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書,找書,請發站内短信給管理員,手機閱讀更精彩,手機直接訪問 m.
貴鄉縣變得越來越紅火,然而,貴鄉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城市,在大唐廣闊的疆中,比貴鄉繁華的比比皆是,無人敢否認,大唐最繁榮的城市是長安。
長安是大唐的京師,是世界曆史上規模最大的城市,華夏古代最大的都城,也是人類曆史上第一個人口達到百萬的城市,在鼎盛時期,長安的流動人口超過二百萬之巨。
在這座史無前例的城市内,與之匹配的是當時全世界最輝煌壯麗的宮殿群:大明宮,大明宮占地3.2平方千米,是明清北京紫禁城的4.5倍,被譽爲千宮之宮、絲綢之路的東方聖殿。
長安城,雄偉壯觀、繁華如煙,大明宮金碧輝煌、儀象萬千。
一個國家的長治久安,需要一位英明的皇帝和一群高效的官員,位于大明宮宣政殿二側的宮房,是供三省六部衙門辦公所用,這樣的好處是有什麽大事要商議或有什麽政令頒布,都可以在最短時間内完成,在那一排房子中,有一個位置是屬于左拾遺張九齡。
拾遺,顧名思義是拾起遺留的東西,張九齡的要幹的事,就是是撿起(皇上)遺漏的東西(政策決策失誤),由于工作的特殊性,雖說官階小,可在這裏也有一席之地。
“喲,這不是張拾遺嗎,銷假回來了麽?”
張九齡此時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蝦毛,聞言馬上躬身行禮:“有勞崔大夫掂記,某假期已滿,剛去吏部銷假。”
和崔大夫告辭,迎面走來一個滿面紅光的胖子,看到張九齡,笑着打招呼:“子壽(張九齡的字),有些日子不見你,上元節還想邀你一起去看花燈的,沒想到你家人說你去魏州了。”
“到魏州看望一位故人,虛之有心了,改天某請你喝酒。”
打招呼是在戶部任職的一位同年,叫王昌,字虛之,和張九齡的關系不錯。
一路走過,不斷有熟人打招呼,張九齡也一一回禮。
在這裏辦公,宮殿重地不能擅自走動,活動的區域不大,大夥擡頭不見低頭見,彼此多是笑臉相迎,一團和氣,當然,私下是不是真和氣就難說了。
大多人看到張九齡都是笑臉相迎,可也有例外,張九齡跟一個身材高大、體形肥胖,特别是長着一雙類似丹鳳眼的美須公行禮:“姚相。”
此人正是聖眷正濃的宰相姚崇。
唐玄宗親政後,姚崇被任命兵部尚書、同平章事,進拜中書令,封梁國公。他提出十事要說,實行新政,輔佐唐玄宗開創開元盛世,被稱爲救時宰相。
張九齡的恭敬,換來的卻是姚崇的一聲冷哼,隻見他冷眼掃了一下一張九齡,然後寒着臉自顧走去。
張九齡臉色有些無奈,可依然像沒事人一樣回到自己座位,準備投入工作。
姚崇出自名門之後,其父姚懿是嶲州都督,姚懿從小就有意培養兒子,在教育上可以說不遺餘力,姚崇年輕時生性灑脫,注重氣節,勤習武藝,以打獵自娛,二十歲後發奮讀書,以孝敬挽郎的身份步入仕途,在玄宗親政後,拜爲宰相。
讓姚崇名聞天下的,是他向玄宗提出的姚崇十策,包括:
實行仁政,廢除嚴刑峻法。
息兵休戰,不求邊功。
法行自近,公平執法。
宦官不得幹政。
拒絕租賦外的貢獻。
皇親國戚不得擔任台省官。
禮待朝臣。
虛懷納谏。
不再增建道觀、佛寺。
以兩漢外戚專權爲鑒戒。
玄宗一一答應後,姚崇才答應擔任宰相。
客觀上說,姚崇的能力很突出,要不然後人也不會把他和房玄齡、杜如晦、宋璟并稱唐朝四大賢相,隻是成名後的姚崇,有點書生意氣,對不順眼的人就排除異己,張九齡看不習慣的他的作爲,不僅寫詩諷刺,還當面反駁過姚崇,所以姚崇一直看張九齡不對眼。
要不是張九齡官職太小,姚崇懶得理會,再加上張九齡爲人清廉、工作踏實,沒什麽把柄讓人抓住,暫時還能相安無事。
宰相打壓一個七品的芝麻,傳出去也讓人笑話,其實姚崇也不把張九齡放在眼内。
處理一會公務,稍稍有點空閑,張九齡突然掂記起當日在蘭亭得到那首用新式筆法寫的詩,一時心庠庠的,忍不住拿出來欣賞一下。
多好的詩啊,多麽有趣的字,詩的韻和字的意相得益彰,真是越看越有滋味。
正當張九齡看得正入神時,突然聽到有太監尖聲叫道:“皇帝駕到。”
皇帝親臨?張九齡吓了一跳,擡眼一看,一眼就看到一個穿着龍袍的男子已經進了房間,連忙跟着在場的官員站起來,齊聲叫道:“參見陛下。”
來人正是玄宗李隆基,進來揮揮手說:“衆位卿家免禮,朕看到今日天氣還些寒冷,讓禦廚做了些羊肉湯給各位卿家暧身。”
生于大唐垂拱元年(685年)八月的李隆基,現在正是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黃金階段,在人生的黃金階段登上帝位,可以說李隆基已到達了人生的巅峰,而李隆基也沒有辜負上天給他的機會,勤于政事、勵精圖治,爲了收攏人心,不時賞賜一些小福利。
一碗暧身的羊肉湯不值幾個錢,卻可以暧臣子的心。
皇帝親自送湯來了,做臣子的自然感激涕零,連連謝恩,恨不得當場掏心窩子來表忠心。
正當宮女準備派發湯水時,突然一陣風吹來,風在房間内打個卷,把一張紙吹起,最後慢慢落在玄宗李隆基的腳邊,當看清那張紙時,張九齡臉色一白:不好,那張紙正是自己剛剛欣賞那張,皇帝來得突然,自然沒準備,來不及收好,也來不及用鎮紙壓住,給風吹了起來。
“嗯,這是哪位卿家的?”李隆基是一個親易近人的君王,随手撿了起來。
“陛下,臣有罪。”張九齡吓了一跳,連忙躬身行禮。
“原來是張拾遺的,不急,朕這就...咦,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好詩,好詩,等等,這字也挺特别啊。”李隆基正想還給張九齡時的,無意中看到那詩句和字,楞了一下,馬上仔細看了起來。
李隆基一開口,幾個站得近的大臣忙伸長脖子、瞪大眼睛看玄宗李隆基手裏的字,片刻之間,現在響起一片議論之聲:
“這詩絕了,絕對可以名流千古。”
“絕句,千古絕句,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一首千古絕句。”
“天啊,你們看,這筆的筆法,剛勁飄逸,這是哪門哪派的字,某可從沒見過。”
“某也沒見過,喲,有名字呢,鄭飛騰?哪位?”
衆人議論紛紛,不少人搖頭晃腦讀起紙上的詩來,一時間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圍了上來,連新鮮甘美的羊肉湯都沒人顧上了。
看到現場秩序都亂了,李隆基把字帖一折,塞入袖筒中,然後幹咳二聲,示意衆人靜下,這才笑着對張九齡說:“沒想到張卿家才高八鬥,就是字也不拘一格,不錯,不錯。”
張九齡一聽,知道玄宗誤會,連忙解釋道:“皇上,詩和字,都是出自魏州一個名叫鄭鵬的小秀才,某也是收藏他的一張字帖,并不是微臣所作。”
鄭鵬?這個名字倒有趣。
玄宗知曉音律、好書法,聞言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說:“好了,現在是當值時間,衆卿家用過羊肉湯後,繼續辦理公務,來人,回宮。”
來得快,去得也快,張九齡有些糾結地看到到玄宗在恭送聲中漸行漸遠,帶走的,還有自己那張字帖,有心想要回,可怎麽也開不子這個口。
敢找皇上追讨東西,不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