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鵬的好奇心也來了,連忙說:“還楞着幹什麽,找人挖啊。”
崔二馬上找了二個健仆開挖起來,沒一會,隻見“砰”的一聲,隐約有火星彈起,一名健仆禀報:“少爺,好像是石頭。”
“繼續挖。”鄭鵬毫不猶豫地下令。”
兩個健仆把上面的泥土清理幹淨後,發現不是石頭,而是二塊很厚的青石闆,兩個人根本搬不動,最後又多叫了幾個人,就是阿軍也來幫忙,才将那兩塊大青石闆擡起。
搬開青石闆後,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用火把往下照,可以看到向下伸展的台階。
“真讓某猜中了,火把拿過來,看看裏面有什麽。”李白拿過火把就想下去。
“慢着”鄭鵬拉住他:“先看看。”
鄭鵬拿過一根火把扔進去,果然,火把很快熄滅。
“這是封死的地方很危險,先通風再說,不急。”鄭鵬解釋道。
這些封死的空間,裏面氧氣不足,人容易暈倒,要是李白剛才沖進去,暈不暈倒難說,肯定不舒服。
再說也不知裏面的氣體是不是有毒。
魯平讓人擡來一個平日送風的風櫃,向裏面鼓了一會風,爲了安全起向,鄭鵬讓人向裏面放了一隻活雞,測試過沒事後,衆人這才沿着狹隘的台階向下走。
“東家,有酒,還真有酒。”鄭鵬還沒到下面,就聽到率先進去李白興奮的聲音。
鄭鵬到了下面一看,隻見一個大約三十平方小酒窯,裏面密密麻麻堆滿了酒,一壇壇的,少說也有二三百壇。
酒壇分二種,一種是三十斤裝,一種是十斤裝的,整整齊齊地存放着,空氣中還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也不知存放了多少時間。
李白随手拎起一壇酒,仔細打量了一下,很快驚訝地說:“咦,上面還有字,阿軍,把火把拿近一些,看看上面是什麽字。”
阿軍把火把湊近一些,很快,李白就大聲讀道:“鹹亨元年,雅。”
鄭鵬吃驚地說:“什麽,鹹亨元年,那不是将近五十年了嗎?”
鹹亨元年也就是公元670年,現在是開元七年,也就是公元719年,算起來,這些酒存放了49年之久。
崔二小聲地說:“姑爺,聽說醉八仙酒坊曾盛極一時,後來坊主的女兒還沒有出閣,去城外上香被人污辱投河,好像那時起酒坊的主人就無心經營,最後還傳承給遠房親戚,要是老奴猜得不錯,那個叫雅的女子在鹹亨元年出生時,父母爲她準備的出嫁酒,後來她投河後,酒坊的主人就把這些酒封存了下來,就是我們眼前這些酒。”
鄭鵬感歎地說:“可惜了,這近五十年的女兒紅,倒是便宜了我們。”
“東家,你說錯了”李白一臉正色地說:“這不叫女兒紅,叫花雕。”
說完,李白解釋道:“民間有一種說法,花雕,也叫花凋,都說女人如花,沒等到出閣就凋零,凋的諧音是雕,不過也不是所有上年份的酒的背後都有一段故事,像家中添了丁,希望他日後高中,也會購買好酒埋在地下,高中時喝,這叫狀元紅,一些商家爲了賺錢,貯藏超過十八年,也會把酒喚作花雕酒。”
原來還有這種典故,鄭鵬拱拱手說:“受教了。”
李白笑嘻嘻地說:“東家真是好運氣,被那個姓洪的騙了,沒想到一堆劣酒換來一堆陳釀,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了這些五十年陳的花雕,大賺特賺。”
崔二也恭維道:“都說抛磚引玉,姑爺這叫抛酒壇引路得佳釀,這就是好人有好報。”
洪懷仁甩賣酒坊時,裏面的酒能賣的全賣了,他做夢都沒想到,酒窯裏還藏有酒窖,白白送了鄭鵬一批美酒。
鄭鵬擺擺手說:“這酒好不好,現在說還早着,開一壇嘗嘗。”
“早就等着這話”李白抱起一壇三十斤裝的酒:“這裏氣味難聞,走,我們到外面品酒去。”
一行人來到外面的院子,讓人取來酒碗後,李白拍開封泥,習慣地行聞一下。
“香,這酒,香。”李白一臉陶醉地說。
不用他說,當封泥一打開,鄭鵬就聞到了一種濃郁、怡人的酒香,一旁的崔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李白在倒之前,輕輕搖了搖,點點頭說:“三十斤的酒,現在最多隻有十三斤多一點,這酒可真是好酒啊。”
“快嘗嘗好不好再說。”鄭鵬都有一點不耐煩了。
李白連忙說:“這麽久了,也不知這酒怎麽樣,等太白先嘗嘗。”
好吧,爲了喝到好酒,自己甘心做起了小白鼠。
李白不再說話,馬上在碗上倒滿,然後急不及待先喝起來。
衆人都看着李白,等他評價,沒想到李白喝完後,什麽話也不說,馬上又給自已倒了一碗。
鄭鵬有些無言,剛想倒,崔二很有眼色地給鄭鵬倒上:“姑爺,你嘗一下。”
“好”鄭鵬應了一聲,然後拿起那碗酒。
看起來酒色橙黃清亮,聞一下,酒香馥郁芬芳,放在嘴邊輕輕喝了一小口,感到酒性柔和、酒味甘香醇厚,從入口到喝下去,一點也不嗆,有一種行雲流水的感覺。
入口柔,一線喉。
剛喝完一口,隻見李白已經在倒第三碗了,看到崔二、阿軍、陳良等人一臉羨慕咽口水的樣子,鄭鵬大手一揮說:“還楞着幹什麽,都嘗嘗上了年份的酒。”
“謝少爺。”崔二等人一邊謝,一邊給自己倒酒。
一時間,現場都是咕咕的喝酒聲和贊歎聲。
沒一會的功夫,十多斤的酒已經全部喝光。
李白有了三分醉意,笑嘻嘻地對鄭鵬說:“東家,難得這麽高興,要不,再多拿幾壇?”
其他人也一臉期望地看着鄭鵬,明顯是還沒喝夠。
鄭鵬大方地說:“崔管家,再拿一壇,剩下的給我看好,沒我同意,誰也不能動。”
很快就要準備燒尾宴,鄭鵬還愁着去哪裏弄酒,現在好了,有了這些酒也能拿得出手,不過存貨不多,得省着一點喝。
“明白了,姑爺。”
李白看鄭鵬,突然開口說:“東家,這花雕給我十壇,不,二十壇。”
“一壇也沒有,我準備把它作壓坊酒。”鄭鵬一口拒絕。
胃口還真大,張嘴就要二十壇,鄭鵬可不慣他,以李白的性格,今天他能要二十壇,明天敢張口要三十壇。
“東家,一壇三十貫,不,五十貫,怎麽樣?”李白不肯放棄。
“不是錢的事”鄭鵬沒好氣地說:“能喝上就不錯了,别貪心,在長安,舍得花錢還怕沒好酒嗎,這些就别掂記了。”
李白嘻嘻一笑,也不再堅持。
三十斤裝的雕,現在揮發得隻有十二多一點,鄭鵬也不是好酒的人,喝了二碗就算了,不過這碗是半斤碗,二碗也有一斤的量。
阿軍很自律,隻喝了二碗就主動放下,喝得最多是李白和魯平,兩人好像比賽似的,你一碗我一碗,每人都喝了十碗左右,弄了二個大紅臉。
喝完酒,鄭鵬晃了晃腦袋,有些驚訝地說:“才一斤酒,好像腳步都有點飄了。”
這種酒剛喝的時候沒什麽,可後勁不小,鄭鵬明顯感到自己有了二三分醉意。
李白笑容可掬地說:“東家,這些陳年花雕,最好是新酒勾兌着喝最好,你想想,三十斤最後隻剩十二三斤,這一斤相當于以前的三斤呢,我們這些老酒蟲怎麽喝都沒關系,少爺不是經常喝酒的人,肯定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