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在鄭鵬的帶動下,沒一會在場人捐了近七百貫,衆人又圍着怎麽修路的事商議了好久,這才散去。
“阿耶,這個鄭鵬,比我們想像中有錢多了,一萬多貫,眼都不眨就拿出來了,要是給我多好。”回去的路上,鄭程一臉妒忌地說。
鄭元業點點頭說:“也是,不知他走了什麽狗屎運,變得這麽有錢,在貴鄉就有一個大宅子,在長安整天出入平康坊那些銷金窟,還能那麽有錢,家裏還養着一個天若天仙的花魁,啧啧,不知是不是祖宗都跑去庇佑那小子了。”
都是出自元城鄭氏,鄭鵬這幾年混得風山水起,而元城鄭氏越混越差,鄭元業還真覺得這一脈的氣運都跑到鄭鵬身上去了。
鄭程有些怨恨地說:“升官還加爵,還回來跟我搶,吃肉連骨頭都不舍吐,該死。”
本以爲未來族長之位十拿九穩,鄭程不知多少次幻想自己成了族長怎麽威風,這下可好,鄭鵬一回來,都不用自己說,大父就主動把族長之位讓給了他。
“怕什麽”鄭元業一臉不在意地說:“鄭鵬是習慣過好日子的人,哪裏在這種小地方呆得住,像他們這些當官的,一年大部分時間在外面,三五年不回也不是鮮聞,隻要這家夥一走,你大父老了,你大伯不管事,老三和老四說不上話,到時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剛開始對鄭鵬當族長有些抵觸,可看到鄭鵬大筆灑錢時,鄭元業馬上變成支持。
族裏變得富裕,到時拿到的好處也多一些,要是還像以前摳摳索索地過日子,就是想弄油水也弄不了多少。
“嗯,嗯,還是阿耶有辦法。”鄭程笑容滿面地說。
鄭元業左右看到沒人,壓低聲音說:“兒啊,鄭鵬不就是在外面置了業嗎,有什麽了不起,阿耶也給你置。”
“阿耶,真的?這得花不少錢呢。”鄭程一臉驚喜地說。
鄭元業隻是笑而不語,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很早以前,鄭元業就懂得虛報開銷,還經常假借鄭鵬的手來套錢,反正以前鄭鵬出去胡混,每次醉得昏天黑地也不記得自己有什麽花銷,過年前利用鄭鵬升遷的名義大賺了一筆,再從田家哪裏拿到的好處,現在鄭元業足足積贊了超過三千貫的私房錢。
父子二人邊說邊走,回到自己的廂房時,發現大門虛掩着,裏面空無一人,楞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咦,人呢,都跑哪去了。”
鄭程回到房間,抽出一本野史正想看,突然叫到從父親的房間内發出“啊”的一聲慘叫,然後聽到有什麽倒地的聲音,吓了一跳,連忙跑到鄭元業的房間。
“阿耶,你沒事吧?”到了房間,看到鄭元業摔倒在地,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目光都有些呆滞,好像眼中還帶着淚一樣。
那樣子,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鄭元業面色有些慘白,看到兒子來,用顫抖的手指着前面,哆哆嗦嗦地說:“兒啊,沒了,沒了,全沒了。”
順着鄭元業指的方向,鄭程看到,房間裏一個角落有幾塊磚石被搬開,露出一個洞,洞内放着一個箱子,箱子裏空空如也。
鄭程心裏一個激靈,,連忙問道:“阿耶,怎麽回事,是不是遭賊了?”
“沒了,全沒了,我跟你娘辛辛苦苦給你攢的錢,被人...被人全偷光了。”鄭元業一臉肉痛地說。
“什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到這裏偷東西,阿耶,我們去報官,一定要把賊子找出來。”一聽到攢給自己的錢沒了,鄭程當場就給了。
正想出去,衣袖突然被人扯住,扭頭一看,正是鄭元業。
“算了”鄭元業咬着牙說:“剛剛在祠堂裏哭窮,說那三貫錢也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就快說成能餓得死老鼠,突然報官說丢了三千貫,他們會怎麽想?”
三千貫?
天啊,阿耶不聲不響竟然攢了這麽多?
鄭程聞言又驚又恨,驚的老父生财有道,恨的是讓人偷了。
這些可都是留給自己的啊。
“阿耶,這,這麽多錢,就這算了?”鄭程一臉不甘心地說。
鄭元業有些無奈地說:“估計就是報官也沒用,就當是...喂了狗吧。”
大唐的治安很好,元城民風淳仆,甚少有偷雞摸狗的事情發生,更别說是有護衛的鄭家,鄭鵬一回來不久就發生這種事,很有可能就是鄭鵬幹的。
在祠堂上大聲說窮,轉眼就報官說不見那麽多錢,說出去也沒人信,再說報官,找不找得回來是一個問題,隻怕還沒找回,族裏就追問這筆錢的來源。
還有一點,就是查到是鄭鵬做的,官大一層壓死人,一個七品縣令敢查一個五品将軍?
還是有爵位的将軍?
到時鄭鵬倒打一把,偷雞不到蝕把米。
這邊鄭元業、鄭程父子哭喪着臉,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而另一個廂房内,鄭鵬眉開眼笑地清點着桌面上的錢物。
桌面上有一個包袱,包袱内放着一根根手指粗的金條、一片片金葉、金豆子,還有玉佩、首飾等名貴物品,粗略估算一下,價值在三千貫以上。
鄭鵬一邊随意把玩着手裏的财貨,一邊開口道:“黃三,厲害啊,這麽快讓你找到,我那二叔攢了那麽久的錢讓你一窩端了,估計現在哭都沒眼淚。”
“嘿嘿,回少爺的話,小的最擅長就是找東西,找起東西來那是一找一個準,再說少爺的二叔收藏的功夫還很嫩,趴在地上一看,很快就發現有點不平,用手叩二下發現不同了。”黃三笑嘻嘻地說。
跟在鄭鵬身邊久了,黃三察顔觀色的本事越來越厲害,通常鄭鵬一個眼神他就能領悟。
鄭鵬有些好奇地說:“這麽順利,沒被人發現吧?”
“少爺放心,沒人發現,本來還想着怎麽避開那些婢女,沒想到後院的女眷,聽說少爺娘親把少爺帶給她的零嘴分享給大夥吃,有很多名貴的點心,還給下人大派紅包,那些人全跑去沾便宜了,誰也沒驚動。”
鄭鵬回來,給父母都帶了很多禮物,吃的、用的、穿的都有,大夥都喜歡新鮮,再說母憑子貴,老娘的地位大大提高,這二天很多人圍着她轉、哄她開心。
“很好”鄭鵬指了指桌上的包袱說:“收拾一下,就當是先收點利息,剩下的,慢慢跟他計。”
這些錢都是鄭元業從族裏貪墨來的,收回去大快人心,不過算計自己、還有算計鄭冰的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對了,黃三,我妹妹的事,抓緊打聽。”鄭鵬突然想起昨晚鄭冰那張慌亂的臉,馬上叮囑道。
“少爺,打聽清楚了。”
鄭鵬驚訝地說:“這麽快?”
昨晚鄭冰才跟自己說,鄭鵬回房後就吩咐黃三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一天黃三都在這裏,現在跟自己說打聽清楚,難道是神仙不成?
黃三笑嘻嘻地說:“少爺,這裏的下人太好對付了,小的跟他們聊上幾句,就知哪個口密,哪個藏不住秘密,說來也巧,早上去茅房時,無意中聽到趕車的老黃罵你二叔,說他是假仁義窮講究,把他當騾子使喚,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城外的玉水泉給他們拉洗刷用的泉水,小的聽到他話中有話,跟他聊了一會,再給他二貫錢,他就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說了。”
鄭鵬臉色一緊,馬上說:“怎麽,我二叔爲了錢,真把我妹妹給賣了?”
“少爺,你這個賣字說得真好,沒錯,他是收了田家的錢”黃三有些不屑地說:“這事是趕車老黃送你二叔去見的面,剛好聽到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