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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希逸看了一下鄭鵬,然後耐心地解釋道:“老祖宗傳下的規矩,婚姻大事靠的是父母之命、媒酌之言,飛騰不是外人,跟你直說也無妨,像我們清氏崔氏一族的女子,按血脈遠近、地位、相貌、學識等因素,大約可分上、中、下三種類型,上嫁權貴,中投山石,下籠心腹。”
“上嫁權貴就不用說了,古有蘇秦合縱六國之術,今有豪門聯婚,互通有無又可以增加互信;山石知道不,古語有雲,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選一些有潛力的人,把族中女子嫁給他,以他們的潛力加上我們崔氏一族的扶持,有可能成爲朝中新貴,到時又是一大助力;至于下嫁籠心腹,就是把那些族中普通的女子,嫁給那些替崔氏一族出力、爲崔氏一族賣命的有用之才,有了姻親的關系,讓他們更加死心塌。”
說到這裏,崔希逸拍拍鄭鵬的肩膀,笑呵呵地說:“以飛騰的名氣再加本公子的推薦,選一位大房庶出、姿色上乘的女子沒有問題,放心,到時本公子親自替你把關。”
把族中姐妹嫁給外人,在崔希逸眼中就像賣棵白菜一樣輕松平常,并不是崔希逸冷血,而是在大唐的風氣就是這樣,大唐自太宗開始奉行和親政策,公主都要當成政治籌碼,就更不用說其它女子。
郭可棠是個例外,一是郭家男多女少,而郭可棠深得長輩歡心,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精明能幹的郭可棠以一介女流之力,硬生生扛起整個郭氏一族的生意,每年用賺回的大筆錢财維持郭府的體面和聲譽,所以她在自己的婚事上能有一定的話事權。
崔希逸解釋得很詳細,他知鄭鵬雖說出自荥陽鄭氏,可元城鄭氏早就被疏遠,在外人眼中早就脫離七族五姓之列,所以很耐心地分析。
鄭鵬馬上說:“原來是這樣,那某在這裏先謝過崔公子,他日請媒人上門,到時還要崔公子多說幾句好話。”
“那還用說?誰叫我們是知己呢。”崔希逸拍着心口保證。
兩人又愉快地讨論有關異性的問題,看到火候差不多,鄭鵬假裝好奇地說:“七族五姓,名聞天下,而望族中,又以崔氏最爲顯赫,占兩席之多,某對清河崔氏還有所了解,而博陵崔氏卻了解不多,不知崔公子能否解釋一二。”
來這裏說了這麽多,現在才算奔入主題。
崔希逸也不疑有它,一個姓氏兩個分支,對它好奇的人多了去,聞言不假思索地說:“此事可追溯到秦漢時期,季子後裔崔意如任秦國大夫,封東萊侯。到了漢朝,崔業襲爵,居于清河。崔業的弟弟崔仲牟,則另居于博陵安平,後分衍出博陵安平房、博陵大房、博陵第二房、博陵第三房等支派。此即爲博陵崔氏之始。”
“雖說同宗同源,實則交往并不是很頻繁,相互間還暗暗競争,總的來說,還是我清河崔氏壓它一頭。”
這些事不用說,天下沒幾個人不知道的,說了等于沒說,鄭鵬聞言,點點頭說:“那近期博陵崔氏,有什麽扛旗人物?”
“扛旗人物?飛騰,你這話是何意?”崔希逸有些疑惑地問道。
一不小心又用上了後世的話,鄭鵬馬上解釋說:“某的意思是,博陵崔氏出了什麽大人物?”
“哦,原來你是問這個”崔希逸恍然大悟,很快解釋道:“前人就不說了,估計你也知道,博陵崔氏近年算是人才輩出,最有名氣的要數崔玄暐,曆任庫部員外郎、天官郎中、爲狄仁傑所提拔,遷鳳閣舍人、天官侍郎、鸾台侍郎,升任鳳閣侍郎、同平章事,成爲宰相,最風光莫過于神龍元年,夥同桓彥範、敬晖、張柬之、袁恕己一同發動神龍政變,擁戴唐中宗複辟,遷爲中書令,可惜爲小人所害,神龍二年客死異鄉,直至景雲二年才得以平反。”
鄭鵬不死心地問道:“那現在呢?”
崔希逸有些羨慕地說:“現在有博陵三虎,雖說崔玄暐不在,可有三虎在,博陵崔氏的聲望不跌反升。”
“三虎?三個很厲害的人物?”
“對了,博陵安平房出了崔雄,官至太常少卿,博陵大房出了崔偉,官至中州刺史,而博陵三房,出了崔源,官到朝散大夫,崔雄、崔偉、崔源合稱博陵三虎。”
當聽到崔源時,鄭鵬心中一個激靈:終于打聽到正主了。
昨晚看到崔源,二世爲人的鄭鵬都差點被他氣場壓住,那種不怒自威、霸氣外露的氣勢,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養成,沒想到他竟然是博陵崔氏的鄰軍人物,鄭鵬的内心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崔源是博陵崔氏的領軍人物,那綠姝的地位也就水漲船高,再結合綠姝如出水芙蓉的容顔,不用說,在博陵崔氏的女子中,肯定屬于上等,按他們默認的上嫁權貴的規矩,鄭鵬就是有點名氣,在博陵崔氏的眼中,也是不對等的。
有才華、有名氣是一種資本,但是天下人才輩出,能把才華和名氣轉化成實力少之又少,以現在鄭鵬的地位,也就是一個有點小錢的富秀才,跟豪門世家眼中的權貴,差上十萬八千裏。
要真是權貴,崔源的處理方式,肯定不是決絕和強弩,而是笑着要求結成姻親。
想歸想,鄭鵬有些疑惑地說:“崔公子,你不是說錯了吧,太常少卿、中州刺史是個人物,可的朝散大夫也就是一個從五品下的閑官,這樣也能算成三虎之一?”
隋朝始置朝散大夫。唐朝因之,爲從五品下,文官第十三階,鄭鵬熟悉這個官職,那是他最喜歡的詩人白居易也當過這個官,當時好奇還特地查過資料。
不會吧,區區從五品下的小官,怎麽他能發出那麽大的氣場?不知情的,還以爲他是一品大員呢。
崔希逸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幹,然後一邊自己倒酒一邊說:“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崔源雖說隻是區區一個朝議大夫,可他敢于直言,深得皇帝信任,又與長安那些權貴走得近,皇上還特批他可以随時上奏,直達天庭,你說呢?”
鄭鵬一聽,忍不住點點頭說:“光是有上奏這一條,就足以讓他擠成三虎行列了,厲害。”
沒想到崔源在朝廷那麽吃得開,還是一個傳承千世世家的領軍人物,難怪他做事那麽嚣張霸道。
正想問這位崔源有什麽風光史,沒想到崔希逸突然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其實這位崔家大爺,也是一個可憐人。”
“可憐?不會吧?他可是博陵崔氏的領軍人物,又有皇恩沐浴,怎麽可憐?”鄭鵬忍不住問道。
“不知爲什麽,崔源妻妾成群,妻妾給他生下的子女也不少,可是像得了詛咒一樣,他的子女,大多在七歲前夭折,都不知多少次白頭人送黑頭人,最後隻有一個兒子長大成人,他的這個兒子,聰明、好學,好像天生就是人中翹楚,聽說崔源對他也傾注了極大的心血。”
“沒想到,這個一向聽話的兒子,在婚事上與父親發生極大的争執,最後在大婚前夜與一個民女私奔,博陵崔氏派人找了多年也沒找到,就是成爲博陵三虎又如何,眼看龐大家業要落入他人之手,呵呵。”
鄭鵬聽到,一時内心更郁悶了。
崔源多子女,大多在七歲前夭折,很可能是一種遺傳病,在科技發達的後世或有機會解決,可在大唐隻能聽天由命,按崔希逸說的,那綠姝成爲他唯一的親人,這樣一來,自己找回綠姝的難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