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牆頭草之王,普通的牆頭草是哪邊風來哪邊倒,李林甫更厲害,風還沒來就倒了,發現錯了後,半個時辰前才攻擊人,這麽快又能若無其事地以一副“爲你好”的嘴臉解釋,想“重歸于好”。
突然想起一段有段的話:天下沒有談不成的買賣,隻有談不攏的價錢,你一槍打不死我,隻要價錢合适,我們可以繼續做生意。
很符合李林甫的形象,無論内心有多黑暗、心腸有多硬,可他的話永遠都好聽。
裴武氏笑意盈盈地說:“李侍郎不用擔心,以鄭将軍的聰慧,肯定體會你的一片苦心,鄭将軍,你說對嗎?”
這兩貨,是心大還是面破厚,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一起來了。
不過,裴武氏的臉子要給,鄭鵬有點煩這二個人,不過還是面帶微笑地說:“裴夫人說得在理,看來我要感謝李侍郎才對。”
李林甫的面子可以不給,但裴武氏不容忽視,要知聞喜裴氏的影響力極大,而裴武氏雖說跟李林甫糾纏不清,可她還是聞喜裴氏的人,而她娘家武氏也不是省油的燈,現在朝中最得寵的二個人,武惠妃和高力士,都跟武氏淵源,要是沒什麽事,還是不跟她鬧翻的好。
至末李林甫,無論他說什麽都不重要,在鄭鵬心中,他就是一定要打壓的人。
李林甫的眼珠轉了轉,很快笑着說:“以某跟劉将軍的交情,還謝什麽,不過劉将軍真要表示一下,不如爲裴夫人制一面玻璃鏡就好,剛才裴夫人看到精美的玻璃鏡,眼睛都移不開啦。”
剛剛攻擊完,轉頭就來“解釋”,李林甫真有點抹不開,本想找個合适的機會再解釋,沒想到裴武氏對玻璃鏡太喜歡了,于是打着替兩人和解的旗号,直接找上了鄭鵬。
這兩人之間那點貓膩,鄭鵬早知了,何沒想到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一起找自己,這膽量,沒誰了。
鄭鵬的眼珠子轉了轉,很快笑道:“要是别人說要,沒有,不過李侍郎都親自發話了,這面子一定要給,崔夫人放心,明兒就派人送到夫人府上。”
“明兒就有?”裴武氏有些意外地說:“鄭将軍剛才不是說,這種鏡子非常難制造,前後制造了一年多才僥幸完成嗎?難不成...”
欺君二字,差不多要說出口,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現在是有求于鄭鵬,不能把他惹急了,說話留一半,也算是給鄭鵬一個警示。
鄭鵬解釋道:“崔夫人不要誤會,玻璃鏡的要求太高,質地又如玉般嬌貴,一不小心就前功盡棄,不過我說的那種大件的,特别是像惠妃娘娘的那種,七分靠技術,剩下的三分看老天爺賞不賞飯吃,除了獻給惠妃娘娘那塊巨大的玻璃鏡,還有一塊小的,李林甫都開口,以我們合作的關系人,當然沒問題。”
裴武氏有些失望,不過還是不死心問道:“鄭将軍,小的玻璃鏡,有多大?”
“不大”鄭鵬伸出一隻手,合指成掌,在裴武氏面前搖了搖,開口道:“就像這隻手掌那般大。”
“哦...”裴武氏有些失望地應也一聲,很快就不再說話。
李林甫一看就知裴武氏不滿意,硬着頭皮說:“那也太小了,照起來皮爲麻煩,還要勞煩鄭将軍想想辦法再,弄一面大的。”
女人啊,爲了一件稀奇的東西還真舍得,李林甫心裏把鄭鵬恨之入骨,可礙着裴武氏,還得低聲下氣求鄭鵬,心裏别提多郁悶,感覺前半生的丢的臉,還沒今晚多。
當然,也不敢奢望裴武氏能體諒自己,要不然李林甫當初也不會爲弄錢給裴武氏買禮愁眉苦臉,說到底雙方就那點露水情緣,說聚就聚,說散就散,現在是李林甫有求于裴武氏,隻能忍了。
“這算什麽話,以我跟李侍郎情如手足的情誼,還用得着麻煩兩個字?這不是見外嗎,李侍郎說弄大的,那就算大的,一體要漂亮、體面。”鄭鵬一臉正色地說。
“想不到李侍郎的臉面那麽大,奴家受教了。”裴武氏眼前一亮,看着李林甫的目光,也有了一些不同。
李林甫也沒想到鄭鵬突然這般好說話,有點意外,心裏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很快表示感謝:“鄭将軍這般重情義,真是莫名感激。”
正當李林甫和裴武氏一臉高興時,鄭鵬突然歎了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李侍郎,修路的地,是你出面替我征的,沒錯吧?”
“...沒錯。”李林甫心裏有一種不好的兆頭,硬着頭皮說。
“李侍郎也知道,我的錢全砸在那條路上,資金一時周轉不來,還得裴夫人給點耐心。”
尼妹,就知鄭鵬這個掉到錢眼裏的田舍奴不會那麽爽快,果然,前面答應得爽快,轉身就出妖蛾子。
李林甫心裏暗罵鄭鵬,不過嘴上開口問道:“鄭将軍,小的一塊是送,大的一塊也是送,你可是堂堂冠軍候,可不能在裴夫人面前自折臉面吧。”
裴武氏沒有說話,而是微笑着鄭鵬,看看鄭鵬怎麽說。
從小裴武氏就從長輩身上學知一個道理,女人用的東西,要男人送才矜貴,需要自己掏錢買,顯得自己太沒有魅力了,這事有李林甫打理,樂得做一個旁觀者,誰叫李林甫有求于自己呢。
鄭鵬猶豫一下,最後還是解釋道:“李侍郎有所不知,玻璃鏡制作極爲不易,舉個例子吧,制成半尺大小成功率,一百面大約能成一到二面;一尺大小的鏡面,運氣好的話,一千塊能成一到二面;二尺大小的鏡面,一萬塊可能存一二;像惠妃娘娘這面半丈高的,成本是數以十萬計,說實話,因爲成本太高,隻有高貴的女子,才能用得起大的玻璃鏡。”
裴武氏眼前一亮,看看擺在上面那塊巨大的玻璃鏡,又看看李林甫,臉上的笑意更盛。
李林甫一看老相好這表情,内心一下子涼了大半:裴武氏有個習慣,越是稀罕的物件,她越是喜歡,用她的話來說,别人沒有而她有,這才是臉面和排場,鄭鵬越說困難,裴武氏卻越發有興趣,自己有告訴她修路勁賺一大筆,可沒告訴她一夜之間,自己差點要讨飯,看裴武氏的表面,看自己的模樣,就像看着一座金山,殊不知,自己的錢袋就像自己的人一樣,外強中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