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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朵打量了鄭鵬一眼,然後振振有詞地說:“你的部下,有一個算一個,算是見者有份,本郡主又是出雀奴又是出護衛,怎麽隻有一份?不公平!還有,前面說好三三四分成,我以爲是跟三個夥長分,沒料想你把那些小什長也拉進來,一下子攤薄了很多,簡直就是欺負人,要是我沒小白,就憑你這一百多号人,能找到那隊吐蕃人?”
那批镔鐵沒要到自己的一份,蘭朵就有些不高興,聽到自己要跟那些小什長分三成,當場就更不樂意了。
要是跟郭子儀、庫羅和阿軍三個人分,自己少說也能二成五,可加上十五個什長,一下子隻有半成多一點點,蘭朵肯定不甘心,就怨自己前面沒說清楚。
當時也沒想到能成功,也就沒細說,沒想到最後是這個結果。
輪起功勞,小白得占一大功。
鄭鵬安撫她說:“郡主稍安勿燥,三三四的分成,并不是所在人平分,而是按貢獻的大小、功勞的大小分配,例如像統帥全局、手刃敵酋的郭夥長,不可能跟一個跑在後面打掃戰場的什長分得一樣多,我們是把其中的一部分,大約一半拿來平分,剩下的按照功勞的大小分,這次行動,小白功高至偉,郡主放心,你的那份肯定會讓你滿意。”
“那還差不多。”蘭朵微微地擡起頭,驕傲得像個孔雀一樣。
“啊...不要。”
“叫啊,再叫得大聲一點,叫得越大聲老子越來勁。”
突然間,營地突然傳來女人的驚叫聲,這聲驚叫聽到人讓人産生無數遐想,然後聽到男子興奮的叫聲,接着,女子的嬌嗔聲、求饒聲、衣服撕裂的聲音還有男子“提槍上馬”的聲音接連傳來,一時浪聲蝶語不絕于耳,整個軍營好像化身爲一間大型的青樓妓院。
不用說,虎頭隊的将士開始享受勝利者的待遇,在那些女奴隸出賣前,享樂一番。
孤男寡女共處一個房間,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尴尬,蘭朵的俏臉飛起了一朵紅暈,擡頭一看,沒想到正好看到鄭鵬的目光,有些慌亂地避開,說了一句“忘了喂小白了”,然後逃之夭夭。
看着蘭朵遠去的倩影,鄭鵬隻是嘿嘿一笑,突然想起阿軍,于是開口問道:“阿軍,進來一下。”
這次阿軍表現得很出色,一直沖在最前面,戰鬥結束後,精制的橫刀的刀刃都卷口了,猛得不像話,将士們都在享樂,讓他一個人憋着不太好,做爲一個好上司,鄭鵬很體恤下屬。
“屬下見過鄭監軍。”門簾挑開,陸進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是你?阿軍呢?”
陸進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夥長找樂子去了,我來替夥長站崗。”
鄭鵬有些意外,打量了一下陸進,開口問道:“難得啊,這麽好的機會讓出去,怎麽,你哪方面不行?”
“這鍋我可不背”陸進笑嘻嘻地說:“說得好聽一點,這叫謙讓,順便讨好一下頂頭上司,說得難聽一點,那些貨色太差了,土裏土氣的,比我家倒尿桶的婢女還難看,我可看不上。”
同道中人啊,鄭鵬拍拍陸進的肩膀說:“行,反正沒事,你也不用在外面站着了,去弄兩個酒菜,我們一邊吃一邊聊聊處理戰利品的事,順便讨論一下分配和撫恤的問題。”
一看陸進的穿着打扮,就知他家境優越,弓是上等好弓,弓角的位置還鑲有象牙,刀是出自名家的九煉精制橫刀,鎖子甲、護肩、護心鏡都是上等貨色,爲了方便換洗,一置就是二套,平日騎的大宛馬價值不下三百貫,光是他那一身行頭價值就上千貫。
在敵人眼裏,這家夥簡直就是一錠行走的金元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軍隊中也不例外,繳獲了戰利品怎麽分配,中間還有不少潛規則,鄭鵬在分配前,問一下老兵的意見很有必要。
俗話說不患貧而患不均,軍中也是這樣,就像現在将士在那些女俘虜上找樂子,也得付錢,因爲有些人沒興趣,爲了公平起見,也得象征性收取一些。
“陸什長,陣亡的将士,通常怎麽撫恤?”鄭鵬開口問道。
“這個沒有特定的規則,不同地方、不同部隊就有不同的做法,西域的将士通常有二部分,一是朝廷對其家屬減免賦稅,所在的軍隊出一份安慰金,安慰金包括撫恤和袍金,撫恤是約定的十貫,至于袍金,是軍中袍澤自願捐給亡者家屬,以免死中兄弟家中老幼生活無助,像虎頭隊比較團結,袍金通常是例錢的三倍以上,一些人緣好的更多。”
府兵制就是這樣,将士沒有軍饷,還要自理馬匹裝備、糧草,朝廷可是省了很多麻煩,可對将士來說,沒多少保障,特别是陣亡的士兵。
袍金的出現,算是抱團互助。
鄭鵬當場表示:“那三個陣亡兄弟,應得的那份,一分也不能少,至于袍金,我捐三百貫,算是一點小小的心意。”
“鄭監軍大義!”陸進崇然起敬。
很多将領,千方百計搶手下的功勞、喝兵血,想的是怎樣肥自己的腰包,鄭鵬卻是一個異端,自己掏錢來補貼部下,給陣亡士兵也給予豐厚的袍金。
跟着這樣的上司,真是太幸福了。
“好了,現在我們商議一下,怎麽處置這些戰利品。”
......
“駕”“駕”
“讓開,不想死的快點讓開。”
龜茲鎮内,最繁華的西前街人來人往,快要開戰的消息傳開,鎮内更熱鬧了,本地有錢有勢的士紳,生怕被殃及,有能力的都搬到附近的大城居住,很多機靈的商人聞到利潤的味道,紛紛趕到各大軍事重鎮做買賣。
戰争一打響,像馬匹、糧草、兵器、跌打傷藥等都是大型消耗品,将士在戰場的繳獲,也得找商人套現,這叫戰鼓一響,黃金萬兩。
龜茲鎮内嚴肅騎快馬,違者将會受到嚴懲,然而,有人卻公然在街上策馬狂奔。
街上執行的士兵,聽到有人騎快馬,剛開始一個個撸起衣袖想教訓,看看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挑戰都護使的權威,可看清楚來人後,一個個把脖子縮回去。
爲首的人是西域監軍張孝嵩,誰敢管?
規則是安西都護使呂休定的,就是呂休在這裏,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裏人多,騎慢點,不要傷了百姓。”看到西前街人滿爲患,張孝嵩吩咐左右。
本在北庭都護府巡查,查看戰備情況,聽到吐蕃秘密押運一批镔鐵回吐蕃的邏些城,張孝嵩有些坐不住,下令截擊外,自己也快馬加鞭趕回龜茲,準備親自督促這次行動。
一路風馳電掣,回到龜茲後,害怕撞傷百姓,下令放緩速度。
得到那批镔鐵的機率不大,就是急也沒有,要是撞傷百姓,傳出去有損自己的聲望。
“得令!”
速度慢下來後,馬上就感受到龜茲商業的繁華。
“羊肉湯,新鮮的羊肉湯。”
“剛出爐的胡餅,一咬一口油,一吃一個香。”
“快來看,快來看,平州吳記出的橫刀,百年老号,質量一流。”
“鄭州陳記的铠甲,有山文甲和鎖子甲,穿上它刀槍不入,不信來試試看。”
“李記當鋪,什麽都當,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和其它地方相比,作爲軍事重鎮的龜茲,除了平日生活必需品,很多商品與戰鬥有關,有關打仗的東西可以說應有盡有。
張孝嵩笑着搖搖頭說:“這些商賈倒是機靈,大軍還沒開撥,他們一早就準備好了。”
“那是”跟在張孝嵩身邊的護衛隊長陳堅附和道:“這些人的鼻子,和那些叮臭雞蛋的蒼蠅有得一拼,不過也好,有他們在,省了我們後勤不少事。”
不光将士,有時朝廷也向這些人采購各種物資。
張孝嵩有時也佩服這些商賈,隻要錢到位,他們簡直無所不能。
“大夥快來看,大夥快來瞧,剛弄回來的蕃奴。”
“這個女蕃奴,漂亮吧,底價隻要二十五貫,有人要沒?這位兄台出價二十五貫,多少?這位郎君出三十貫!”
“看好了,這些都是剛抓的蕃奴,看,多壯實,買個回家驢子都可以省下了,二十貫一個随便挑,買三個送一個孩子。”
“看清楚沒有,這可是大宛馬,剛繳獲的吐蕃戰軍,五十貫還嫌貴?”
經過集市時,發現裏面圍了很多人,不時傳來高聲叫賣的聲音,張孝嵩一聽,扭頭問道:“怎麽這麽多吐蕃戰俘,哪裏開戰了?”
“回張禦史的話,這幾天一直顧着趕路,沒有收到開戰的報告,很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一旁的錄事參軍張啓重連忙回道。
“陳堅,你去看看什麽情況。”張孝嵩有些好奇地說。
“得令!”
很快,陳堅回來,有些意外地說:“張禦史,你肯定猜不到,這批蕃奴是鄭副監軍讓人抛售的。”
“什麽?鄭鵬?”張孝嵩一下子勒住了馬頭,一臉吃驚地說。
要不是聽手下提起,張孝嵩差點忘了這号人物的存在。
把虎頭隊扔給鄭鵬後,張孝嵩知道鄭鵬沒有擾亂西域軍事部署,也沒有魚肉百姓後,就對這位來增加履曆的戲子監軍沒多少興趣。
上一次聽到有關他的消息,還是他帶着突騎施的一位郡主到于阗鎮遊玩。
聽說那位郡主在長安就跟鄭鵬眉來眼去,張孝嵩也懶得理這些破事。
要是陳堅不提,差點都忘了手下還有一位副監軍。
“嗯,據說他們無意中碰到一群提前搶牧地的吐蕃小部落,于是讓他們繳獲了不少牛羊和蕃奴。”陳堅把打聽來的事源源本本地說出來。
“鄭副監在這裏嗎?”
“不在,是他護衛隊的人在抛售。”
張孝嵩擺擺手說:“那算了,繼續前進。”
說到底,鄭鵬也是陛下派來的,算是陛下的信使,要是鄭鵬在這裏,怎麽也得露個面,打個招呼什麽的,買賣不成仁義在,就是二人談不來,也不至于交惡,本人不在這裏,正好省去麻煩。
到達都護府時,提前得到消息的安西都護使呂休已經在府門前等候了。
張孝嵩連下馬凳也不用,很利索地從馬上躍下,呂休笑着走過來行禮:“張禦史一路辛苦了。”
“哪裏,一些日子不見,呂都護使風采更勝往昔,勞你到這裏等候,某愧不敢當。”張孝嵩微笑地說。
儒人就是儒人,說話就是這樣文雅。
兩人客套了幾句,在呂休的恭迎下,一起往裏面走。
張孝嵩是一個率真的人,在路上就徑直問道:“呂都護使,某的指令,你收到了吧?”
“是關于截擊吐蕃運輸隊的指令嗎?收到了。”
“這事非同小可,一定要認真執行”張孝嵩一臉嚴肅地說:“要是這批镔鐵到了吐蕃手裏,能大幅提升他們的軍力,對我大唐将士不利,要是順利截得這批镔鐵,對我大唐将士來說如虎添翼,寒冬這麽長,呂都護使就不打算去消消食?”
話說得輕描淡寫,呂休卻聽得出,張孝嵩是話中有話。
作爲西域監軍的張孝嵩,不僅把這件事列爲頭等大事,還親自從北庭趕回來主持,可作爲安西都護府最高的軍事将領,沒去前線督戰,還在都護府養尊處優,有點不像話。
呂休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故意說道:“都護府是安西的中心,它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某要在這裏坐鎮,這樣心裏才安定。”
“荒唐”張孝嵩突然站停,剛剛臉上還帶着笑意,轉眼就繃得沒有一絲表情:“爲将者不僅要運籌帷幄,必要時還要身先士卒,呂都護使,你的膽子還在嗎?”
此時大唐在西域一直處于優勢地位,沒人敢輕易挑釁大唐的權威,呂休這話分明是耍無賴了。
“哈哈哈,張禦史言重了,某在這裏坐鎮,的确有坐鎮的理由,相信張禦史知道個中緣由,肯定也會表示涼解。”
“哦,是嗎?某還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緣由。”張孝嵩面無表情地說。
呂休也不辯解,把呂休帶到一個重兵守衛的倉庫,打開門,徑直走向角落裏貼着封條的幾口大箱子,檢查無誤後,親自撕開封條,然後笑容可掬對張孝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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