
古代的店鋪都分兩部分,前面一部分用來招待客人,後面則是一個小院子,既讓東家、掌櫃休息之用,又可以招待貴賓。
這裏備有雅座以及香茗茶點。
就在三人剛剛進入後院時,突然從左右冒出兩人,将玉蘭和玉珠控制住。
玉珠學了幾天武功,頓時機敏的反抗,然而到底還是三腳貓功夫,不一會就被拿下。
葉琉璃吓了一跳,一咬牙準備跑出去喊救兵,卻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後院小閣樓的門内的傳出,“麥當娜姑娘,咱們别來無恙。”
葉琉璃吃了一驚,扭頭一看。
卻見一名身着墨藍色錦緞長袍的年輕男子從門内緩步走出,冷魅的面頰帶着譏諷的笑意。
葉琉璃怎麽也沒想過,竟然能再次碰見那個受傷男子,夭壽了,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