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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絕對沒這個意思,本打算遊曆一圈就回去,沒想到在大唐碰到志趣相投的兄弟,他參加明年舉行的武舉,俺也想試試,看看憑自己的能耐,能不能創一番事業,也想見識一下大唐的高手。”
“有志氣”蘭朵沒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盯着庫羅,開口問道:“剛才庫羅阿哈說,找你三弟,也就是鄭副使商量,不是想替我還上這筆賭注吧?”
庫羅老老實實地說:“是有這種想法。”
蘭朵眼前一亮,然後裝作擔心地說:“那麽多錢,庫羅阿哈也舍得?”
“哪有什麽不舍得的,蘭朵你是我的烏很度,我們是一家人,作爲阿哈,照顧你是應該的。”庫羅拍着胸口說。
“可是庫羅阿哈,你有這麽多錢嗎?”
庫羅憨厚地說:“沒有,不過我跟大哥、三弟合夥做些買賣,蘭朵聽過三寶号沒,就是我們一起弄的,利潤很不錯呢,俺就想找三弟商量一下,那錢就從分紅時扣。”
“就是那個賣涼得快和風來儀的那個三寶号?”
“對,對,就是它。”
表兄表妹聊得開心,一旁的鄭鵬有些無奈地掩臉:庫羅還真的耿直,别人三言二語,就把他的老底都掏光了。
不知爲什麽,二人說話的時候,鄭鵬總感到蘭朵的眼珠子骨碌碌的亂轉,不時還瞟向自己,嘴邊還有若隐若無、難得察覺的笑意,心裏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同行啊,鄭鵬一打壞主意,通常都是這個表情,所以一看到蘭朵這個表情,就知她在心裏打着自己小九九。
二人商談了一會,蘭朵突然很驕傲地說:“庫羅阿哈,謝謝你的好意,那點小賭注,我已經結清給劉副使,不用你擔心啦。”
“一千金,你有這麽多?”庫羅有些吃驚地說。
“小意思,你别忘了,我阿爸可是蘇祿可汗”蘭朵一邊說,一邊熟練地翻身上馬,對鄭鵬嫣然一笑:“鄭副使請留步,謝謝你的美食,不妨你跟我庫羅阿哈叙談了,再會。”
說完,又對庫羅擺擺手,然後長鞭一甩,“啪”的一聲,那匹馬揚開四蹿,飛奔而去,那些突騎施侍衛也連忙跟上,很快,一群人就消失在轉彎處。
不得不說,長腿美女就是好,都不用馬凳,輕輕一躍,整個人輕身似燕就上了馬,好像一隻花蝴蝶那麽優雅輕盈,看着都是一種享受。
庫羅看到蘭朵走了,長長呼了一口氣,拍拍心口說:“幸好走了,還怕她拉着俺不放呢。”
平日相處,庫羅的話最少,總是少說多做,有一種酷酷的感覺,做事是那種很爺們的人,沒想到他看到蘭朵,畫風一變,有老鼠看到貓的即視感。
“二哥,她不是叫你哥哥嗎,怎麽,好像你有點怕她啊?”
“也不是怕,就是難纏”庫羅苦知地說:“我們哪裏有一名話,不怕地底下的閻羅,就怕天山下的蘭朵,蘭朵從小長得漂亮、精明,是突騎施的小郡主,又是蘇祿叔叔最寵愛的女兒,平日誰都讓着她,哄着她,哪個惹她不高興,那惡夢就來了。”
鄭鵬一聽,馬上來了興趣,安份守己、彬彬有禮的女子見得多了,聽到有一個混世女魔王,覺得很新鮮,聞言馬上說:“說得那麽誇張,說說她都有些光榮史,說到比閻羅還可怕,還真有些不信,二哥,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說起她的事,多了去”庫羅有些苦笑地說:“有一次,他們族裏有一個名叫紮卡的小首領,開玩笑說蘭朵是一匹野性難馴的小馬,以後找不到丈夫,沒人要,當時蘭朵沒說什麽,可很快紮卡發現,自家的牛羊怎麽也趕不進圈,累了好幾天才發現有人偷偷在他的羊圈放了很多狼的糞便”
“三弟你知道,動物的嗅覺很靈的,牛羊最怕就是狼,一聞到狼的氣味就害怕,所以趕不進圈,後來才知是蘭朵偷偷放的。”
“賽馬時給馬喂巴豆,睡覺時放蛇,别人摔跤時偷偷把腰帶割壞、趁别人醒醉時扔到羊糞堆裏等等,太多了,反正不得罪她還好,要是惹了她,總有後悔的時候。”
不會吧,看着那麽青春、靓麗,沒想到内心是那麽的“邪惡”,完全是黑暗系的美女,太有個性了。
前世老爸經常教導鄭鵬,做人不能太憨直,有一句俗話叫“忠忠直直,終須乞食;奸奸狡狡,有煎有炒”,鄭鵬也是這樣做的。
當日離開元城,要是老老實實的話,說不定都要餓死,可鄭鵬就不慣鄭程,直接把他弄昏,把他洗劫幹淨再“賣”到青樓,弄了一大筆錢,潇灑上路。
狡猾其實是一個雙面詞,帶有貶義,但也是一種肯定:起碼是精明,智商好的人才能騙到别人。
鄭鵬有些好奇地說:“這樣做,長輩們就不好好教一下她嗎?”
“一直有說教,隻是蘭朵每次捉弄别人,都把握好一個度,不會做得太過份,再說我姨和姨父最疼就是她。”
這時二人到了大廳,庫羅一屁股坐下,突然想起什麽,笑着說:“說起蘇祿姨父,就是他也給蘭朵捉弄過呢。”
“哦,怎麽捉弄?”鄭鵬忍不住八卦起來。
“那時覺得蘭朵有些沒大沒小,就要求蘭朵每天傍晚,要在門外迎接蘇祿姨父回家,還要她行禮,可隻是迎接了幾天,蘇祿姨父發現,隻要蘭朵一行禮,那馬就顯得焦燥不安,有次差點把蘇祿姨父從馬背上摔下來,還以來是天神來了暗示,也就不用蘭朵再到門口迎接、行禮。”
說到這裏,庫羅忍不住笑着說:“後來蘭朵偷偷告訴我,她偷偷去打她阿爸的馬,每次都是先行一個禮,然後用馬鞭抽,行一次禮就抽一次,抽了幾次,當她一行禮,那馬就以爲要打它,驚慌起來,蘇祿可汗一時也想不明白,以爲這是天神的警示,于是就不用蘭朵再到門口迎接、行禮了。”
想不到,蘭朵的花花腸子這麽多,和自己實在太像了,鄭鵬突然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鄭鵬給庫羅倒了一杯茶,有些好奇地說:“二哥,看你有點怕她,怎麽,你也讓她捉弄過?”
庫羅楞了一下,然後有些沉重地點點頭:“不瞞三弟,俺到大唐遊曆,多少跟蘭朵有些關系。”
說完,庫羅苦笑地說:“那次突騎施部和葛羅祿部聯歡,其中有一個賽馬比賽,獎品是一匹紅色的、很漂亮的小馬,那次比賽是我赢了,蘭朵很喜歡,可我喜歡的幽蘭也喜歡,于是就把小紅馬送給幽蘭,沒想到惹蘭朵不高興,說我重色輕妹,那時候起,我的苦日子就來了,算了,總之就一言難盡。”
一看庫羅那欲哭無淚的表情,就知他被整得老慘了。
鄭鵬猜測道:“二哥一個人到大唐遊曆,這麽久也沒見回去,你跟那個幽蘭,不是散了吧?”
要是有喜歡的女人,哪裏還舍得那麽久不回家,不怕别人挖牆腳?戴綠帽?
庫羅苦笑地說:“三弟真是聰明,一猜就中,算了,不提也罷。”
說不提,十有八九跟蘭朵有關。
突然間,庫羅有些敬佩地看着鄭鵬說:“三弟,你太厲害了,不僅赢了蘭朵,還讓她乖乖把賭注送過來,厲害。”
鄭鵬笑容一滞,指着桌面那個錦盒說:“諾,都在這裏,一千金,分文不少。”
“不會吧,這裏有一千金?放得下嗎?”庫羅一邊說一邊打開,剛打開,吃驚地說:“哪有一千金,這不是一堆銅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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