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衆我寡,巡邏又不是兩軍對壘,沒必要去送死。
巡邏隊的隊員聞言,一個個用力揮動馬鞭拼命催馬,奪路狂奔。
“殺,一個也不能放。”
“慫包,見面就逃。”
“這就是大唐精銳?一個個都是褲裆沒帶把的膽小鬼嗎”
“哈哈,跑啊,你們的馬都出汗了,最多十裏地,肯定能追上。”
大唐的巡邏隊拼命在前面跑,勃兒斤率着部下在後面怪叫着追殺。
勃兒斤猜得沒錯,前面兩隊還能僵持,跑了大約五裏地,雙方的距離開始慢慢拉近,心裏暗暗對大将軍敬佩起來。
把埋伏地點設在黃岩峽,顯然經過精心計算:最近隻有一個叫石頭山的小哨所,易守難攻,但沒有出擊支援的能力,離這裏最近的軍營,至少要三刻鍾才能趕到,到黃岩峽時,正是大唐巡邏隊巡了大約三分二的路程,這時人累馬乏,就是想跑也馬力不足。
勃兒斤用馬鞭猛地一抽,馬兒吃痛之下猛地向前一竄,瞬間又拉近了近一丈的距離,此時勃兒斤眼裏露出一絲冷笑,兩腿用力一夾,一手撥弓,一手抽箭,瞬間把弓拉得像滿月,手一松,一支勁箭飛似的射向巡邏隊最後一名士兵。
“啊”的一聲慘叫,那名士兵應聲倒下。
這是擊倒的第一名大唐士兵。
“百戶長威武。”
手下看到勃兒斤那麽神勇,一個個怪叫着追趕,沖在前面的人拿也弓箭,準備射殺逃在前面的唐兵。
在高速奔跑的馬上松開雙手,僅靠鞍具和兩隻腳夾住,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更别說還要在這種狀況下彎弓射箭,但對這隊吐蕃精銳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夥伴被射殺後,大唐巡邏隊的隊員不敢怠慢,一個個拼死催馬,而那些吐蕃士兵手裏的弓也不如勃兒斤手裏的強弓,一波箭雨隻有一支箭射中一名巡邏隊員所騎馬的馬屁股。
跑得更快了。
這裏是大唐的地盤,出發前大将軍親自交待,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内完成襲擊,得手後要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免得遲則生變。
不知爲什麽,勃兒斤心中突然冒起一絲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沒有啊,是按大将軍規劃的路線潛入,又在大将軍預定的地點設伏,大唐巡邏隊的人數也沒變化,是哪裏讓自己感到不安呢?
巡邏隊稍稍繞了一點路線?
開弓沒有回頭箭,此刻勃兒斤想到的,不再是奴隸、馬匹、兵器這些值的戰利品,而是想着怎麽把前面拼命逃跑的巡邏隊盡數殺死,完成任務馬上撤回大本營。
“快,殺啊,回去我請兄弟們喝....”
勃兒斤想爲部下鼓勁,話還沒說話,感到身體猛地向前沖,然後驚恐萬狀地看到騎着的愛馬失去平衡向前倒去,巨大的慣力,讓勃兒斤向前墜地。
不好,有絆馬索。
“澎”的一聲悶響,勃兒斤摔倒在地,饒是摔倒的地方是草皮,也把勃兒斤摔得頭昏腦漲。
倒地的一瞬間,勃兒斤感到腦袋一片空白。
“不好,這是埋伏”回過神的勃兒斤大聲吼道:“快,殺出去。”
左手提不上力,從肩頭處傳來鑽心的痛,也不知是不是斷了,勃兒斤第一時間撥出彎刀,大聲發布命令。
此時,現場亂成一片,全是馬的嘶叫聲和摔傷士兵的慘叫聲,人馬摔了一地。
“不好了,百戶長,你看。”一名親信焦急地指着四周。
好像變戲法般,四周突然出現大量的大唐将士,走在最前面的,是舉着五尺多高盾牌的盾牌兵,盾牌兵的後面是長矛兵,在長矛兵後面,還有一隊隊的騎兵。
勃兒斤腦中轟的一下,臉色瞬間蒼白如紙:看這陣勢,唐軍早就布好了一個口袋等自己,自己以爲那支巡邏隊肥羊,沒想到這肥羊其實是誘餌,還是緻命的誘餌。
回頭看看自己的部下,勃兒斤眼中現出死灰的神色:本來隻有六十人,中了大唐設下的絆馬索,死傷過半,其實就是毫發不損,今天也是栽定了,包圍自己的唐兵,少說也有上千人之多。
“我們中了唐狗的埋伏。”
“百戶長,我們隊長不行了。”
“唐軍怎麽知道的,是不是有人把我們賣了?”
“百戶長,跟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賺二個賺一個。”
吐蕃士兵也夠硬氣,中了埋伏被包圍,沒一個有害怕。
這與吐蕃的習慣和信仰有關,“崇貴壯賤孺弱”、“重兵死、惡病終,以累代戰死爲甲門”。誰如果在戰場上敗北潰逃,就把狐狸尾巴挂在此人頭上,遊街示衆,辱其膽怯如狐,面對死亡,一個個反而有種向往、解脫的表情。
勃兒斤眼裏閃過一絲決絕,舉起彎刀,大聲喊道:“兄弟們,爲國盡忠,死也不給大唐俘虜。”
說話間,勃力斤一刀揮下,隻見刀光一閃,站在他身邊的一名部下雙手捂着喉嚨倒下。
勃兒斤的話就像一個信号,被圍的吐蕃士兵有人用刀抹脖子,有人給受傷的兄弟補刀,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不給大唐留活口。
勃兒斤連殺了三名部下,正想殺倒在地上那名昏迷不醉的士兵時,“嗖”的一聲,一支勁箭射中手腕,“啪”的一聲,手裏還在滴血的彎刀掉倒在地。
沒等勃兒斤反應過來,一張大網從天而降,一下子把勃兒斤網住,想剛掙紮,幾名沖上來的唐軍緊緊壓拉着四角,兩隻手都受傷的勃幾斤頓時動彈不得。
這時走過一名隊正模樣的唐軍,對勃兒斤有些詭異笑一下,猛地一腳踢在勃兒斤的腦袋上,勃兒斤翻了翻白眼,很快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隐隐看到不少部下跟自己一個下場,都是被網網住。
這些可惡的唐軍,竟然連自殺的機會也不留給自己,對酷刑,自己是受得住,可是那些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