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在她紅唇上方0.01毫米的地方懸住。
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浮起了戰南望的那一句:“她是陸沉舟的女人……”
情緒翻湧的黑眸裏有什麽迅速閃過,他抿了抿菲薄的唇,最終一語不發的轉身抓起散落的浴巾圍在腰間。
從葉微藍的身上起開,扶起旁邊翻倒的輪椅,熟練的爬坐上去。
葉微藍睜開眼睛,水光潋滟的眼眸望向他,帶着幾分不解。
靳仰止蒼白的臉色上還浮動着不自然的紅,一路延伸到耳朵,眼神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視線,聲音低啞又漠然,“那幅畫你拿走,以後不要再來了!”
話畢,轉動着輪椅進了電梯裏。
葉微藍躺在冰冷的地闆沒起來,望着炫目的水晶燈,擡手摸了摸唇瓣……
心頭莫名的湧上一陣怅然若失。
躺了一會,她爬起來走到走廊的盡頭,看着挂在牆壁上的畫,迷離的眼眸裏隻剩下一片霧霾。
靳仰止坐在窗口前,看着樓下單薄的身影,清眸宛如深淵,深不見底
手裏不停摩挲着一條手鏈,溫柔缱绻。
沒想到她真是三年前與自己有一夜貪歡的女孩。
更沒想到她竟是陸沉舟的女人。
罷了。
他從來都不屑女色,更何況還是别人家後花園的花……即便開的再燦爛美麗,他也不屑去采摘。
手臂一揚,銀色的手鏈以一種非常優美的弧度飛出了窗外,沒入了漆黑的夜色。
*
靳躍的案子在社會輿論的壓力下很快就開庭,庭審的過程也很順利。
靳躍殺人罪名成立,被判入獄十年。
爲了穩住靳氏的股價,靳仰止利用城東開發案做了很多公關,甚至還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和拍照。
靳氏集團的股價開始慢慢回溫,在董事會上靳瀾誇贊了靳仰止,各位董事也對靳仰止贊譽不止。
隻是那晚葉微藍抱着畫離開後就再沒見過靳仰止。
他本就不怎麽到公司,他要是不叫葉微藍,加上有意避開,葉微藍見不到他實屬正常。
城東開發案靳仰止處理的很漂亮,在最後幾戶搬遷的時候,他親自過去慰問,讓鍾離幫忙。
那天是周末,葉微藍不用去上班,也過去幫之前的老奶奶搬花盆。
當天人多,加上有記者媒體在場,所以葉微藍隻是在人群中遠遠的看了他幾眼。
靳仰止像是沒看見她,由始至終眼神都沒有分她半點。
更别談說話了。
葉微藍抱着花盆,陪着老奶奶有說有笑,心底卻莫名的湧上陣陣的失落感,萦繞不散。
當天傍晚,靳躍死在監獄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葉微藍正在陪蘇聽雨喝酒。
“幹杯,慶祝靳躍終于受到報應了!!”葉微藍支撐着下巴,眯着眼睛笑,像極了隻偷腥的貓。
蘇聽雨也喝多了,臉頰泛紅,癡癡的笑起來,“是啊……他終于受到報應了!”
話音還沒落地,眼眶就有淚珠沁出來,“姑姑,我終于爲你報仇了!”
她伏在吧台上泣不成聲。
葉微藍一飲而盡酒杯裏的酒,宛如一個長者輕撫着她的腦袋,“别哭了,姑姑在天上看到會難過的。”
蘇聽雨胡亂抹掉臉上的淚,點頭:“對,我不哭,我要高興……終于爲姑姑報仇了!藍藍,你放心,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我絕對會幫你報仇的!”
葉微藍笑,纖細的手指捏了捏她的小臉,“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幸福的活着!”
蘇聽雨眼眶再次紅起來,想哭。
“好了,不說這些,喝酒……”葉微藍怕她再掉眼淚,連忙轉移話題。
兩個女人喝了一堆的空瓶子,蘇聽雨最後趴在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
葉微藍讓墨黎照顧她,自己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酒吧……
沒走幾步就彎下腰停下腳步,緩慢的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胃,神情痛苦……
該死的——
胃,又疼了起來!!!
暈眩混沌的腦子在掙紮是就地躺倒睡一覺還是打個電話叫人來接的時候——
路邊停下了一輛車子。