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
陸福久跟着什長後面,一邊沿着玉河搜索一邊賣力地唱着新軍歌,這是西域大總管黃洋要求的。
一曲唱罷,陸福久跑到什長面前,讨好地說:“張什長,俺肚子痛,要去解決一下。”
張什長沒好氣地踢了陸福久一下:“懶驢多屎尿,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多用心找找,隻要找到鄭千騎使,那就是找到金礦,像你這種懶驢就看到地上有金子也不會撿,滾遠點拉,快去快回。”
軍中有紀律,外出行動時至少要什爲單位,不能讓士兵落單,免得被敵人抓了俘虜,再說搜索了好幾個時辰,大夥也累了,正好歇一下。
陸福久嘻皮笑臉地說:“村裏的黃瞎子說俺今年要走大運,一大早左眼皮就不停地跳,左眼福右眼禍,說不定有個大好前途等着俺呢。”
看到張什長作勢又要踢自己,陸福久不敢再貧嘴,連忙跑了。
左右看了一下,四周有點光秃秃,容易讓人看見,看到河邊有一片水草有一尺多高,陸福久忍了很久,也顧不得那麽多,連忙跑到河邊解決。
半響,解決了肚子痛的問題,陸福久心情舒暢地哼了一下,不過很快面色尴尬起來。
身上沒有玉扣紙,也沒有刮屁股蛋用的竹簽,剛才隻顧找地方,忘了搞幾片葉子來擦屁股,可四周都是草,總不能摘比小指指甲還小的草葉來擦吧。
左右看了一下,陸福久眼前一亮:河邊有根有點像蘆葦的杆子,正好拿來充當便簽。
伸手拉一下,本以爲很輕易把它拉上來,沒想到拉不了。
插到淤泥裏?
陸福久沒有多想,再次抓住,用力一拉,就在發力的一瞬間,隻聽嘩啦的一聲,然後白光一閃,隻見一個人猛地從河裏竄出,那人手裏拿着一把短刀,短刀的刀丸陽光下泛着碜人的寒光,沒等陸福久反應過來,隻感到脖子一涼,那把短刀已經抵在脖子上。
“不要叫,一叫就割破你喉嚨。”陸福久耳邊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别,别,别,不叫,不叫。”
神秘人看到陸福久身上穿的軍服,猶豫一下,很快開口問道:“你是唐軍?”
“是,是,是,俺叫陸福久,安西銀狼營第五隊第三什的小兵”陸福久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不知兄台可是鄭鵬鄭千騎使?”
這裏離鄭千騎使失蹤的地方不遠,神秘人說的是大唐話,又躲在水裏,此刻,陸福久心裏有七八分覺得這個神秘人是上萬唐軍苦苦尋找的鄭鵬。
“沒錯,我是鄭鵬,帶我回....”
話隻說到一半,陸福久聽到一聲悶響,扭頭一看,隻見渾身泡得慘白的鄭鵬,已暈倒在地。
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陸福久揉了揉眼再看清楚點,楞了好一會,然後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大聲叫道:“找到了,找到了,鄭千騎使...找...到了。”
.......
“唉...”
“怎麽還沒有消息,皇上再三叮囑要看好他,這下倒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萬多精銳就耗在這裏,難辦啊。”
“會不會是吐蕃人帶走了?”
“這些吐蕃人真是無恥,李千騎使明明自殺殉國,他們連屍首也不放過,簡直就是不知廉恥。”
黃洋在營帳内來回踱步,不時自言自語,一衆部下知道他内心焦急,也不敢人勸他,任由他去。
現在連突騎施安祿可汗受重傷的事,也沒能引起黃洋的足夠重視,對黃洋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人,找人,找人。
就在黃洋在最焦慮地時候,外面突然有快騎的聲音,然後聽到有人大聲叫道:“大總管,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來人是安西銀狼營營正曹華,黃洋一看他到親自來報信,還是喜信,忙扶起想行禮的曹華,徑直問道:“曹營正,虛禮免了,說,是不是有鄭千騎使的消息?”
知道黃洋心急,曹華也不敢吊他的胃口,連忙應道:“沒錯,某部下有個叫陸福久的小兵,在河邊發現鄭千騎使,活着,被救時頭腦還清醒,郎中看過了,雖說身體有點差,但沒有大礙,現在銀狼營的營房休息,等鄭千騎使的身體再好一點,某馬上把他送回城裏。”
知道鄭鵬沒事,黃洋如釋重負地長長松了一口氣,很快又焦急地說:“真的,确認了嗎?”
“末将親自确認,錯不了。”
“好,太好了,快,給革說說,到底怎麽發現的?”
曹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然後一臉佩服地說:“鄭千騎使真是太精明了,所有人都以爲他突圍後,有多遠跑多遠,向着大唐的方向跑,沒想到他一直潛在水裏,用一根通氣的管子換氣,難怪這麽多人把這裏來回翻了幾遍也沒找到他,原來一直躲在水裏,人潛在水裏,我們就是喊破喉嚨也聽不到,要不是那個小兵誤打誤撞,估計我們還要多擔心幾天。”
“這就是福将啊”黃洋有些的佩服地說:“能從敵人的多重包圍中幸存下來,真是有氣運附身,這是大唐之寺,也是我等之幸。”
雖說挫敗吐蕃和葛邏祿的陰謀,但是發生這麽大的事,黃洋等人渾然不知,全程非常被動,朝廷最倚重的突騎施一族遭受重創,朝廷的威信也受損,就連李隆基最看重的羽林軍,差點全軍覆沒,李顯城以身殉國,連屍首都讓敵人帶走,再加上安祿可汗重傷、有西域定海神針之稱于阗鎮鎮守使唐寬隕落,被問起責起來,丢腦袋隻是李隆基的一念之差。
那麽多人中,又數鄭鵬最得寵、最讓李隆基看重,要是鄭鵬真的折在西域,黃洋知道自己被罷官還是最輕的。
謝天謝地,人終于找回來。
曹華小聲提點說:“黃總管,相信陛下一直等着鄭千騎使的消息,何不把鄭千騎使安全返營的消息上報呢?”
一言驚醉夢中人,黃洋眼前一亮,很快盯着曹華說:“這個消息還有誰知道?回禀皇上沒有?”
“沒有,沒有”曹華連忙小聲說:“手下一禀報,末将馬上去安置,把情況弄清楚後,讓他們都不要向外宣揚,第一時間給黃總管報信。”
“不錯”黃洋大有深意地看了曹華一眼,開口問道:“吐蕃的頭号目标就是鄭千騎使,一切等鄭千騎使安全返回城裏再說,對了,安全方面沒問題吧?”
“沒問題,請黃總管放心,銀狼營的營地偏後,末将也把人手都調回,派心腹親衛一刻不離保護鄭千騎使,還有随軍郎中看着,保證萬無一失。”
黃洋滿意地點點頭,背着手在帳内走了一圈,突然大聲吩咐:“來人,筆墨侍候。”
鄭鵬覺得自己發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夢裏有自己心愛的女人、兄弟,和心愛後女人遊山玩水,和親如手足的結拜兄弟一起飲酒作樂,就當喝得正高興時,突然沖出一夥人,這夥人不由分說就對自己身邊的人動手,鄭鵬很可能幫忙,可被人抓住無能爲力,眼睜睜地看到結拜兄弟一個個倒在血泊裏,還有一把長矛直刺自己的心口。
“不要!”鄭鵬一激動,大叫一聲從坑上坐上。
“鄭千騎使,你終于醒了。”
“快,通知黃總管,鄭千騎使醒了”
就在鄭鵬打量四周的時候,外面像炸開鍋一樣,一下子熱鬧起。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漢子走到鄭鵬面前,看到鄭鵬醒來,高興地說:“鄭千騎使醒,太好了,身體沒事吧?要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盡管說,對了,想吃什麽、想喝什麽盡管開口,某馬上派人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