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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崔氏?
親戚?
張孝嵩一時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又有些釋然。
武則天登上帝位後,爲了鞏固自己的統治,不遺餘力地打壓氏族,氏族的勢力日漸退減,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些名門望族無論是治家的理念還是底蘊,都比普通百姓優異太多,這種距離不能短期内得到扭轉,所以氏族的影響依然強大。
清河崔氏人口衆多、人才輩出,有人進入直屬皇帝的不良人組織也沒什麽例外。
張孝嵩在猜測是清河崔氏哪個子弟得到皇帝重用,成爲不良人中的一員時,遠在長安的林薰兒,也一臉吃驚地說:“什麽,少爺的親戚?什麽親戚?”
鄭鵬和蘭朵郡主走後,家裏一下子變得靜了很多,林薰兒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好招搖過市,怕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就呆在家裏彈彈曲、唱唱歌什麽的。
不去招惹麻煩,沒想到麻煩主動找上了門。
就在鄭鵬出發後的第三天,林薰兒正在繡一幅鴛鴦戲水的手帕,小香一臉焦急地跑來,說有少爺的親戚找上門。
鄭鵬算是在長安定居,可無論是升官還是調職,都沒什麽親戚來往,林薰兒大概也知道鄭鵬是什麽情況,這種事林薰兒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是鄭鵬的家務事。
想不到還有親戚主動找上門。
小香連忙說:“姐,來人一個自稱是少爺的親二叔,一個是少爺的族老,他們說有事找少爺。”
林薰兒聞言馬上放下手中的針線,連忙說:“是少爺的親戚,那我們快點讓他們進屋啊。”
親不親,自家人,來人都是鄭鵬的長輩,在注重孝道的大唐,可不能對長輩無禮,要不然傳出去,對鄭鵬的聲名很不利。
還有一點,來人是鄭鵬的親人,算起來還是自己的主家,林薰兒無名無份,要是怠慢,那可是“犯上”。
“姐,慢着。”小香一下子拉着林薰兒。
林薰兒有些奇怪地問道:“嗯,小香,怎麽啦?”
“姐,少爺出門前,說讓我們看好大門,不随便讓那些陌生人進來,少爺的那些長輩,我可從沒見過,阿福和阿壽也沒見過,因爲少爺是被族人趕出家門,然後就是互不來往,也不知他們究竟是不是少爺的親人,還有一點,也不知少爺想不想跟他們和好。”
“偏偏少爺又出了遠門,這下難辦了。”林薰兒有些爲難地說。
主要是不知鄭鵬對本家抱着什麽态度,鄭鵬出發前沒交待這些,估計他也沒想到本家有人會主動找上門,現在接待了不好,不接待也不好。
兩人正在商量時,門口的争吵聲越來越大,有人大聲斥罵着看門的阿福和阿壽。
小香有些心急地說:“姐,現在怎麽辦,你快拿個主意。”
林薰兒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主要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沒人見過鄭鵬的本家人,也不清楚鄭鵬的心意怎麽樣。
突然間,林薰兒眼前一亮,馬上說道:“有了,小香,你讓黃三快去把郭小姐請來,郭小姐認識少爺很久,與少爺的本家僅是一縣之隔,她應該認識。”
“對,對,對”小香恍然大悟說:“少爺說過,碰到難事,可以找郭小姐幫忙,找她最合适不過,姐,我馬上去。”
這個時候,林薰兒還真不适合出面,一來男女有别,二來身份有點尴尬,都不知怎麽稱呼好。
林薰兒吩咐道:“讓黃三從後門去。”
大門外,族老鄭家樹坐在一張小馬紮上,那是阿福給他搬來的,主要是看他年紀大,還很有可能是自家少爺的長輩,不敢怠慢,鄭元業則暴跳如雷地斥責着。
“你們家小郎君哪去了?”鄭元業質問道。
阿壽賠笑着說:“我家少爺離京執行公務去了。”
“是嗎?真是這麽巧,我們一來就不在家?不是躲着我們吧?”
“不會,不會,少爺真是三天前出發的,這件很多人知道,二位不信可以去吏部打聽一下,對了,去左教坊打聽也行。”
鄭元業哪敢去打的聽,故意大咧咧地說:“他不在,我們在就行,某是你家少爺的二叔,親二叔,這位是族中的長老,讓開,他不在,我們就在家中等他。”
“這個,恐怕不太妥當。”
“什麽不妥當”鄭元業暴跳如雷地說:“不是說了嗎,我是他親二叔,過所也給他們看了,還要怎麽樣?”
“少爺沒有交待,再說...小的也沒見過少爺的家人,所以...”阿福有些爲難地說。
要是普通人,早就把他趕走了,偏偏來的人自稱是少爺的二叔,從“過所”上記載的信息,的确是來自魏州元城,問題是,阿福和阿壽都沒見過鄭元業和鄭家樹。
别說見,就是聽也沒聽過,因爲鄭鵬不喜歡說這些事,阿福和阿壽也不敢放陌生人進屋。
阿壽有些爲難地說:“二位有沒有能證明二位身份的信物,例如族譜或我家少爺的信物?”
鄭元業聞言,一下子楞住了。
出門就是爲了找鄭鵬,也沒料到鄭鵬會被派到外地,哪會有人帶族譜在身上?
至于信物,哪有什麽信物?
看着低聲下氣的阿福和阿壽,鄭元業眼中厲光一閃,一揚手,“啪”的一聲,一巴打在阿福的臉上,怒氣沖沖地說:“放肆!你們不過是低賤的奴隸,算什麽,别說是你,就是鄭鵬那小畜生在這裏,也得對我們恭恭敬敬,怎麽,看到自家主人不在,還敢對主家不敬?”
鄭鵬是五品判官,來的時候,鄭元業還有點畏畏縮縮,生怕這個侄子不認自己,給自己擺官威,爲了把鄭鵬拉回鄭家,都準備扮可憐裝孫子的,預想到多種可能,可就沒想到鄭鵬外出公幹不在家。
不知爲什麽,聽到鄭鵬不在家,鄭元業的心情反而輕松起來。
阿福和阿壽不能确認鄭元業和鄭家樹的身份,對二人恭恭敬敬,鄭元業的膽越來越大,善于見風使舵的他,突然出手。
壓一壓這些家奴的氣焰,要是壓得住,在鄭鵬回家前,掌管這裏,說不定可以賺得大筆财貨。
料定這些下人不敢還手,鄭元業毅然出手。
“你,你...你怎麽打人?”阿福被人,楞了一下,然後一臉不忿地問道。
鄭元業寒着臉說:“打的就是你這個勢利小人,狗眼看人低,某就替我家侄兒教訓一下你這個惡奴,怎麽樣?”
“打得好”鄭家樹一跺腳,在一旁幫腔道:“元業是鄭鵬的二叔,親不親,自家人,一家人就是有些争執,也是自家的人,你們隻是鄭鵬的家奴,哪有家奴爲難主家的道理。”
要是鄭鵬在這裏,有官服傍身,鄭家樹還忌憚一下,可鄭鵬不在,隻有他的家奴在,也就沒了這份顧忌。
在鄭家樹眼中,除了正主鄭鵬,其他人都無足輕重。
主家打奴隸,打就打了,還需要理由?
有族老支持,鄭元業氣焰更盛,指着一臉不忿的阿福罵道:“看什麽,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還楞着幹什麽,開門啊,我們在這裏等你家主人,到時他說不是,送我們見官也不晚,就看他敢不敢。”
說話間,鄭元業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阿福,準備推門進去,強行入住。
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注重臉面,鄭元業和鄭家樹路上商量過了,來了就把事情搞大些,最好多些人知道,到時鄭鵬想低調處理都不行。
一個“孝”字,就把鄭鵬壓得死死的,連基本孝道都沒有,看周圍的人怎麽聲讨他,看朝廷會不會再用他?
就當阿福心中大急,不知該不該阻擋時,突然有人大罵道:“什麽人,停手!”
阿福扭頭一看,心中一喜,連忙叫道:“郭小姐。”
太好了,關鍵時刻,郭可棠及時趕到。
鄭元業正想出言訓斥,聽到阿福叫郭小姐,心中一驚,扭頭看到郭可棠,和兒子鄭程描述貴鄉郭府的郭小姐有幾分相似,也不敢大聲喝道,隻是開口問道:“你是什麽人?這是我們鄭家的家事,輪不到你管。”
郭可棠冷笑地說:“本小姐與鄭公子是朋友,鄭公子臨走前把這裏托付我照料,自然有權力管理,你們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想強闖私宅不成?”
鄭元業一聽急了,馬上把自己的身份和鄭家樹的身份介紹了一下,又拿出自己的過所和印信讓郭可棠檢查,完了一臉正色地說:“某與族叔來長安找鵬兒,就是談一些家務事,現在我們的盤纏不多,來自家侄子家中安身很正常,我們住下,又不走,要是我侄兒回來,說我們是假昌的,到時要打要殺或要送官,悉随尊便。”
“對,對”鄭家樹在一旁附和道:“至親來投,要是閉門不入,傳出去對鵬兒的名聲不好,我們也是爲了鵬兒的名聲着想。”
郭可棠冷笑地說:“二位沒有信物,鄭公子臨走前也沒留下口信,這樣還想強闖,人人都像你們這下,天下豈不是亂了套?鄭公子外出公幹,不知多久才回來,你們二人住進去,要是發生什麽意外,誰擔當得起?”
看過了二人的過所,閱人無數的郭可棠從二人的神色來判斷,猜測二人所說的八九不離十,不過她知道元城鄭氏怎麽對鄭鵬,也派人查過,鄭元業父子對鄭鵬最差,有心跟他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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