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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禮儀?沒學過。”鄭鵬坦率地說。
一到大唐,身份有敗家子、商販、樂正,這些都與宮廷差得十萬八千裏,又不是去參加選秀,誰會去學宮廷禮儀?
崔雲峰焦急地說:“那可不行,鴻胪寺要做的,都是國家大事,一舉一動都備受注目,飛騰兄你也不想在衆目睽睽下失了儀态吧,特别是在陛下面前失儀,弄不好,要被彈劾流放的。”
鄭鵬一想也是,忍不住問道:“那怎麽辦?”
“啪”的一聲,崔雲峰打了一個響指:“這事好辦,某給你安排一個經驗豐富、教學嚴謹又有耐心的人教你,相信以飛騰兄的聰明,很快學會。”
“那好,有勞端文兄了。”别人一片好意,鄭鵬也接受了。
誰讓崔雲峰說得在理,而自己剛好沒這方面的知識。
就是鄭鵬也承認,像崔希逸、崔雲峰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子弟,雖說驕傲,但他們在舉手投足之間,跟普通百姓有明顯的不同。
說話得體,表現熱情、大方。
崔雲峰馬上說:“飛騰兄,此事宜早不宜遲,要知朝廷上下都很重視這次會面,說不定哪天就有重臣或皇上來查看接待的事宜,不如今天就開始吧。”
“行,就今天開始。”鄭鵬滿口答應。
好不容易進了皇城,能出現在這裏,絕不是泛泛之輩,這是擴展人脈的好機會,早點學習完,早點投入準備工作。
這裏是皇城,據說李隆基體恤群臣,常到朝堂慰問臣子,面聖的機會不少,換句話來說,要是李隆基來到鴻胪寺,鄭鵬就是禮儀都不會,就是有機會也也眼睜睜看着他流走。
說不定還得治一個“大不敬”之罪。
有人說“字”是敲門磚,“禮”是立身本,在官場上混,連基本禮數都不會,那還怎麽混?
“飛騰兄,你先喝茶,吃點糕點,某馬上雲找人。”
“行,給端文兄添麻煩了,晚些請你吃飯。”
崔雲峰走後,鄭鵬一杯熱茶還沒喝完,“吱”的一聲,一個穿着灰袍衫的人走了進來,看到鄭鵬,開口問道:“閣下可是鄭樂正?”
這聲音,柔中帶尖,說話還翹起蘭花指,赫然是一個太監,還是一個老年的太監。
還以爲崔雲峰會給自己找一個禮官,最好還是一個漂亮的女禮官,沒想到派來的是一名老太監。
鬼老精,人老靈,像禮儀這些,都是老人比較懂。
鄭鵬是經受過新時代教育的人,不會用有色眼光看待他們,聞言馬上站起來說:“正是,不知公公怎麽稱呼?”
“嘿嘿,好說,雜家姓陳,你就叫陳公公吧,受崔少卿所托,特來教授鄭樂正宮廷禮儀。”
“有勞陳公公。”鄭鵬說話間,一張金葉子塞在陳公公的手裏。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跟太監談感情,還不如直接用錢,簡單、直接、粗暴。
陳公公眼前一亮,收錢,收入袖筒那是一氣呵成。
“鄭樂正,現在開始?”陳公公笑臉如花地說。
一笑,露出兩個大闆牙,感覺像個老兔子。
“開始。”鄭鵬笑着說。
陳公公點點頭,對鄭鵬說:“鄭樂正,我們先學習稽首禮,鄭樂正請看清楚,雜家先做一遍。”
稽首就是古代的跪拜禮,是九拜中最隆重的一種,常爲臣子拜見君父時所用,鄭鵬聽說過這種禮儀,但是沒看人做過。
現在正好看一遍。
隻見陳公公雙手垂立,面帶虔誠之色,好像皇帝就站在他面前,眼裏透着敬畏的神色,好像信徒看到自己信仰的神靈一樣,尼瑪,這個貪錢猥瑣的家夥,好像一瞬間影帝附身,演技爆裂。
還真有兩把刷子,鄭鵬一見,有點崇然起敬的味道:這個陳公公,肯定是對禮儀的理解到了很高深的程度。
突然間,陳公公雙膝跪下并拱手至地,然後頭也至地。
完成後,陳公公站起來,把剛才同樣的動作又做了一遍。
一連做了二遍,陳公公解釋:“這是朝堂上行的禮,到時皇上必然會在含元殿接見安祿可汗,二次稽首後,侍中(門下省首長,宰相之一)會到皇上面前接受诏旨,然後回來走到官員們東北位置,面朝西,大聲宣布有制(有旨的意思),這時再次行稽首禮,行完禮,侍中開始宣讀從皇上哪裏接受到的旨意,然後就是賀舞,鄭樂正,請看好雜家演示。”
說完,陳公公突然變得奔放起來,又是揚臂又是跺腳,然後轉了二個圈,感覺有點像尴舞,特别是一個年近花甲、頭發花白的老人跳起,自帶喜感,鄭鵬忍了好久才沒笑。
跳了一會,陳公公再次跪下,一邊叫着萬歲,一邊行禮,神态很是認真、虔誠,折騰了好一會,這才站起來。
“禮成”陳公公有些滿足地說。
好像他剛才完成一件很偉大的事業一樣。
陳公公看了一眼有些石化的鄭鵬,一臉嚴肅地說:“宮中的禮儀很多,鄭樂正,我們開始吧,雜家先教你稽首禮。”
鄭鵬:“好”
此時,在崔雲峰的辦公的房間内,他幾個心腹正聚在一起說話。
“崔少卿,那個鄭鵬,不是跟你過不去嗎?小的讓人把他晾在一邊,正想好好給你報一箭之仇,你怎麽給他那麽好招待,又是好茶又是糕點,還親自作陪。”說話的是程勇,擔任鴻胪寺鳴贊一職。
司賓署丞曾文生附和道:“就是,現在劉寺卿養病在家,整個鴻胪寺都是崔少卿主事,這麽多人支持你,還怕一個小小的樂正嗎?”
“何德何能,讓一個小小的樂正擔任副使之職。”
“對,這個姓鄭的,分明就是饞臣,就靠唱一首歌上位,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幾個心腹對鄭鵬很不爽,直接開罵。
鄭鵬跟崔雲峰是死敵,跟鄭鵬過不去就是讨好領導,還有一點,很多人都盯着副使的位置,還想着暗中競争,就是沒賞也能增資曆,資曆對文官來說非常重要,沒想到,讓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樂正空降了。
能不憎恨嗎?
就在衆人腹诽時,人群中有人說:“嘿嘿,你們急什麽,崔少卿早有對策,派陳公公教授他宮中禮儀了。”
什麽,陳公公?
教授禮儀?
一聽到陳公公,在場人臉色不由一變,當聽到陳公公去教鄭鵬禮儀時,在場人一個個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程勇笑嘻嘻地說:“妙啊,怎麽忘了陳公公這活寶,固執得像榆木腦袋,教起來一絲不苟,錯一點點都不行,教别人學禮儀,能把你訓成孫子,哪個攤了他,簡直就是自找不愉快。”
“對對對”曾文生附和道:“上次他教一個小宮女宮中禮儀,光是一個稽首禮就讓人家練了一個多月,弄得那個小宮女不知哭了多少次。”
崔雲峰哈哈大笑道:“某給陳公公下令了,禮可以收,不追究,但是禮儀一定要做到标準,要不然,沒他好果子吃。”
衆人自然是紛紛叫好。
不用說,以陳公公的“功力”,肯定可以把鄭鵬整得服服貼貼。
這些人說得很準,就是隔着幾重門,也能聽到陳公公教導的聲音:
“眼睛,眼睛看哪裏,不能平盯着陛下,也不能像死魚眼,要不然都是失儀。”
“臉上要有笑容,鄭樂正,想些高興點的事,不要苦着臉。”
“雜家說過了,手不能亂動,自然垂着。”
“頭要挺,眼線要向下。”
“剛才稽首禮做得不好,雜家請鄭樂正再作十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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