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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了參在撥汗那經營已久,平日勤政愛民,深得民心,再說跟着阿了達,相當于跟大唐作對,那可是傳說中的天唐啊,大食和大唐哪頭輕哪頭重,撥汗那的臣民還是分得很清楚。
在吐蕃和大食的幫助下,阿了達雖說奪取了撥汗那的王位,控制了撥汗那絕大部分地區,因爲阿了參需要到長安向大唐請救兵,又遇上冬季,本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去消化、整合,沒想到原撥汗那宮廷大将軍花裏木和鎮守撥汗那的唐朝大将黃沖堅持不撤退、不投降,就像打不死的老鼠,到處襲擊、散布消息。
一個難得整合消化的機會就這樣白白錯失,阿了達郁悶得想吐血。
部落人口不多,人才更少,管理起國家,以前的人不敢用又不得不用,用的時候又提防,可一提防又難收心,以至不斷惡性循環。
不斷有人叛逃,就在前天,一個投誠的将軍突然去投奔花裏木,走的時候,足足帶了三百個人頭以示誠意。
沒有施政基礎,有人叛逃不奇怪,可那個投誠的将軍是阿了達的表兄弟兼發小,也是阿了達認爲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人,可沒想到,最信任的反而背叛自己。
當這件事發生後,整個撥汗那震動,聲望的損失比普能手下的損失。
阿了達心裏有些郁悶,不過他面上一點也不表現出來,反而雲淡風輕地說:“一将功成萬骨枯,太平盛世都是建立累累的白骨之上,有點傷亡很正常,等真正開戰,傷亡的數目更大。”
頓了一下,阿了達繼續說:“當然,隻要我們打敗大唐的軍隊,那大唐将損失它在西域的大半精銳,到時不僅僅保住撥汗那,我們還能乘勝控制西域大片的土地,在西域站穩腳根,那大唐的西大門就被我們打開,諸位,想想大唐有看不盡的美人,數不盡的财貨,那時你們會發現,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别人可以埋怨、沮喪,但阿了達絕對不能,現在騎虎難下,隻能一個勁向前沖,有事阿了達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不僅不能露出負面情緒,還要鼓動同夥的士氣。
一想到能占領大唐的花花世界,有各種各樣的美女和數不盡的财寶,古太白一下子振奮起來:“沒錯,撥漢汗王說得很對,隻要我們能攻占大唐,一切的付出,都會得到難以想像的回報,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失去勇氣,更不能被他們吓倒。”
胡祿居部落的阙啜丹拜有些疑惑地說:“要說拿下西域,我還能相信,說到攻占大唐,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
阿了達哈哈一笑,扭頭對吐蕃的墨脫千戶畢而斤說:“千戶,你對大唐的情況最清楚,不如交給你來解釋一下。”
畢而斤也不拒絕,幹咳一聲,等衆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這才開始說道:“大唐對西域,統而不治,鎮守在西域的唐軍不多,多是靠依附的少數民族來維持,可以說,西域是大唐最大變數、也最好奪取的一塊土地,隻要我們打敗大唐的南北兩路兵,那西域指日可待。”
“就是西域不能盡數吃下,能保住撥汗那,也是勝利,到時撥汗那與吐蕃成犄角狀,相互照應,假以時日,可能以慢慢圖之。”
“至于攻占大唐的問題,還真不是異想天開”畢爾斤一臉神秘地說:“大唐的兵力布置,呈現出内輕外重的迹像,他們特别注重邊陲防衛,而中原内部兵力空虛,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樣一來将領的權力過大,很容易出亂子,可以坦白地說,現在大唐國運昌隆,能擾不能攻,需要某一個時機,例如天災人禍什麽的,那我們就有機會大幹一場,就是攻破長安也不是夢想,不管怎麽說,我們先站穩腳跟,用足夠的耐性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吧。”
丹拜哈哈一笑道:“說得太好了,好,讓我們齊心,一起對付大唐。”
“就是,好虎群不住群狼,大唐就是再能打,也敵不過我們這麽多人。”
“怕什麽,上了戰場就是玩命,我們不是發了很多懸賞出去嗎?”
“吃下西域,我們的實力馬上巨增。”
“成大業者有得有失,這點損失怕什麽,以後多加防範就是。”
衆人被畢爾斤說動,開始相互打起氣來,不過說得最多,就是怎麽把大唐從西域的版圖驅逐出去,而畢爾斤所說攻破長安這類話,聽聽好了,沒人相信能攻占長安的都城長安,因爲大唐實在太強大了。
要是鄭鵬在這裏,肯定被畢爾斤的話吓倒: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吐蕃把大唐看得太透切了,一言點出大唐潛在的最大弊端,有唐一代,長安被外族攻破過二次,一次是安祿山作亂,後來唐軍借回纥軍隊收複了長安,長安被回纥軍隊攻破一次。
嚴格來說,也不算外族攻破,因爲這是在大唐皇室和朝野的協助下攻破的。
公元763年10月,吐蕃攻入關中,由于宦官程元振阻撓,吐蕃攻占大震關這樣的軍情皇帝都未及時知曉,直到吐蕃攻占邠州,唐代宗才知道真實軍情,防禦軍隊還沒有調集起來,土蕃軍已過鹹陽附近的西渭橋,代宗不得已倉皇逃往陝州,吐蕃軍隊随後進入長安大肆剽掠。
也就是說,吐蕃是唯一正面攻破過長安的外族。
吐蕃能攻破長安,那是他們早看出大唐可能出現的破綻,并早早制定相關計劃,這才能攻破長安,大肆剽掠。
畢爾斤看到衆人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不過他也不生氣,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很多端起酒和衆人一起喝酒。
氣氛終于緩和,看到幾個人士氣高漲,阿了達抓緊機會問道:“諸位,大唐的軍隊,不到三天就會到底我撥汗那領地,是攻是守,我們還得商量一個一方案。”
大唐的軍隊,快到撥汗那時,開始把速度放慢下來,并不急着前進,一邊給阿了達等人施加壓力,一邊養精蓄銳,讓将士們從長途涉中調整過來。
“進攻,趁大唐立足未穩,殺他一個措手不及。”畢爾斤冷笑着說:“勇士們手中的刀,早就寂寞難耐了。”
“防守,大唐勞師遠征,戰線拉得長,補給也困難,我們可以趁機劫他的糧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部分支持防守,一部分支持進攻,一時意見難以統一。
也不是第一次讨論這個問題,差不多每次聚會,都商量怎麽對付大唐,可是沒一次能統一意見。
阿了達看了看争得不亦樂乎的衆人,再看看一旁的古太白,找了一個機會,開口說道:“古将軍,大唐的軍隊就要到了,以你之見,應怎麽去對付他們?”
像胡塞、丹拜、葛多拉這些人,兵少将少,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沒有一話事權,雖說阿了達是國王,可是以實力來說,大食的軍力最強,按照慣例,實力最強的人有最終的決定權。
阿了達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所有人把目光放在古太白身上。
要是沒有大食,在場的哪個都玩不轉,再說在場的勢力,都得到過大食的援助,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怎麽也得給古太白一個面子。
古太白點點頭,一邊敲着桌面,一邊說道:“一個字,拖,無論是攻還是守,都要圍繞着一個[拖]字,大唐那麽多兵馬,每天消耗的糧草難以計算,隻要我們斷了他們的後勤,嘿嘿,看他們還怎麽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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