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鐵鍋中酒不斷沸騰,上升的水蒸氣湧上鐵闆,鐵闆因不斷澆下冰水而冰涼,這麽一熱一冷,便在鐵闆上形成了一層水珠。
上一層水珠結成還未蒸發,又是一波熱浪,緊接着下一層水珠覆蓋在上一層水珠之上。
水蒸氣越來越多,最後成了水流,順着鐵闆留下,卻被下面的水槽集中。
水槽有兩個,第一個集滿了便立刻更換一個新的,以此反複,最後将整整一鍋酒硬生生烤幹!
南趙國的酒是渾濁的,或者說包括中國古代的所有的酒都是渾的,所以才有“濁酒一杯家萬裏”的詩句,而蒸餾後的酒卻清澈了許多。
葉琉璃用小勺子舀了一點點放在舌尖品了品。
大概四十五度左右。
她可不是瞎說,在現代時,因爲母親是蒙古族,從小生活在外婆家的她也是在草原長大,酒量好得很,離開草原後幾乎很難碰到對手。
顧斓汐見葉琉璃嘗了酒,也找了一隻幹淨勺子,舀了一些在舌尖。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團火焰在舌尖綻放,火苗順着舌迅速湧向身體各處,微辣帶着一絲香甜。“好酒!”由衷道。
葉琉璃噗嗤一笑,“既然你喜歡,就專門分一些出來給你喝,再加工一次,就真的沒法喝了。”
說着,讓丫鬟取來一隻酒盅,倒了一杯。
“還要加工?”顧斓汐本以爲面前刁蠻的女子會趁機譏諷他,卻沒想到,她竟貼心的爲他留了一杯。
“是啊,我給你講,酒的成分是酒精和水,不知你能否理解,就好像泥水的成分是土和水一般。而高濃度酒精有殺菌作用,例如某人身體受傷,有可能會引起發燒發熱,更有可能會引起潰爛,這都是病毒病菌所引起的,隻要消滅這些病毒病菌,就會大大降低發熱以及發炎潰爛的可能,這麽說你懂嗎?”
饒是對葉琉璃有一絲改觀,顧斓汐依舊對其警惕。
他眯着眼,交疊的睫毛之間,眸中閃着質疑目光,“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但你是從何得知?”
葉琉璃垂着眼,眼珠子快速轉了一轉,“遠嫁溱州前,我在相府的日子不好過,雖然我已裝瘋賣傻,但陰謀詭計依舊不斷,那些狠毒女人隻想殺了我或毀我容,在九歲時,卻有一個長得奇怪的男子夜夜出現,他說他是我舅舅,如果我想活,就要和他學一些本領,而正是因爲本領,才讓我在一次次迫害中幸存。”
至于葉琉璃本尊有沒有舅舅,自然是沒有的。
顧斓汐眼中的懷疑淡了些,“後來呢,你舅舅現在人在哪裏?”
“不知道,他教給我一些本領,讓我發毒誓不能将本領外露,之後就走了,再沒出現過。”葉琉璃發現自己真是扯謊的行家,說得連她自己都有些信了。
顧斓汐冷笑,“既然發了毒誓本領不外露,爲何現在卻要展現出來?豈不是自相矛盾?”
葉琉璃狠狠地翻了白眼,“顧軍師,你真是軍師嗎?怎麽腦殘到提出這麽可笑的問題,我再不展露就成寡婦了,我可不想再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