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璃能悔婚回京嗎?
不能!
先不說她沒有這個權利,隻說回了葉家,憑葉家棄女的身份,也沒什麽好果子吃,加上這麽一副漂亮的臉蛋,怕是再次淪爲被利用的命運。
她能逃跑嗎?
也不能!
如今她無錢無勢,就算是跑,沒幾天也會被葉家人抓住。
顧斓汐見葉琉璃變了臉色,長眉微挑,涼涼道,“王妃若實在太閑,可以去花園逛逛或去街上走走,請别來幹擾下官工作了。”
葉琉璃懊惱,論口才,她是說不過顧斓汐的,别說是無人之處,便是衆目睽睽之下,她依舊被顧斓汐駁得啞口無言。
“但就算沒錢,你也應該事先說一聲不是?”葉琉璃的質問卻少了淩厲,帶了些許抱怨。
顧斓汐依舊公事公辦的神态,“下官怕王妃先入爲主,誤導王妃的判斷。王妃如此英明睿智,隻要稍微查證不就能看出王府的現狀嗎?”
“……”
顧斓汐見葉琉璃吃癟的模樣,抿緊的薄唇微微上勾了一抹弧度,隻不過這弧度不小,不易被外人察覺。
“若王妃沒有其他事,下官就告辭了,畢竟下官不比王妃,忙得很。”
其意便是諷刺葉琉璃閑得蛋疼。
“等等!王府資金的漏洞怎麽辦?”葉琉璃哪還顧得上私人恩怨,趕忙追問。
顧斓汐挑眉,“抱歉,這個就是王妃您的事了,下官告辭。”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将葉琉璃仍在原地。
顧斓汐走了,隻剩一地尴尬。
不僅葉琉璃帶來的人,連侍衛們都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葉琉璃,對其十分同情。
如果能輕易扳倒,那就不是鐵齒銅牙的顧大人了。
葉琉璃早已顧不得什麽顔面,滿腦子都是那可怕的虧空漏洞。
“玉蘭我們走。”說着,轉身一溜小跑。
玉蘭趕忙跟随,“王妃,我們現在要去哪?”
“還能去哪,找你們家倒黴王爺。”咬牙狠狠道,向着主院就跑。
管家等人見王妃跑了,也隻撩起袍擺,風風火火地跟着跑了過去。
……
主院的午後,幽雅娴靜。
蒼木藹藹,樹影斑駁。
朱紅白底的雕花窗子微敞,一陣陣沁着花香的風兒緩緩湧入窗子,将靠在羅漢床上小憩那男子亮澤的發絲撩起幾根。
男子身材高大,在這加長的羅漢床上依舊略有委屈。
他側着頭,璀然發絲傾斜而下,遮住了他的臉,卻隻留下這修長的身子,引人遐想。
翠竹和碧竹兩人蹑手蹑腳,掀簾子出了去,對正在打掃院子的丫鬟道,“手腳輕着些,王爺剛剛睡下。”
卻正在這時,打院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喝, “讓開,都讓開!”
是王妃的聲音。
碧竹和翠竹還沒看清人,隻覺得一陣風刮過,生生将兩人推向一旁,那人沖入房間。
事發突然,兩人吓得花容失色,但随即卻又想到王爺剛剛睡下,趕忙追了過去,“站住,不能進,王爺剛睡。”
已入了屋子的葉琉璃向身後白了一眼,“睡就睡,不是薨了就行,來人,把那兩個……哎,把她們兩個攔住。”
顧忌到碧竹和翠竹是“通房丫鬟”,葉琉璃還是給兩人一分薄面。
緊接着一聲嚎,“王爺,你要爲我……妾身做主啊!”
賢王被吵醒,心有不悅,未睜眼,随後用折扇一丢,緊接着便是葉琉璃一聲尖叫。
當玉蘭聽見葉琉璃的尖叫聲沖入房間看到這一幕時,也忍不住尖叫出來。
卻見,一柄紙扇穿過葉琉璃的發髻,将她死死釘在牆上。
那紙扇如同釘子一般深深嵌入牆體,可見丢紙扇那人内力之深厚,若紙扇向下一寸,便能将葉琉璃的頭蓋骨刺穿。
這個時候葉琉璃沒吓尿,已是她心理素質好。
玉蘭幾乎要吓死,顫抖的手指指着牆上的紙扇,面若死灰,半天沒說出話來。
葉琉璃翻了翻白眼,壓下聲音,“玉蘭乖,快幫我把扇子拔下來。”
玉蘭還能如何?先是快速将門關上,以防外人窺見王妃的窘境,再努力拔那穿透葉琉璃發髻、牢牢釘在牆上的紙扇。
卻不知是紙扇釘得太過結實,還是大病初愈的玉蘭手上沒勁,努力了幾次,依舊沒将紙扇從牆上拔出來。
紙扇拔不下來不要緊,但葉琉璃還被固定在牆上,動彈不得。
而此時,賢王已從羅漢床上起身,靠在床背上,一雙冰眸滿含譏諷地盯着狼狽的主仆二人,好似瞧着兩個跳梁小醜。
葉琉璃道,“那邊有削水果的刀子,你取來。”伸手一指桌上果盤旁,裝在刀鞘中的水果小刀。
“是。”玉蘭匆忙取了回來,“王妃的意思是将紙扇切斷?”心有餘悸,卻不知切斷了王爺的紙扇,會不會引起王爺的不快。
經曆了一次生死和人生慘劇的玉蘭已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天真,隻消一眼,她就看出那面目創傷的王爺眼底的兇殘,哪怕他曾經是人人歌頌的九賢王。
此賢王非彼賢王,人生磨難對人性的改變不肖解釋,隻看看玉蘭自己便知。
“切紙扇?”葉琉璃噗嗤笑了出來,“你連拔都拔不出來,就憑這小小的刀子能切斷紙扇?直接割我頭發吧,小心别割了我腦袋就行。”
玉蘭大吃一驚,“什麽?割頭發,這是萬萬不可的!”
葉琉璃一攤手,“紙扇你拔不出來,頭發你也不肯割,難道就讓本小姐給人挂着當壁畫?”
“……”玉蘭。
東方洌雙眉皺得更緊,他越發看不透眼前這個女人了。
就在玉蘭猶豫着要不要叫人幫忙的時,隻感覺眼前一陣冰涼驟風,緊接着卻聽一種類似瓷器碰撞的聲音,卻見那紙扇不知被什麽東西砸得更深,直至完全穿透了牆壁。
紙扇沒了,葉琉璃得到自由,然而紙扇再細也比拇指粗,生生穿透葉琉璃的發髻,之前繃着沒感覺,如今頭皮得到自由才發現火辣辣的疼。
“王妃您沒事吧?”玉蘭心疼的大叫,匆忙爲葉琉璃解開發髻,頓時,瀑布般發絲傾斜而下。
因爲這長發,本就絕麗的女子更現楚楚動人,令人眼前一亮。
然而,與這絕色外形十分不匹配的是女子的狼狽。
“玉蘭快幫我看看,頭皮是不是被扯掉一塊?好疼啊!”葉琉璃疼得倒吸氣。
玉蘭仔細查看,“回王妃,頭皮無事,倒是頭發……被扯下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