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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阿軍被帶下,鄭鵬心裏暗暗自責。
阿軍早就說過情況不對,好像有人暗中監視,出入嚴謹了很多,而自己一直說他神經緊張,還勸他放松,現在看來,那是阿軍的第六感,像他這樣的練家子、從戰場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對危機的意識比自己強太多。
鄭鵬有一種感覺,要不是怕傷着自己,阿軍有機會逃出生天。
“走”一個黑衣人推了鄭鵬一下,低聲警告:“最好配合點,要不然,後果自己想。”
鄭鵬連忙說:“配合,配合,不知這位兄台怎麽稱呼?”
“不,不用說”鄭鵬想起那些殺人滅口的情節,馬上搶着說:“某什麽也不知道,各位好漢,看中什麽隻管拿,就當是某的見面禮,要是不夠再想辦法,再想辦法。”
記看過一個小品,兩人比慘,一個說最慘是人活着,沒錢;而另一個則說比它更慘的是,有錢,人死了,此刻鄭鵬深刻理解它的意思。
“兄台,廚房裏有陳年美酒還、上好的鹵肉,要不要嘗一下?”
“對了,在大堂郭家老爺子送的新茶,味道還不錯,給二位泡上一壺。”
“房間的櫃子裏,有崔希逸公子送的綢子,質量不錯。”
“把腦袋提在腰帶上也是爲了财,對不對,要是出了命案,性質就不一樣了。”
......
無論鄭鵬好說歹說,還巧妙把郭府和崔希逸這兩座靠山搬出來,可那兩個押送的油鹽不進,憑你說得天花亂墜,硬是一聲不響,推着鄭鵬往大堂的方向走去,最後把鄭鵬按坐在一張椅上。
大堂内隻點着一根蠟燭,燈光有些昏暗,鄭鵬隐隐看到,有人在上首的位置端坐着。
就在鄭鵬想提要不要多點幾根蠟燭時,大廳内突然響起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你就是鄭鵬?”
“是”鄭鵬猶豫了一下,很快點頭承認。
很明顯,對方策劃這件事很久,肯定是想了解的都查清楚了,跟他對着幹沒必要。
眼前這夥人,絕對不好惹,要知大唐雖說開放,遊俠、書生可以佩劍行走,商販也能帶刀防身,但對殺傷力較大的武器,如陌刀、一石以上的強弓、強弩等,禁止私人擁有,光是門口那十多把對準自己的強弩,就看出這夥人的厲害。
要是普通小毛賊,撈上一筆風流快活去了,哪裏還在這裏等着。
鄭鵬感到,坐在自己對面、跟自己說話的人,從聽聲音應是一個老頭,隻是這老頭不僅神秘,氣場很大。
那人坐在哪裏,不動,不說,可鄭鵬卻感到有一個強大的氣場,這股氣場強大到,鄭鵬說話都有點不自然。
“你不害怕?”黑中的老人突然問道。
“怕,不過也知害怕沒用,所以硬着頭皮上。”鄭鵬很誠實地說。
老頭沉默了一下,突然的開口說道:“你這人,有點意思。”
“可老丈沒意思”鄭鵬大膽地說:“我們前世無怨今世無仇,一出手就這麽狠,有些過了吧?”
“有仇。”黑暗中,老頭的聲音有些冰冷。
鄭鵬思如電轉,首先想到是跟自己有仇的人,是哪個呢,黃老虎?黃老鬼?孫耀州?洪仲明?又或是哪個眼紅或妒忌自己的人花錢請人對付自己?
會不會一直視自己爲眼中釘的鄭程?
不管是誰,請上這麽一幫人,花銷絕對不小,至于嗎?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下手,還把自己帶到這裏,肯定另有所圖,鄭鵬斟酌着用語說:“這位老丈,凡事好商量,諸位來一趟不容易,有什麽需要的,某一定竭盡所能,,隻求諸位高擡貴手。”
“五百貫一條命,現錢。”黑暗中老頭惜字如金地說。
“某還有一筆錢在仲島,能不能派人取回?”鄭鵬小心翼翼地問道。
最近花錢似流水,家裏的現錢也就一千貫出頭,五百貫一個人,也就是說除了自己,最多隻能救一個人,可仲島上攢了幾千貫賣鹵的貨款,把它調回來,可以多救幾個人。
綠姝肯定要救的,然後是鄭福一家,至于其它的,隻能讓他們自求多福。
這人氣場太強大了,強大到鄭鵬生不起讨價還價的念頭。
“現錢。”
鄭鵬都想罵娘了,這個老家夥要幹什麽,求财還是求氣?有錢給還不行?
“老丈請放心,某寫個條子讓你們取錢,我人留在這裏,絕不耍花樣。”鄭鵬還作最後的努力。
鄭福一家都不錯,特别是阿軍,那種警惕性和身手,放在哪裏都是一塊寶,鄭鵬不打算輕易放棄,要收人先收心,保住他一家很重要。
黑暗中響起一個行伐果斷的聲音:“某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選人吧。”
“我,還有綠姝。”鄭鵬咬着牙說。
都沒什麽好選的,剛才說那麽多,其實是想多撈幾個人。
這筆帳行記着,等自己強大了,再讨回這筆債。
“不行,誰都能留,唯獨她不能留。”黑暗中再次響起那個冷酷的聲音。
“爲什麽?”鄭鵬忍不住問道。
難不成,這老家夥是個老鬼鬼,看中了綠姝的姿色?
回家到現在,一個下人也沒見,也知綠姝怎麽樣了,說爲什麽的時候,鄭鵬語中有了不忿。
“爲什麽?”黑暗中,老頭自語自言地說了一句,突然“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那渾厚中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笑得狂放,笑得有些聲嘶力歇,在夜裏顯得有些驚悚。
就在鄭鵬懷疑老頭是不是精神有問題時,大笑突然停了,接着響起沉而有力的聲音:“掌燈。”
老頭的一聲令下,很快有人拿出火折子,把大堂内的燈籠、蠟燭一一點上,很快,原來暗得看不清人大堂光如白晝,而鄭鵬也終于看清坐在自己對面那個老頭,可隻看一眼,鄭鵬不由心裏一震。
坐在上首的,是一個年過半百、滿頭白發的老頭,身形瘦削、氣場巨大,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筆直,就像一棵挺撥的松樹,深得坐如松的精髓,一張繃緊的國子臉,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臉龐瘦削,反而顯得他的五官很立體。
兩條鷹眉,好像兩把利刃,要斬盡人生路上的荊棘;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洞悉人世間的種種陰謀險惡;高高的鼻梁,像是不可逾越的人生巅峰;臉上一條條皺褶子,好像填滿了種種算計和閱曆,寬口大耳,一見面就給人留下極爲深刻的印象。
鄭鵬注意到,眼前這個老頭穿得非常華貴,身上那身暗紅色綢子外袍,在燭光下散發着一種柔和圓潤的光芒,隻有最頂級的絲綢才有這種特征,衣上的紋飾,繁冗而精美,到了巧奪天工的地步,估計大唐的最頂尖的紡織匠,一年也紡不出一匹這麽精美的綢子。
眼前這老頭,一看就知是養尊處優、養成上位者氣場的人,這樣的人跑來做強盜?
太不可思議了。
鄭鵬在打量老頭時,那老頭也在觀察鄭鵬,隻是他表現得太沉穩,喜怒不形于色,根本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
老頭盯着鄭鵬,終于緩緩開口:“知道爲什麽不能留下嗎,現在告訴你,她是老夫的親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