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就聽說唐寬進京述職,聽禦前侍衛說故人相見的時候,鄭鵬就猜到是他,還真沒猜錯。
這時唐寬也看到了鄭鵬,對鄭鵬輕輕點點頭,鄭鵬對他微微一笑。
“末将參見皇上。”離李隆基還在一丈的距離,鄭鵬連忙行禮。
“免禮”李隆基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坐吧。”
“謝皇上。”
給李隆基行完禮,鄭鵬又跟在場的岐王李業、姚崇、宋璟、唐寬、張說等人一一打過招呼,這才在右邊最末端的空位坐下。
當鄭鵬想找個話題顯得沒那麽尴尬時,李隆基突然幹咳一聲,一旁的高力士回意,對侍衛和宮女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無關人員都退下後,李隆基幹咳一聲,開口說道:“趁比賽還沒開始之前,朕想跟諸位愛卿商議一件事,唐愛卿,你來說說西域的情況吧。”
“末将遵旨。”
唐寬站起來,語氣有點沉重地說:“皇上,諸位同僚,某就不羅嗦,開門見山吧,相信在座的都聽說,某這次進京述職,其實述職隻是一個幌子,慚愧,這次到長安,其實是搬救兵。”
姚崇皺着眉頭說:“搬救兵?莫非西域有什麽重大變故?”
“事态這般嚴重?”宋璟有些驚訝地說:“什麽時候的事,某怎麽不知這方面的事?”
“兩位莫急”唐寬連忙解釋:“西域有重兵把守,兵強馬壯,外敵不敢窺視。”
張說開口問道:“既無外敵窺視,唐将軍何來搬救兵一說?”
唐寬有些慚愧地說:“說起來慚愧,西域雖說沒有外敵窺視,卻有流匪騷擾,這些流匪,來無影去無蹤,不時襲擊邊境的村莊、部落,所過之處,燒光、搶光、殺光,過去一個月時間,就有二個村莊、一個部落被屠殺,賊人還把無辜百姓的腦袋砍下來壘成一堆,簡直喪心病狂,邊境百姓白天不敢單獨出行,晚上不敢熄滅睡覺,還有很多人因害怕逃離故土,以緻大量田地荒蕪,開始動搖大唐在西域的地位。”
張九齡一臉驚訝地說:“這般猖狂?邊兵何在,守軍何在?”
“張舍人有所不知,西域不比中原繁華,百姓住得相對分散、偏遠,有時還逐草而居,一些地方,有可能跑上一天馬也碰不到一個人,那股流匪數量不多,但極其精銳,小股的斥候直接被截殺,還會攻擊堡壘、哨所。”
“對了”唐寬補充道:“他們曾一次出動二十多架投石機攻擊狼牙堡,極度嚣張。”
姚崇冷哼一聲:“什麽流匪,分明就是吐蕃在賊喊捉賊,給大唐添堵罷了。”
“這夥人,就算不是吐蕃的人,也肯定肯吐蕃脫不了幹系”唐寬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岐王有些好奇地問道:“既然知道跟吐蕃有關系,爲什麽不直接興師問罪呢?”
“難”唐寬坦言道:“吐蕃賊喊捉賊,沒有确切證據,他們肯定不會招認,要想拿到證據,除非把流匪捉拿歸案,可西域地廣人稀,道路不暢,人少治不了他們,戰線拉得太長,把人都派出去,他們聽到動靜躲得遠遠的,都不知撲了多少次空,折騰了幾個月,都有些吃不消了。”
宋璟苦笑地說:“是啊,吐蕃多次上奏折,說吐蕃也深受其害,早早就把自己摘出去,想找它算賬還真不到理由。”
姚崇看了唐寬一眼,撫着下巴的白胡子,開口說道:“剛才唐将軍說搬救兵,不知唐将軍如何搬法?”
說了這麽久,終于說到正題,唐寬精神一振,開口說道:“皇上、王爺還有諸位同僚,某是這樣想的,這夥流匪在多次圍剿和追殺中絕地逃生,對大唐各處守軍了如指掌,很有可能軍中有細作,所以趁着這次上京述職,請皇上調派一路奇兵到西域剿滅這股流匪,還西域一個朗朗乾坤。”
“西域的情況的确有些複雜”姚崇皺着眉頭說:“地域可以劃分,但是人不能,經過多年的融合交流,邊境的村莊、部落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是安排幾個細作,确實是防不勝防。”
李隆基終于發話:“西域的百姓也是朕的子民,絕不能放任不理,這次吐蕃耍賴,不能任由他們爲所欲爲,更要讓他們爲此付出代價。”
說到後面,李隆基的話說得擲地有聲,明顯是動了真怒。
皇帝都發話支持,事情也變得簡單,就是讨論從哪時調兵。
西域的兵不能用,誰也不知敵人這次行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怕中了敵人調虎離山計,再說西域的部隊多次圍剿不成,也不知哪支部隊有敵人的細作,最好是從外面調。
數量不多,但要精銳,最好還要秘密抵達西域,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有人說就近兵府調,有人說從西北調,還有洛陽調,一時争論不休。
李隆基等衆人争得差不多,開始點名:“鄭卿家,諸位都發言了,隻有你沒有發表意見,怎麽,就沒什麽要說的嗎?”
有機會參與這種重要的會議,哪個不是積極參與,争取在自己面前表現,鄭鵬可好,别人爲國事争得熱火朝天,他卻滋有味地吃着點心品着酒,然後用看戲的眼神看着别人争得面紅耳赤,好像看不花錢的戲一樣。
讓他來,是吃東西的?
鄭鵬楞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多重臣,李隆基卻問自己的意見,回過神來,很快說道:“這夥人心狠手辣,敢去攻打大唐的哨所,還能在多次圍剿中脫身,雖說不清楚他們什麽來路,不過可以肯定是敵人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他們用精銳,那我們也用精銳去對付他就行。”
精銳?
李隆基眼前一亮,嘴邊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說了等于沒說”李隆基笑着罵了鄭鵬一句,轉而對高力士說:“力士,比賽怎麽還不開始,莫讓愛妃們等急了。”
“是,是,老奴讓他們馬上開始。”高力士馬上應道。
“高公公稍等”姚崇皺着眉頭說:“皇上,西域軍情緊急,百姓人心惶惶,還是先商議正事吧。”
這個皇帝,剛剛說着國家大事,一轉頭又是另一出,到底在想什麽?
李隆基哈哈一笑道:“姚愛卿莫急,朕已有對應之策,好了,不急,先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