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五名涉案人被打得鼻青臉腫拖去了主院。
想到之前那一火爆場景,在王妃娘娘的帶領之下,一群丫鬟嬷嬷沖上去,有棒子的用棒子、沒棒子的用拳頭、拳頭沒力氣的用指甲、指甲不長的用牙齒,可以說這群女子無所不用。
顧斓汐幾次想提醒下别搞出人命,但看見那五人的慘烈,硬生生将話又咽了回去。
心中屢屢哀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甯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
主院,顧斓汐将坐在輪椅上的賢王推出了院子,五個被揍得不輕的人也跪在地上。
看見賢王後連連磕頭,“小人冤枉,王爺明察!”“王爺英明,一定要給草民做主!”
主院的下人們都離得遠遠的,院子周圍圍滿了侍衛,這些身着軟甲手持兵器的侍衛将平日安甯的小院顯得一派肅穆殺氣。
院子中央,滿臉猙獰傷疤的賢王則是靜靜坐在輪椅上,一雙幽黑的眸子滿是漠然。
雖狠狠地揍了五人,玉蘭依舊難以平息心中憎恨的萬分之一。
葉琉璃小心翼翼的跑到賢王身旁,用最嗲膩的聲音柔聲道,“王爺,這五個人惡貫滿盈,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玉蘭也不會家破人亡,對不?王爺快快治他們罪吧!”
不是葉琉璃不想幫玉蘭報仇,是她現在真沒那實力。
她現在身份隻是個王妃,還是個不得寵的,她也不能帶着一群丫鬟嬷嬷跑到公堂上指着府尹鼻子讓府尹治董家的罪吧?現在她唯一有的就是銀子,但即便是雇殺手,她也總得找個門路,她甚至連怎麽雇殺手都不知道。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她的狗子。
想着,葉琉璃臉上的笑容更谄媚起來,“王爺。”拽着賢王的胳膊撒嬌起來。
東方洌冷冷瞪了葉琉璃一眼,後者的動作立刻僵住,暗搓搓地放開他的胳膊,心道——憑啥?不是說女人撒嬌最好用嗎,她這麽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絕色大美人撒嬌,爲什麽這男人面色更不好了?
顧斓汐道,“王爺,董府尹與董家勾結,此案絕不能交到官府去。”
賢王冷冷的并未表态,看向五人。
“王爺開恩,小人真是冤枉,當初那曹家大郎來送酒,見賭場熱鬧,非要玩幾局,原本草民也是攔着的,誰知道他掏出銀子非要賭不可,草民開門做生意,見人家非要玩也隻能讓他玩,誰知道曹家大郎運氣不好,一直在輸。”賭場老闆大叫。
“胡說,我兄長從來不賭博,在家時甚至還叮囑過我娘,爲我找夫君萬不能找好賭的。”玉蘭反駁。
賭場老闆道,“姑娘你有所不知,男人嘛,在家總要裝腔作勢一點,出了家就原形畢露,那曹家大郎就是個愛賭博的。”
顧斓汐道,“南趙律法規定的,畫押時,識字者優先簽字,其次才是手印畫押,曹玉郎明明識字,爲何沒有其字迹?”
賭場老闆的眼珠子轉了轉,“回顧大人,這個……小人就不知了,可能是賭紅了眼吧。”
“胡說!分明就是你們毆打我兄長,之後強迫其按壓手印。”玉蘭大叫。
顧斓汐又道,“南趙律法還有規定,五十兩以上的借據需有中立保人,一百兩以上的借據需有三名中立保人,你們保人在何處。”
賭場老闆早有準備,“顧大人,保人真是他們。”說着,示意身後幾人。
顧斓汐笑道,“既是賭徒、債主,又是保人,你們這糊塗官司打得好啊,那本官是不是可以現在就讓你們按下手印,說你們各欠本官五百萬兩銀子?”
五人吓了一跳,“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王爺饒命。”
葉琉璃知道,借據漏洞百出,如果單憑這借據根本無法定罪,關鍵在人——府尹董林選!
董林選是董昌胥的本家親戚,兩人狼狽爲奸,官商結合魚肉百姓。
賢王隻淡淡掃了一眼,“打。”
葉琉璃一愣,打?雖然打起來很解恨,但……也不能用打來斷案啊。
然而,賢王好像就是要用“打”斷案。
就這麽将五人狠狠打了一頓闆子,奄奄一息,關入了王府大牢,待三日後五人再不招供,怕是要行刑。
随後,一群人就這麽散了。
……
回了岚芳園,玉蘭依舊情緒不穩,玉珠輕聲哄着。
一群下人對玉蘭極其憐憫,卻也是無可奈何。
這種冤枉案子還少嗎?自從賢王不理政事,這種冤枉案子可謂越來越多。
最後隻能怪玉蘭一家命不好了。
葉琉璃在房内踱步來踱步去,嘴裏一直嘟囔一句話,“事情不妙啊,就算是五個人招供了,又如何能撼動董家?所以說古代真麻煩,律法不全,法制不嚴謹,沒有足夠的證據,就憑那手印能看出什麽?紅呼呼一片怕是連指紋都分辨不出。狗子靠不住,最後還得靠自己。”
而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王府大牢裏。
被打了兩頓的五人被扔進了牢房。
獄卒将牢門鎖上便離開,五人商量起來。
“老闆,咱們怎麽辦?我……我……我怕動刑,聽說大牢裏的刑能把人活活折磨死。那曹玉郎不就是在牢房裏被活活折磨死的?”
“老闆,實在不行咱們就招了?畢竟咱們也是被逼的,想來……”
“閉嘴!”賭場老闆狠狠地罵過去,“你們這群沒腦子的,你們說賢王可怕還是董老爺可怕?”
有一人道,“按照道理應該是賢王可怕,但賢王卻好似沒牙的老虎,董老爺就好像貓大的老鼠,我甯願得罪賢王也不願得罪董老爺。”
又有一人道,“是啊,賢王就是太正直了,無論做什麽都秉公執法,隻要咱們死不承認,賢王也不能拿我們怎樣。但董老爺就不一樣,先不說他和董府尹狼狽爲奸,就說……董老爺可陰呢。”
賭場老闆點了點頭,“沒錯,就算是用刑,咱們也不能松嘴,得罪了董老爺咱們一家老小都好不了。”
牢中的五人就這麽暗暗決定了。
主院,燈火通明。
顧斓汐披星戴月的歸來,入了房間後,恭敬道,“王爺,事情都安排好了。”
賢王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本王想做正人君子,奈何你們步步相逼,如今,本王也懶得裝什麽正派。既然比毒,咱們且比比,誰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