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錢一下子輸了出去,蘭朵表面安慰這些錢隻是赢來的,可到嘴的肉一下子吐了出去,小心髒有點難受。
輸一把赢一把關系不大,現在是前面連赢十一把,然後在第十二把全輸了出去,怎麽能甘心?
偏偏黃三在一旁勸道:“郡主,都開了十一把魚,應該收一下,這...多可惜啊。”
“要你管,狗咬耗子多管閑事。”蘭朵瞪了黃三一眼,有些不耐煩地說。
黃三被蘭朵瞪了一眼,馬上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鄭鵬又搖了搖骰盅放下:“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買定離手。”
衆人紛紛下注,蘭朵一咬牙,把手上五十張金葉子全壓在魚的圖案上,還真跟魚杠上了。
林薰兒看到,小聲地說:“郡主,你要下這麽多嗎?”
前面是二張二張地下,現在一下就把五十張金葉子全推出,沒輸紅眼,卻賭出了情緒。
“沒事,都是小錢。”
林薰兒看了一下鄭鵬,鄭鵬給她一個寬心的眼神:三寶号的赢利不錯,蘭朵雖說隻有半成分紅,也拿二萬多貫,這點對她來說,隻是小兒科。
“買定離手,開!”鄭鵬揭盅,揭曉第十二把的結果。
骰盅一揭開,現場一陣驚呼聲,然後就是一片哀鴻遍野,黃三大聲地說:“三個葫蘆,圍骰,少爺通殺!。”
圍骰通殺是莊家的一個福利,除非把錢放在葫蘆的圍骰上,要不然就是被莊家通吃。
蘭朵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那疊金澄澄的金葉子,臉上出現了懊悔的表情:早知赢了幾十兩黃金收手就好,現在倒賠出去了。
典型賭徒的心态,赢了想赢更多,輸了又想着翻本。
林薰兒正想把賭注收回來,鄭鵬哈哈一笑:“難得這麽高興,大夥把自己的錢拿回去,剛才這一把就當是送的。”
“謝謝少爺。”
“少爺真是大方。”
“最喜歡少爺坐莊,少爺是新手,不會作假,通殺也不收。”
衆人歡呼雀躍地拿回自己的賭注,蘭朵也沒客氣,把那疊金葉子拿了回來。
白送了一把,衆人覺得自己運氣不錯,不僅沒有被吓住,反而加大了自己的賭注,賭桌很快又熱鬧起來,蘭朵沒有沖動把錢一下子全推出去,不過也加大了注碼。
主要就是不甘心,特别是看不慣鄭鵬一臉得意的神色。
慢慢地,鄭鵬身邊的錢越來越多,而衆人手裏的錢越來越少,蘭朵有心在賭桌上證明自己,越玩越大,越陷越深,手上的錢輸光後,先後回房拿了三次錢,前後輸了六千多貫給鄭鵬。
距離子時還半個時辰的時候,蘭朵連零錢、碎金都輸了個精光。
三寶号分了一大筆錢不假,蘇祿可汗派人給蘭朵送消息時,蘭朵把大部分的錢交給手下,讓他把錢帶回族裏,爲族民購買過冬的東西,算是爲族裏謀點福利,留下幾千貫本以爲夠用,沒想到一個晚上就輸了一個輸光。
眼看鄭鵬就要開盅了,蘭朵咬咬牙說:“慢着,鄭鵬,本郡主手裏沒錢了,你先借我三千貫,晚點再還你。”
鄭鵬看着一臉不甘的蘭朵,搖搖頭說:“郡主,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說過點到即止,不能借錢,這樣吧,你輸多少,從這裏拿回去,不要再玩就行。”
很多人以爲,隻要不出千,賭博就是公平的,其實這是一個誤區,十賭九騙,很多賭博就是不出千也能穩赢不賠,除了作弊,還涉及财本和概率地問題。
莊家本錢豐厚,賭徒連赢十把也不見能賭垮莊家,可有時輸二把就翻不了身,這是其一;
第二就是概率問題,三個骰子,魚、蝦、蟹、雞、葫蘆、金錢一種六種,算起來無論買什麽都有一半的機率赢,問題是制訂規則的是莊家,設定了一個有利莊家的圍骰通殺,這樣一來,莊家獲勝的概率比賭徒高,玩的時候,也許短時間内不分上下,但越賭下去,勝利的天秤越向莊家靠攏,最後的結果就是像蘭朵一樣,輸個精光也以爲自己運氣不好。
概率輸赢論并不是臆想,而是後世科學家計算出來,有科學根據。
除非賭徒運氣很好,又能見好就收。
“本郡主雖說隻是一介女流,但是一向言出必行”蘭朵一臉倔強地說:“輸了就是輸了,這錢我不會拿回,隻要借我三千貫就行。”
明确的賭徒心态,沒輸得成絕望,總想着自己能翻身。
林薰兒想勸解幾句,鄭鵬拉住她,一臉正色地蘭朵說:“郡主,還是那句,現在隻是娛樂,說好點到即止,不能借錢,就絕不借。”
蘭朵急眼了,寒着臉說:“要是本郡主一定要賭呢?”
“現錢,買多賠多,買小賠少。”
“行,你說的”蘭朵啪的一聲,把右手按在魚的圖案上:“本郡主把自己壓了,你不能說本郡主不值錢吧,你敢要是敢說,明天我就去告禦狀,說你藐視本郡主。”
當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蘭朵,誰也沒想到,一個漂漂亮亮、美得像朵花的郡主,賭起錢這麽狠,連自己都壓上,甚至威脅起鄭鵬來。
要是别人,還真讓蘭朵給唬住,鄭鵬楞了一下,揮揮手:“這一把作廢,大夥把自己的賭注拿回,我要跟郡主單獨玩一把。”
衆人紛紛把自己的錢拿回來,然後退到一邊,有些複雜地看着鄭鵬和蘭朵,看看這事怎麽收場。
蘭朵可是郡主,突騎施的郡主,要知突騎施是大唐穩定西域的中堅力量,皇上對突騎施恩寵有加,少爺真把郡主得罪了怎麽辦?
鄭冰和林薰兒都想勸架,可都給鄭鵬的眼神給逼退。
連赢十一把,邊收錢邊笑自己手背,鄭鵬一點脾氣也沒有,現在輸錢就耍橫,别人難說,可鄭鵬就不慣她。
“郡主,你真要賭?”
“賭!”
鄭鵬皺着眉頭說:“錢還說好,壓多少賠多少,這大活人真不好算多少啊。”
“哦,是嗎”蘭朵有些倔強地說:“那你說本郡主值多少。”
“郡主性子有些嬌蠻,可怎麽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在人市,像這種姿色的女子,沒一千幾百....”看到蘭朵快要從眼晴冒出的怒火,鄭鵬馬上改口:“當然,像郡主這種金枝玉葉,根本不能用價格去衡量,郡主說多少就多少。”
頓了一下,鄭鵬馬上補充道:“我可不想被禦史彈劾,先說哦,要價太高我可玩不起。”
蘭朵翻了翻白眼,然後咬着牙說:“不多,要是本郡主赢了,輸的你雙倍還回來。”
“要是郡主輸了呢?”鄭鵬追問道。
“任你處置。”蘭朵斬釘截鐵地說。
“好!”鄭鵬當場答應,然後拿起骰盅用力搖了幾下,啪的一聲放在桌面上:“一把定輸赢,郡主,你可以下注了。”
“太白兄,你怎麽不勸勸”郭子珪有些擔心地身邊的李白說:“這事弄不好,鄭公子要倒大黴的。”
跟郡主賭,無論輸赢對鄭鵬來說都不是幸事,弄不好就折在這裏。
李白搖搖頭:“郡主就是認定鄭公子不敢把她怎麽樣,這才肆無忌憚,我們想得到,鄭公子肯定也想得到,輸了也就一萬多貫,對鄭公子來說隻是九牛一毛,要是赢了....嘿嘿,太白也很好奇,面對這麽一個國色天香的西域美女,鄭公子怎麽處置。”
說話間,蘭朵已經開口:“無論你怎麽搖,本郡主就押魚,開吧。”
把自己壓出到現在,蘭朵的手還真沒離開過魚的圖案。
這妞還真把自己跟“魚”杠上了。
鄭鵬看着蘭朵:“郡主,想好了,真開?”
“開!”蘭朵紅着眼說:“少廢話,本郡主言出必行。”
鄭鵬作了一個手勢:“郡主,你自己開吧。”
真是羅嗦,蘭朵右手還按在魚的位置,站起來用左手揭開,當骰盅揭開的一瞬間,衆人清晰地看到她的臉色一變,變得蒼白如紙。
蝦,蝦,還是蝦,竟然搖出一個圍骰,除非買中機率很小的圍骰,要不然買什麽都輸。
蘭朵的眼神有點驚愕,好像不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麽差,回過神,咬咬牙,有些不甘心地站起來說:“本郡主輸了,鄭鵬,現在我任你處置。”
鄭鵬有些貪婪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蘭朵誘人的身段,猥瑣地搓了搓手,有些不敢相信地說:“任我處置?怎麽都行?”
“怎麽都行。”蘭朵眼裏露出一絲又羞又怒的神色,最後還是咬着牙說。
鄭鵬的動作太猥瑣了,活脫脫就是一個好色之徒,特别是他的眼神,好像要把蘭朵生吞活剝、要看穿衣服一樣,簡直就是“淫”光四射,蘭朵感到那目光落在哪裏,哪裏就有一種莫名的燥熱。
這家夥,不會是被美色蒙了眼吧,林薰兒連忙拉着鄭鵬說:“少爺,你是跟郡主開玩笑的,對吧?”
作爲幕僚,李白不能看着東家犯錯,連忙附和道:“以公子跟郡主的交情,隻是鬧着玩的,呵呵。”
兩人的好意,鄭鵬卻不領情,笑逐顔開地說:“願賭服輸,突施騎的好漢都是言出必行,郡主巾帼不讓須眉,我可不能陷郡主于不義。”
郭子珪也急了,連忙問道:“她可是郡主,不能無禮,鄭公子你要幹什麽。”
鄭鵬直接無視他的意見,振振有詞地說:“放着這麽一個大美人,你說我能幹什麽。”
說完,扭頭再問蘭朵:“真的什麽都可以?”
“...可以”蘭朵臉色有點發白,語氣還有顫抖,可她的驕傲戰勝了害怕。
豁出去了,怎麽也不能丢了突施騎的臉面。
鄭鵬嘿嘿一笑,在衆目睽睽走近蘭朵,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說什麽衆人沒聽到,隻是,所有人都看到蘭朵的俏臉突然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