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娘娘看中什麽,微臣都願雙手奉上。”鄭鵬大氣地說。
隻要不纏上自己,一切都好說。
“本宮看中的,可是冠軍候的人。”武惠妃給鄭鵬抛了一個媚眼,笑臉如花地說。
鄭鵬全身一緊,眼神有些慌亂地四張張望,看到所有下人、包括武惠妃帶來宮女和侍衛都站得遠遠的,沒人注意這裏,這才暗暗松一口氣,擦擦額上的冷汗說:“娘娘真會說笑,我跟别人沒有什麽,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
這算是挑逗嗎?
要是李隆基知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挑逗自己,會不會氣羞成怒,給自己來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呢?
在畏怕的同時,鄭鵬的小心髒也有點小激動,說實話,武惠妃是一等一的美女,柳眉杏眼,容顔出衆,身材高挑,五官立體又好看,是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女人,身上散發着一種淡淡的、神秘的氣質,吸引異性去關注她、了解她、征服她,雖說生過幾個子女,可武惠妃保養得極佳,外表宛如少女,氣質成熟綻放,有一種天然傲态媚骨,難怪後宮美女如雲也無人能替代她的地位。
武惠妃掩嘴淺笑,饒有興趣地看着鄭鵬,好像看着一件很有趣的事物。
當鄭鵬有些尴尬時,武惠開口道:“冠軍候是大唐有名的智者,說話就是那般風趣,好吧,說正事,既然冠軍候不願作壽王的先生,那給壽王一些建議或勸告,總不能讓本宮空手而歸,這個不爲難吧。”
拉攏不了鄭鵬,武惠妃心有不甘,可鄭鵬擡出了李隆基,也不好強求,隻能退而求次,想從鄭鵬哪裏得到一些建議。
不弄點幹貨,可不能打發自己離開。
鄭鵬聞言松了一口氣,隻要沒強迫自己站隊就行,至于建議,這個好說,賣個人情之餘,也可以達到自己的一些目的。
“壽王聰慧過人,又有娘娘和當名朝名師大儒教導,微臣不敢班門弄斧,建設和勸告給不了,要是娘娘喜歡聽故事的話,微臣倒是可以效勞。”
武惠妃眨眨眼說:“太好了,本宮最喜歡聽故事,冠軍候,請吧。”
剛剛聽到鄭鵬不肯給建議,武惠妃表面沒說什麽,心裏暗罵鄭鵬不識擡舉,自己纡尊降貴到這裏,就一點面子也沒給?當她聽到鄭鵬願講故事後,心裏一松,欣然同意。
像鄭鵬這種不喜歡湊熱鬧的人,要麽不開口,一開口肯定不會令自己失望。
鄭鵬幹咳一聲,調整了一下情緒,很快說道:“很久的時候,有一個皇帝,因爲剛剛建國,百廢待興,國庫空虛,拿不出像樣的東西賞賜給有功将士,但有功不賞也怕有功之士寒心,經過一番苦思後,皇帝想了一個辦法,特令工匠打造了一個精美的酒樽,名爲福祿樽,親自倒酒請有功将士飲,有功将士都非常高興,朝中上下也以飲福祿酒爲榮,朝中有一名奸臣,瞞上欺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最喜歡就是拍皇上的馬屁,同僚都不屑與他爲伍。”
“有一次皇帝生了一個毒瘡,這位奸臣爲表忠心,用嘴把毒瘡裏的膿包吸出,皇帝非常感動,就問他想要什麽,奸臣想都不想就說想用福祿樽喝福祿酒,皇帝答應了奸臣的請求,自從奸臣用福祿樽喝過福祿酒後,朝中文武百官就開始拒用福祿樽飲酒。”
武惠妃聞言,心有所悟,微笑地說:“這個故事倒是有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鍋再好的粥,要是掉進了一顆老鼠屎,也就沒人再願意品嘗,冠軍候真是學識淵博。”
很明顯,鄭鵬的故事,其實就是影射李林甫,武惠妃深谙宮中争鬥,哪能聽不出鄭鵬話裏的弦外之音。
李林甫能幹是不假,可他聲名狼籍,牆頭草式的作風,讓很多人嗤之以鼻,爲了撈錢,在征地時勾結劣紳魚肉百姓,出自東宮,在太子李瑛最艱難的時候落井下石,更是引起朝野嘩然,很多大臣都有意疏遠李林甫,免得牽涉自己,鄭鵬的話很明顯,要是壽王想有作爲,就要舍棄一些東西,例如李林甫。
這一點武惠妃早有體會,有時想拉攏一些大臣,可他們一聽到要跟李林甫相互照應就變得推搪起來,有時舉行一個宴會,隻要李林甫到場,不是有人借故不來,就是有人中途找借口開溜,這怎麽行?
朝野都覺得李林甫聲名不行,那隻是看他個人,自己收留了他,說不定那些人就說用李林甫的人,品行也好不到哪裏去,到時就慘了。
雖說鄭鵬跟李林甫相互看不順眼,但鄭鵬的話說得在理。
人都是有私心的,鄭鵬含沙射影地針對李林甫,就像鄭鵬破例給自己建議,武惠妃對此并沒有多大意外,事實上,就是鄭鵬不提醒,跟李林甫割裂也是早晚的事情。
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武惠妃終于擺駕回宮,鄭鵬也長長松了一口氣。
“夫君,怎麽不留住娘娘,飯菜都準備好了。”林薰兒給鄭鵬送一個果盆時,發現武惠妃已經走了,有些意外地問道。
鄭鵬放下茶杯,懶洋洋地說:“人家可以貴妃,要掌管整個後宮,來一次就不容易,吃飯還是算了,她在,大夥吃得也不自在。”
林薰兒把端着的果盆放下,好奇地問道:“夫君,娘娘這次來,找你商量什麽?”
武惠妃說是途經這裏,順便過來看一下,順便給綠姝和林薰兒送平安符,誰都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鄭鵬跟武惠妃在大堂内密聊了那麽久,林薰兒的八卦心起來了。
“沒什麽,就是相互利用,她想借勢,我想借刀。”
“夫君的刀,借到了嗎?”
鄭鵬低頭沉吟一下,很快點點頭說:“我想是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